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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演唱会变成葬礼,这个疯子让所有人哭了

2021-03-05 21:28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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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阿飞 影探

“抱歉呢,我还活着。”

舞台上的人佝偻着身子,说出了这句玩笑话。

台下3000多名观众眼里泛着泪光,却也不由地被他逗笑了。

字幕来源:B站Up主日本沙雕日常(下同)

台上的人名叫Inoma,是日本地下摇滚乐队Onanie Machine的贝斯手+主唱。

也被尊称为“日本朋克活化石”。

这一天,是他乐队20周年演唱会。

也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演唱会。

罹患口腔底癌的他将不久于人世。

这次,他是来跟大家道别的。

离别比想象的要快。

两个月后,Inoma走了。

逝世的消息一度登上了日本热搜第二。

一位乐手的陨落也许算不得什么。

时间早晚会将他淹没于历史的缝隙。

可Inoma炙热的一生拒绝了这种选择。

无论是生,还是死。

他都用最灿烂而夺目的方式让人们记住了他——

>>>>一次偶遇

《可以跟着去你家吗?》是日本东京电视台的一档综艺。

节目组随机采访深夜赶不上末班车的市民。

用支付计程车费来换取几个钟头采访市民家的机会。

节目组从不预设剧本,只是随机在大街上进行采访询问。

深夜的街道,游荡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有加班到凌晨的社畜。

有一个人买醉的老人。

或哭,或笑,或悔恨,或感激。

真实的人间,一片片散落了出来。

节目里最出名的一期“纳豆仙人”

也是在这样的随机街访中,一次偶然,节目组遇见了Inoma的故事。

某晚,节目组照例在深夜的大街上寻找采访对象。

街边聚在一起的几人引起了节目组的注意。

一番询问,粉红头发的女人Hiro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今天刚参加了葬礼。”

节目组有些惶恐。

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下可以接受采访吗?

Hiro犹豫了一下,又苦笑了一下,好像自言自语:“这是他最爱的节目啊。”

冥冥之中的巧合,让Hiro决定答应节目组。

Hiro家离得很近,小小一间公寓。

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满目的CD、杂志、海报……

Hiro简单地给节目组介绍房间。

很快,节目组注意到了桌上Inoma的照片。

这时,节目组才知道,原来自己误打误撞采访到了Inoma的妻子。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Hiro只算女友。

“我是他没登记的妻子。”

说这话时,Hiro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疲惫,幸福,伤心,释然……

Hiro与Inoma交往的五年中,有一半的时间,Inoma都在生病。

“那么难的恋爱还是算了比较好。”

朋友在劝,Hiro自己也在怀疑。

可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啊。

当快乐大于痛苦时,一切好似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Hiro说,自己永远记得Inoma的样子。

“他是站在舞台上用尽了生命后,死去的。”

在Hiro和朋友们的讲述下,节目组了解到了一些有关于Inoma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场演唱会

2019年,是Inoma的乐队成立的第20周年。

这样一个值得纪念的时间。

乐队里的每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就在前一年,Inoma确诊口腔底癌晚期。

医生说,最多还有三年的时间。

乐观的估计挡不住始料未及的现实。

Inoma病情极速恶化。

他不得不接受手术——切去三分之二的舌头。

手术五个月后,脸还未消肿的Inoma唤来了自己的朋友们。

他想重新投入到乐队20周年演唱会的筹备工作中去。

Inoma还是摆出以前那副样子。

开着朋友的玩笑,低头玩着乐器。

只是,每当他用力唱歌时,止不住留的口水和越来越虚弱的声音都会让周围人一阵心酸。

然而,不幸再次来临。

癌细胞突然转移打乱了Inoma的计划。

他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差。

距离演唱会不到一个月时,Inoma已被癌症折磨得没有了人形。

脸肿着,一只眼也失去了视力。

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必须拄着拐。

几个月前还在和朋友们说荤段子的Inoma,现在连说话都困难了。

没有精神的他只有在听到摇滚乐响起时,才会稍稍好些。

朋友看在眼里,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深。

他想快点儿制作出唱片集,让Inoma可以听到。

再晚,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朋友低下了头,不想让一旁的Inoma看到自己落泪。

