「财经纵横」戴斌：聚焦世界级滨海旅游度假区， 谋划北部湾十四五新发展

戴斌：聚焦世界级滨海旅游度假区， 谋划北部湾十四五新发展

财经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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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作者在北部湾经济合作组织第十一次成员大会暨城市合作组织第三次大会上的主题演讲）

尊敬的中共茂名市委许志晖书记，

北部湾经济合作组织各位代表，

同志们，朋友们，

从漫天飞雪的京城来到午间气温29度的茂名，来到城在海边、海在城中的茂名，来到“巾帼英雄第一人”冼夫人的好心茂名，来到粤西枢纽、港城联动、产业强市、人民幸福的茂名，不由得神清气爽，浮想联翩：茂名、南宁、海口、湛江、北海、饮州、防城港、阳江、儋州、玉林、崇左、东方、临高、澄迈、昌江等北部湾城市群，这么美丽的风景，这么独特的文化、这么美好的生活，应当也可以让东北、华北、华东、华中、西南、西北的城乡居民，让亚太地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更多的游客来到这里观光游览和休闲度假。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0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了新时代旅游工作的指导思想、发展方向和工作重点，“建设一批富有文化底蕴的世界级旅游景区和度假区”。这是北部湾城市群的历史责任，也是战略机遇，北部湾经济合作组织要有这个胆识和魄力，先行先试，把世界级旅游度假区的建设重任担起来，把世界级滨海旅游度假城市集群的牌子打出去。

一、北部湾拥有世界级旅游度假区的自然条件和人文特色

从世界范围看，海洋及相关产业已经成为世界经济的重要支撑，当前全球60%的经济总量，75%的大城市，70%的工业资本和人口聚集在距离海岸100公里的范围内，而且人口趋海性还在不断增强。人类从未像现在这样依赖海洋，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对海洋寄予如此厚望。建设世界级旅游度假区是旅游发达国家的实践经验，也是实现我国从旅游资源大国向旅游强国转型的必由之路。从资源禀赋上看，世界级旅游度假区往往具有特色的自然环境和鲜明的地域文化，这些环境和文化共同构成不可替代的度假氛围、旅游吸引物和具象化可消费的产品与服务。从世界旅游度假地图上看，客源地主要分布于北半球，而目的地则主要集中于环地中海、环加勒比海、南太平洋，以及南亚、东南亚等海滨地区和海岛城市。这些世界级旅游度假区的形成有自然的原因，比如经历了漫长冬季以后，北半球中高纬度地区的人民对阳光、沙滩和海水是如此之渴望，以至于度假成为任何人都不可剥夺的刚性需求。当然，也有历史和文化的因素，与差异化体验不同的是，度假者更愿意在设施完善、文化相近的环境呆上整个假期。它们会引进国际品牌酒店、大型购物中心、美食餐厅、游乐场、运动设施、水疗中心、海洋公园、以及丰富多彩的娱乐项目，游客可以足不出度假区，就可以满足一个完整假期的全部需求。

打开世界地图，我们可以看到位于北半球低纬度地区的北部湾，基本具备了世界旅游度假区的先天条任：毗邻客源市场，自然条件优渥，文化特色鲜明，海陆空交通体系完善。打开中国地图和北部湾区域地图，所有城市的滨海区域都具有丰富优质的海岸带、海岛、海洋旅游资源，海岸线长、海岛众多、沙滩沙质好，海水四季温度高，沿线城市滨海资源各有所长。与欧美国家游客的度假需求不同的是，我国尚处于观光旅游为基础的大众旅游，向休闲度假牵引的小康旅游转型过程中。游客到了目的地，不太可能老老实实地卧在沙滩上晒太阳，他们会以度假酒店为中心，到周边去逛景区景点、商圈街区，体验美食餐饮和当地文化。北部湾正是这样可以满足小康旅游多样需求的区域增长极，在这里，山、海、江、河、湖、泉等自然资源兼具，可观潮起潮落、可探雨林秘境、可登高揽胜高空跳伞、也可深入城市小巷寻觅人间烟火，生态旅游、康养旅游、体育旅游，游客有了更丰富的线路选择、更多样的体验形式。

我们注意到，北部湾各城市都在加强海洋保护和利用并取得了显著效果。南海旅游岛-中国第一滩被评为广东省十大美丽海岸，放鸡岛周围水下6-12米处能见度达8米，为亚洲第一，世界第二。北海市整治后的“蓝色海湾”项目，桂林洋、假日海滩、东寨港红树林、荣山寮、南港、海口倾废区等6个点位水质达海水一类。湛江市拥有我国唯一的玛珥湖——世界地质公园湖光岩风景区，拥有我国最大的红树林自然保护区和近海面积最大的珊瑚自然保护区。阳江市多数沙滩达到国际一级品质。北海市涠洲岛、斜阳岛地貌独特多样，有世界上罕见的玛珥火山海蚀地貌和世界上最高纬度上生息繁衍的珊瑚等。我们相信，通过顶层设计、专题规划和政策支撑，这些资源要素是完全可能转化为新发展阶段的度假产品的。

