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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集】失去战友后的上海关港消防中队:兄弟,我们坚强。

澎湃记者 寇聪
2014-05-06 08:21
来源:澎湃新闻
浦江头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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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4日,消一班的战士们围坐在一起吃午饭,为两位牺牲的战友留出两个位置并打好两碗饭,这个习惯从5月1日事发后就延续至今。

每当饭后,战友们都不忘为牺牲的两位战士点上一根“饭后烟”,并不时提醒他人别忘了把烟灰弹灭。

        “我们自己有时也在抱怨这份工作,但是就是不允许别人说它的不好。”

        凌超是关港消防中队司通班的一名上等兵,我初来乍到中队,当其他战士对于我这个略显强硬的介入他们生活的人还有些不适应的时候,他对我说出了上面的这句话。

        2014年5月3日下午,我来到位于银都路上的关港消防中队。几名消防战士将楼梯打扫得一尘不染,彼此之间却鲜有交流。抬头看到我走近,又马上避开目光的接触,三层楼的中队显得有些沉默。

        对于接下来的这段与消防战士同吃同住的军旅生活,老实说,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关港消防中队消一班宿舍内,93年出生的施琦坐在牺牲的钱凌云和刘杰床前。13届入伍的施琦是消一班的一名新兵,与其他战友比起来,他话不多,时不时望着牺牲的两位兄弟床上的遗像陷入沉思。

接到通知说下午有市里的领导要来慰问,班长叶郑强将刘杰床上的军装整理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始终都觉得不够整齐。

来慰问的人送了不少花篮到消一班宿舍,两位牺牲战士的床铺已经有些摆不下了。指导员让班里的战友将花篮移到摆放遗物的健身房,曹智豪将花放好后拉着不愿离去的赵小江离开。

在事发时受伤的唐田涯离开医院返回队里。在医院ICU呆了两天两夜的他两只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不能大幅度移动,一旁的沈思易注意到唐田涯的胡子已经很长了,拿出自己的剃须刀帮他刮了起来。

熄灯以后92年出生的戎跃躺在床上听钱凌云的唱吧。“昨天晚上听多多的《第一次》听了一夜”他说。多多是钱凌云在学生时期延续至今的绰号。

两位烈士生前所在的消一班班长叶郑强在消防战士中身材不算高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向我介绍,这几天大家情绪都不高,队里面也取消了日常的训练,消一班暂时也不再担任这几天的战备工作。所以大部分时间大家以整理内务为主,空闲时间,他会陪战士们聊聊天。

用他的话说,这叫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毕竟钱凌云和刘杰两位烈士的遗像还放在各自的床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时叶郑强的手机响了,用方言说了两句之后便起身出门了,没过一会儿回来,一屁股坐下,喝了一大口茶,说:“刚才我爸看中央新闻了,又把采访我的画面播出去了。他们本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下好了,刚才我女朋友又打电话来,说退伍吧,太危险了什么的。我跟说他们说我一个人退下去不算什么,我手下还有这好几个兄弟呢!”

队里来了通知,第二天上午十点要开两位烈士的追悼会,叶班长找来了一件套全新的春秋长服,又忙开了。装肩章,订军徽,还练起了打领带。“把你们的衣服皱了的都拿去熨一熨,明天要见两位兄弟了,都给我打扮的精神点!”

2014年5月5日,清晨六点,一缕朝阳洒在列队唱军歌的战士们脸上。吃完早饭,消一班就要出发去两位战友的追悼会了。

5日早上,叶郑强起床,整理内务,吃过早饭,对着军容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新军装。回到班里招呼大家集合。“你们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现在把你们的手机都交给我,上厕所也要两个人一起去。最重要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大家都是男子汉,不要像小姑娘一样的,到时候哭哭啼啼,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去面对,去克服。”

向两位烈士遗体告别之后,班长叶郑强还是没有控制住泪水,成了消一班里第一个食言的人。

消一班沈思易的母亲在追悼会场外安慰激动的班长叶郑强。

没想到叶班长却成了班里第一个的食言的人。

追悼会现场,叶郑强排在队伍中一直低着头,本就不高大的身材显得更加不起眼。时间过得很慢,终于轮到消一班上前向遗体告别。

三鞠躬之后,手中的花还没有放下,叶郑强的眼眶却先红了。

走出大厅,消一班战士沈思易的母亲就迎了上来,帮他擦了擦眼泪,告诉他一定要坚强,叶郑强只是点点头,直到离开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凌超在给消防车做日常护理。考虑到事发以来班里的战士情绪不高,消一班暂时不担任这几天的战备工作。但每每听到警铃,战士们还是会条件发射般的站起来。重返火场,大概是对兄弟最好的纪念,“兄弟,我们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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