可老天真的爱开玩笑。

它作弊,又一次把命运的轮盘拨快了。

演唱会当天,Inoma的身体虚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剩下的一只眼只有不到五米的视力。

癌症的痛苦让Inoma拄着拐也只能勉强站立。

每一次迈步、呼吸,Inoma都是在靠意志强撑。

朋友们都来了。

“日本新摇滚之神”银杏boyz乐队做了开场。

好兄弟峯田和伸(银杏boyz主唱)在台上喊着:

“Inoma,要是你在这个世界和我一起活着的话,死了也无所谓,为了你。”

台下Inoma混沌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

五个多小时的演唱会,Inoma状态时好时坏。

一会儿被摇滚乐激起而雀跃,一会儿被病痛折磨到跪地不起。

轮到他上场时,已完全没有了力气。

最后,Inoma是被朋友用轮椅推上台的。

但是,当Inoma一登台,台下立马迸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意识不清醒的Inoma好似听到了召唤,又恢复了状态,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他背起了贝斯,用尽全部力气地呐喊:

“虽然没有舌头!我也要唱!”

Inoma在舞台上尽情地嘶吼、演奏、狂舞。

他用力地撕破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用最狂妄的歌声,去叫骂命运。

对生,最大的崇敬。

对死,最大的讥讽。

在那一刻,你全部能够看到。

演唱会极大地耗尽了Inoma。

最后的安可环节,他需要趴在地上吸氧才能勉强站起。

演出结束后,Inoma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很快,转为病危。

即便后来朋友接连来访短暂地唤醒了他,可还是没能撑太久。

2019年,12月19日。

凌晨2:48分。

Inoma血压断崖式下跌。

2分钟后,检测器上,平静的直线划破了每个人的心底防线。

看啊,即便在最后的时候,Inoma还要和命运斗上一斗。

一直以来不敢在Inoma面前露出悲伤的朋友们再也忍不住了,全部放声大哭。

Hiro紧紧攥住了Inoma的手:

“谢谢了,你很努力,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一束烟花

Inoma的故事总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一个同样在生命最后时刻将自己尽情燃烧的歌手——梅姑。

2003年,梅艳芳召开记者招待会,承认自己患癌。

同时,她宣布自己将举办8场演唱会,与歌迷告别。

癌症晚期的梅艳芳形销骨立,腹内积水让她痛苦不堪。

好友刘培基劝她歇歇。

梅艳芳拒绝:“一定要做,不做没得做了。”

演唱会如期举行。

相传,当时身体不停流血的她是穿着纸尿裤,完全拼着意志力唱了下去。

一个月后,梅艳芳去世。

糟糕的2003年,用一个悲痛的消息画上了句号。

灿烂地活,坦然地死。

何其悲壮。

又何其绚烂。

他们将自己的人生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将要迈进生死结界的瞬间时,难道他们没有半分的惧怕吗?

或许吧。

但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遗憾。

Inoma即便到死为止,都在喊:

“我还不会死的,因为我还有要做的事”。

是啊,还没好好给爱人一个承诺,还想听听好兄弟的新唱片。

还有太多太多事要做。

他怎么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梅姑演唱会上,一身长尾婚纱亮相。

她说自己穿了很多次婚纱,却没有一次为自己穿过。

一曲《夕阳之歌》又唱尽了多少无奈深情。

不回避自己的痛苦,也不伪装自己的狼狈。

纵然留有遗憾,他们也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去抗争、去争取。

让所有人知道,这世界,他们不单单是来过。

他们也真正地活过。

还记得,Inoma的演唱会结束后。

挚友问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感觉怎么样呢?

已经昏迷的Inoma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

“开心啊,很开心啊。”

是啊,有什么能比体验过难得一回的人生更开心的事呢?

原标题:《将演唱会变成葬礼,这个疯子让所有人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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