北部湾还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茂名纪念冼夫人的“年例大过年”、湛江醒狮、雷州石狗、南宁市壮族三月三、崇左市“壮族霜降节”等，地方文化、民族文化交相辉映，成为北部湾地区旅游的内容亮点之一。除了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和非遗项目，广受年轻人喜爱的帆船、帆板、沙滩排球、海滨马拉松等体育赛事和体育活动，极大丰富了本地城乡居民的生活内容，也成为游客休闲度假的体验项目。

选择北部湾建设国家级滨海旅游度假区的试点区域，还因为湾区城市与东盟之间越来越紧密的交流合作。目前，中国与东盟10国全部签署共建“一带一路”政府间合作文件。

2020年1-8月，中国与东盟贸易总值达到4165.5亿美元，同比增长3.8%，占中国外贸总值的14.6%，东盟已经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全国海洋经济发展十三五规划》特别指出广西北部湾沿岸及海域，要积极开发多层次的海洋旅游精品，发展邮轮和游艇产业，构建中国——东盟海洋旅游合作圈就在这个月，中国和东盟作为主要缔约国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CP）得以签署。这将为北部湾与东盟的旅游交流合作提供巨大的发展空间和创新动能。

二、北部湾城市群拥有世界级旅游度假区的客源优势和市场基础

通过2017年3月到2018年2月全国9个省区、2个直辖市、53个沿海城市、242个沿海区县的客流大数据监测，我国滨海旅游市场规模为10.6亿人次，约相当于同期国内游市场的21.1%，滨海旅游者的停留时间高于乡村游、内陆自驾游、周边游、都市游等内陆出游。影响滨海旅游客源流动的因素主要包括气候、人口密度、区域经济发展水平、海岸线长度、沿海城市聚落密度、滨海旅游资源等。进一步研究表明，北方滨海旅游更加纯粹，动机相对单一，季节性更加明显；南方滨海游则表现出多样性和多元化，季节性不太明显，南海和东海的冬季滨海旅游市场并没有因气温下降而“降温”。

南海地区游客平均年龄略高于其他海域，但是平均停留时间和游客出行距离都远远高于其他海域。相比较而言，到访问南海、东海的旅游者表现出更为强烈的消费倾向和消费能力。

在自然禀赋既定的情况下，消费偏好和科技进步将会进一步提升休闲度假市场的厚度，以及在地消费的活跃度。对未来五年的前瞻性研究表明，到2025年，我国将形成100亿旅游人次和10万亿元消费的超级大市场。这个量级的市场，一定会产生向上的消费升力和更远的消费推力。茂名的水东湾海陆空5G物联网全景应用，还有海南的自由贸易港框架内一大批科技感和时尚感十足的项目，直接指向高品质的场景营造和内容创造。假以时日，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90后、00后和10后的年轻来到这里休假度假，深度体验美丽风景之上的美好生活。

交通网络的完善将进一步扩大北部湾的市场辐射半径。贵广、南广高铁实现了长江经济带、珠江经济带、珠三角经济圈、中国-东盟自贸区、黔中经济区之间的高速互联。将来，贵广高铁还与兰渝高铁、渝黔高铁共同组成贯穿西部的“一带一路”连接线。加上迁址、新建和扩建的机场，以及环北部湾和南海的邮轮港口和航线，区域内和区域外的客源可以更加自由地往来。可以预期的是，随着北部湾城市群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日渐增高，会有更多的海外客源到此休闲度假，也会有更多的海外机构到此投资置业。

中国旅游研究院专题调研数据显示，78.4%的受访者曾经去过滨海城市度假，96%的受访者想去滨海城市度假，想去南海的占到四分之一。有意思的是，去过滨海城市度假的受访者中，有92%的对北部湾城市群有了解，但四分之三的受访者不知道北部湾城市群位于南海。而知道北部湾位于南海的受访者中99%想来北部湾旅游。尽管渤海、黄海的海水可能没有像许书记说的那样，没有南海这么“鲜”，但是更多的人提起滨海度假还是首先想到青岛、秦皇岛、大连等北方城市。

茂名、北海、南宁、海口等北部湾城市拥有这么美丽的风景、这么丰富的文化、这么美好的生活，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人不知道，而且越是年轻人，越是不了解。我们的全年客流多集中在暑假和寒假，正是大中小学生出游的高峰，后浪们连北部湾在哪儿，有些什么城市都不了解，就更谈不上实地到访了。这个数据值得认真思考啊，同志们，我们的城市宣传和旅游推广工作是不是还有做得还不够好，还有哪些值得改进的地方？

