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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天地】雪来了

2021-03-01 20:4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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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活力商都 活力商都 收录于话题#文学天地54个

雪来了

作者:郝晓燕

早起,天灰蒙蒙、雾蒙蒙的。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天气,让人感觉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再伴着点儿沙砾乱飞的大风,我急切得想要一场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车子驶到霸王河边,我突然感觉自己离开这个城市已经有18年了,18年的数字一出现,顿觉完了,我也是有经历的人了,嘴里突然冒出:“话说,20年前我在集宁一中读书时,这个城市如何如何……”这时,父亲开口问我:“你还记得当年我送你来上学时,咱们碰到的那个脚穿窟窿鞋,满手是绿草汁的那个老父亲的儿子不?不知那孩子现在在干什么,我断定那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父亲的问话把我一下带回到20年前那个炎热的九月。

2000年,父亲替我扛着行李,腰里别着我9000块的学费以及我一学期的生活费从卯都送我来集宁一中入学。“是的,那位同学高二时文理分科他分到了理科尖子班,至今我没联系,不知道人家现在在哪里。我也认为,那是一个有出息的校友”,我回答着父亲的提问。当年,像我这样,生活在村子里的孩子能来集宁一中读书简直是村民们都不敢去想的。此时,我填志愿报考集宁一中时那稚嫩又坚定的声音仍然回荡在耳边,我班主任老师听到我要报考集宁一中时诧异又欣赏的眼神儿仍然历历在目。

2000年,所有人都认为去集宁一中读书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我那亲姐姐和老父亲、好母亲给足了我信心和勇气,是他们让我必须报考集宁一中,宁愿多花学费都不让我在商都一、二中上学。之后,我勉强以356分,高出分数线6分的成绩,又多破费父亲3000块大洋,以一个三档生的名义、以全班倒数第二的成绩顺利就读于集宁一中高一217班。

三年的高中生活,伴着想家、想妈的痛苦,我见识了很多,自从学习了哲学,我的思想也有了空前的转变。那三年,我铆足了劲儿,和父亲拧成一股绳,没浪费一天时间,刻苦学习,终于考了个本科。因为我偏科实在厉害,数学实在不行,所以成绩不是很理想,最后去了理科学校学了个法学专业,造就了现在迷信眼的自己。

现在回想,如果当时我能再努力一点点,或许就不会对同班同学去武大读三年研究生而羡慕不已,亦或者自己也去西北政法读个研,这都是凭自身能力完全能达到的。如果那样,也许我的命运就不是现在这样,也绝不仅仅只做一小县城的小法官。可嘴上说得轻巧,现在明知如此,也还是不肯努力。机会的魅力哪敌得过懒惰来得舒服呢?我呀,这辈子也就这个怂样了。

陪孩子玩儿了一下午的水,好好得解了解过年的疲惫,洗了个自我比较满意的澡,回房间休息下来,为孩子的正式开学做准备。翻看朋友圈,竟然下雪了!扒开窗帘的缝,嘿,还真是。窗外的雪花轻飘飘,赶紧拿起手机拍个照,可拍到的雪花竟然像一条条直线纷纷落下,没有一丝美感,干脆作罢。

驻足在窗前,看楼下的车上堆积了白的雪,在灯光下发出晶莹的亮,仿佛是大自然创造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让她们落下便得到绽放再逐渐安眠。远处马路上的车,在雪后的路上犁出一条条长长的线,雪的残骸四处飞溅。我仿佛看到了松动的泥土里有嫩嫩的小草和错综复杂的树根在雪的亲吻中逐渐苏醒。

推开窗户,看着从高处舞下来还来不及感受掉落在人间疼痛的雪,慢慢在大地的怀抱里化为清水,突又感伤起来。雪来了,又走了,然后又消失得踪影全无。原来,快乐,总是这么短暂,如那美好的梦境难以企望;而失落又总是那么不轻易离开,总是伴着无休无止的追问和叹息传递来一阵阵地沮丧。此刻,我才真正理解徐志摩的那句“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好歹,三月马上就到来。三月的风,可以轻盈地托起风筝、托起人们心中的欢笑;三月的雨,可以让枯黄的草在睡梦里变青;三月的阳光,让每个人的生活朝气蓬勃……

作者:郝晓燕 商都县人 爱好写作

▍编 辑:李 宁

原标题:《【文学天地】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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