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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学运”的破局之道

王欢
2014-06-24 14:22
来源:澎湃新闻
港台来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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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服贸民众集结通往马英九办公室的凯达格兰大道

  3月30日学生占领凯道,扩大战场。

  由于抗争者态度依旧强硬,朝野对于如何解套迄今未能达成共识。抗争者则宣布占领行动“无限期”,不仅俨然变成一场“长期抗战”,如何破局成为民众关注的焦点。

  每场游行可能都有一个可以对话的关键点。学运和平落幕往往寄希望于此。

  对于“3·18学运”来说,这个点是3月20日。

  20日下午,学生领袖陈为廷公开要求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必须在3月21日中午12时30分前,针对抗议学生所提出来的诉求作出回应,否则将采取更激烈、不服从、但非暴力的抗争行动并且不会任意撤离立法院。

  21日,马英九希望召开院际协商会议,召集台湾地区副领导人吴敦义、“立法院长”王金平及“行政院长”江宜桦开会,商讨“恢复国会正常运作、维持议场秩序”的解决方案。

  王金平认为学运尚非院际间的“宪政争议”,属于“立法院”内部“朝野党团争议”,拒绝参加马英九主持的院际协调会议。

  在台湾,“立法院”的“国会”自主受到尊重,只有在“立法院长”动用警察权,警方才能协助解决立法院内的纠纷,否则马英九办公室、“行政院”与“警政署”均只能配合,不宜“主动”出手。

  另一面,马英九办公室先是由发言人李佳霏致电抗议学生总指挥林飞帆,后由副秘书长萧旭岑与“中研院”副研究员黄国昌会面。

  黄国昌与萧旭岑见面时自称“没有代表学生”,事后却以代表学生的口吻指出,若马英九不接受抗议学生提出的四点要求,“就没有学生要会见的问题”。言下之意,抗议学生四点要求不被接受,学生代表就不可能与马英九对话。

  21日中午期限过后,学生宣布进一步扩大抗争行动。

  直到25日晚间,马英九表示愿意不设前提与学生对话。

  台媒在社评中肯定不预设前提的价值,认为“若是在对话前设了前提,只要对话的一方认为另一方未满足前提,对话就无法开始,也会开指责另一方没有诚意展开对话。”其中也提到江宜桦22日到学运现场,但因双方各持立场,没能展开对话。

  但在27日,学运领导人公开表示要终止一切对话,决定发动30日的凯道大游行,扩大对立。

  对话不成,马英九23日和29日两次召开记者会。23日马的新闻发布会引发学生不满,当日晚间集结冲击“行政院”。29日马的记者会之后,学生仍在在凯道集结。

  我们还可以寄希望于王金平主持的“朝野协商”。26日王金平曾表示“立法院”会寻求一个根本的解决之道。

  “朝野协商”是在王金平的主持下形成的议事方式。为了加速议事效率,1999年在他主导下,将非正式的党团协商法制化。从此,争议性法案在委员会无法达到共识,即由党团进行朝野协商。

  此次学运期间的“朝野协商”,被视作是由上而下的主动调和,缓解自下至上的压力。

  自3月24日至29日,“立法院长”王金平在官邸五度召集朝野“立法院”党团协商,但均宣告破裂。29日朝野协商未举行,民进党团表明不参加协商。

  前两次协商中,国民党党团坚持在“院会”逐条审查、表决,民进党团则要求在“委员会”实质审查,双方没有交集,协商破局。

  26号朝野协商时,民进党团的要求,他们坚持必须等马英九与学生对谈有结果后,才会恢复朝野协商。此时,第二条沟通渠道的前提是马与学生的对话,这让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为了寻找破局方式,27日朝野协商中,王金平提出“如果党团没有提出方案,可否同意由他提出方案,大家共同为台湾利益努力”。28日的协商也宣告破产。29日,王金平邀集朝野协商取消。

  现年73岁的王金平作为“立法院长”掌权17年,台媒评价他“似乎没有政敌,好像也没有什么敌人。”

  “他在‘立法院’无法被取代,就是因为国民党的问题盘根错节,只有他能搞定,”当时的亲民党党团副主任吴昆玉认为,政治不可能分黑白,有很多是台面下要弯腰去整合协调,互相照顾。

  “王金平是会弯腰去和人协调整合的人,”他说。

  《天下》杂志曾采访王金平的老友,他说国民党在某些县市的部分金脉,仰赖特定行业,选举时,传出有人用行政压力要挖墙角,王金平就会出面“固金桩”,“‘院长’是用人情,补行政上的不足”,话说得很技巧,操作却很细腻。

  王金平显然被寄予厚望。

  在25日《联合报》的社评中,平息此事被视为王金平的责任,“王金平‘院长’有责任促使朝野党鞭达成‘逐条审查’的共识,并发挥其‘圆融’长才,说服学生接受朝野提议放弃占领,和平走出议场,让服贸继续审议”。

  28日的朝野协商破裂后,国民党政策会执行长林鸿池说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如果朝野没有共识,王‘院长’会发挥关键影响力。”

  在这两个沟通渠道中,我们还可以梳理出一条关系线。第一条沟通渠道中的主角是学生和马英九。第二个沟通渠道表面上是国民党和在野党的沟通,实则在于王金平如何调和民进党和国民党的关系。

  这两条关系线之外,我们还可以看到学生和民进党之间的合作。民进党官员不仅会出现在游行队伍中,也会与学生诉求相互呼应。

  几条关系线中,我们可以发现王金平的角色至关重要。他既是国民党和民进党的缓冲桥梁,又与学生没有正面冲突。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马王是否会通力合作。13年末的“关说”案让马王分裂浮出水面。但若我们稍将时间线拉长就会看到,年末的“七合一选举”更关乎国民党利益。若台北地区学生运动失控,选情告急。

  国民党大佬出面调和。李登辉28日下午公开向王金平喊话,要王公开站出来说几句话,李登辉说“立法院长”的责任很大,“可以去发挥,可以去问学生究竟如何解决这些事”,很多法律须要“立法院”负责任处理。

  29日,马英九在记者招待会上,说到:“我特别要请‘王院长’尽全力,整合朝野意见,发挥‘立法院’自主力量”。同时,也呼吁朝野党团重返协商,让朝野党团在“王院长”主持下,尽速达成共识。

  “我也希望,‘王院长’能帮忙协调学生早日退出‘议场’,恢复‘立法院’正常运作”。马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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