也有一些令人欣慰的数据。中国旅游研究院的专项调查表明，到访过北部湾城市的游客整体评价较好，在吃住行游购娱、现代化程度、基础设施、城市形象等方面的得分都高于4分。每当茂名进入寒暑假旅游旺季，兴记鸭粥店、陈村海鲜城、阿水土鸡、茂名市东汇城、浪漫海岸温德姆酒店、御水谷温泉度假村等餐馆、酒店和购物地的热度快速升高。北部湾城市群中，最受游客欢迎的前三位城市是海口、北海和南宁，游客最想去的前三位城市是海口、北海和湛江。最想去的景点排名前十位的依次是北海银滩、海南热带野生动植物园、北海老街、海口假日海滩、湛江南亚热带植物园、湛江森林公园、北海园博园、北海海洋之窗、北海涠洲岛、茂名森林公园。在开放式答题中，游客很认真地说，希望能够在中央电视台和B站上看到更多的书记、市长，还希望各位书记把城市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做得更好。

三、北部湾建设世界级滨海旅游度假区集群的战略构想和行动构架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推进世界级旅游度假区的高质量发展。加勒比海、南太平洋岛国和东南亚的很多旅游度假区建在欠发达国家和地区，设施设备基本是自给自足、自成一体。容易形成度假区内是欧洲，度假区外是非洲的空间折叠感。现代的规划理念开始重视社区发展和原住民的权利，社会参与和社区共享开始成为显话题。韩国普门湖度假区，早期的基础设施和部分服务设施由政府投资，后期通过免税、减息等优惠政策，吸引大量社会资本进入，丰富了度假产品体系。法国阿尔卑斯山国际旅游度假区，农民将旅游业与农业结合起来，开创了阿尔卑斯山区家庭经营小规模旅游业的传统。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中，共商共建共享，走共同富裕之路，是政治要求，也是建设现代文化产业体系的客观要求。世界级旅游度假区能否得到市场认可，靠的不是一块牌子，而是海内外旅游者的口碑。

坚持保护优先、环境友好的发展理念，推进世界旅游度假区的可持续发展。从现在开始，北部湾经济合作组织就是要组织专班，与相关机构共同研究世界级滨海旅游度假区的空间布局、发展规律、规模原则和政策储备。由于海滨资源的脆弱性，很多国家和地区从早期的规划管控到后期的保护措施，都是将生态、资源保护具体化、规范化、法制化，有的度假区对配套设施建设的高度、离海岸线的距离、是否允许放置广告牌都有明确的规定。1972年，墨西哥政府在保护和传承玛雅文化的基础上，制定整体规划，稳步推进高速路、国际机场、海港等基础设施建设，逐步完善酒店等度假产品，最终使坎昆旅游度假区从众多海岛旅游度假区中脱颖而出。

坚持游客为本、主客共享的发展理念，推进世界级旅游度假区的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世界级旅游度假区，一般以国际游客的到访规模和停留时间为参照指标，通过国际化的品牌吸引游客、便利化的通达条件集聚游客、精细化的服务留住游客。新加坡圣淘沙通过引进环球影城、海洋生物园等世界级主题公园，快速形成目的地品牌并集聚海外游客。更多度假区则面向主要客源，在标识标牌、问询系统、国际支付、免税购物上专项设计、精细服务，为游客营造轻松、惬意的度假氛围。建设世界级旅游度假区，我们要有全球视野，主动借鉴和吸收先进经验，更要让人们在旅游过程中领悟中华文化之美，增强文化自信，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十四五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旅游业新发展。在世界级滨海旅游度假区的规划、建设和运营过程中，要传承北部湾的优秀传统文化、发扬革命文化，讲好中国故事，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要立足度假旅游者的综合体验需求，建设一批景区、文创街区、乡村集市、体育小镇、特色书店、小剧场、文化娱乐场所等多业态文化休闲和旅游消费集聚地。

持续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推进世界级旅游度假区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建设世界级旅游度假区，需要旅游市场的发育，需要投资、商业、科技等社会力量的介入，充分发展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作用。建设世界级旅游度假区，也要用政府这只“有形的手”的作用，在中长期规划、空间优化、宏观调控和产业政策等方面切实发挥促进和监管两个方面的作用。1992年国务院发布《关于试办国家旅游度假区的通知》（国发〔1992〕46号）文件，先后批准了12个国家旅游度假区。2019年，文化和旅游部印发《国家级旅游度假区管理办法》，认定了新一批国家级和省级旅游度假区。以30家国家级旅游度假区为引领、456家省级旅游度假区为支撑、各地不同品类度假村为依托的金字塔式发展格局已经形成。从目前情况来看，有必要由中央政府出台《关于建设北部湾世界级旅游度假区的意见》、优化航空和航运枢纽港口布局、完善交通基础设施、实施更加便利化的通关政策。

在讲稿写作的过程中，我的同事何琼峰博士、曾甜博士和课题组的同志们提供了大量的数据和案例。受茂名市人民政府委托，中国旅游研究院集体创作的《北部湾滨海度假发展报告（2020）》，以及北部湾经济合作组织第十一次成员大会暨城市合作组织第三次大会《北部湾滨海度假共同倡议》，现予发布。

（戴斌：长安街读书会成员、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

原标题：《「财经纵横」戴斌：聚焦世界级滨海旅游度假区， 谋划北部湾十四五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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