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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守门员的14种方式:有疯子,有教皇,也有诺奖得主

呼呼 编译
2014-06-20 17:08
来源:澎湃新闻
思想市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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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外国诗歌的朋友大概都知道名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Wallace Stevence)那首著名的《观看黑鸟的十三种方式》,对比较文学有深入研究的人大概还会记起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Octavio Paz)那本《观看王维的十九种方式》,在Howler杂志最近的一期世界杯专辑中,本杰明•希利(Benjamin Healy)提出了《观看守门员的十四种方式》。

        本杰明对有关守门员的文献——“入门手册,历史,宣言,小说,回忆录”——展开了一番调查,总结出观看守门员的十四种方式,即守门员同时可以被看做:             

        1.足球运动员

        2.文化原型

        3.民族国家认同

        4.受害者

        5.意外

        6.疯子

        7.不知疲倦的手艺人

        8.命运囚徒

        9.知识分子

        10.替罪羊

        11.文学英雄

        12.事后之思

        13.悲剧人物

        14.濒危物种        

        在文章的开头,本杰明就提到了守门员角色的与众不同:        

        他们在球迷中激起一种特别的爱恨,甚至他们的绰号也带着一种其他足球运动员望尘莫及的吸引力,比如铁幕(里纳•达萨耶夫[Rinat Dasaev]),永远站立的小赫拉克勒斯(阿尔多•奥利维埃里[Aldo Olivieri]),伸拉奇迹(安格尔•波西奥[Angel Bossio]),铁手芭蕾舞者(维拉基米尔•贝亚拉[Vladimir Beara])。即使那些最晦涩或最没有想象力的——布拉格之猫(弗兰迪塞克•普朗尼卡[Frantisek Planicka]),马拉卡纳之猫(安东尼•拉马雷[Antoni Ramallets]),黑豹(列夫•雅辛[Lev Yashin]),黑蜘蛛(列夫•雅辛),黑章鱼(列夫•雅辛)——这另一个自我也暗示着一种不会被轻易抹消的神秘特质。       

        在作者列举出的14种方式中,有些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比如,作为替罪羊的守门员:

        莫阿奇•巴博萨(Moacir Barbosa)曾被称为1950年世界杯上最优秀的守门员,不过他被人记住却是因为在决赛中他被攻进的两个球,在这场决赛中,巴西输给了乌拉圭,丧失了在本土夺取世界杯的机会。巴博萨的传记作者曾将第二个失球的镜头比作扎普雷德的电影(Zapruder film),剧作家尼尔森•罗德里格斯(Nelson Rodrigues)则将这场失利比作原子弹轰炸广岛,媒体将失利归咎于队中包括巴博萨在内黑人球员意志的缺乏,结果就是巴西国家队直到1999年才有了另一个黑人守门员。        

        1993年,BBC一只摄制组陪同巴博萨来到巴西国家队训练营,面对巴博萨,国家队助教转身而去。2000年死于贫困中的巴博萨曾说,“在巴西,最高的刑罚年限是30年,而我则在人们的监禁中度过了50年。”  

       或者,作为疯子的守门员:        

        威尔森曾讲述了他统称为“los locos”的3个南美守门员的故事,前墨西哥国家队守门员豪尔赫•坎波斯(Jorge Campos)自己设计的门将服夺人眼球、亮丽十足,因他在比赛中常爱穿一些色彩鲜艳的服装,故有“花蝴蝶”的美称,他还会客串前锋(职业生涯总进球数:35个);通过点球和任意球,巴拉圭守门员何塞•路易斯•奇拉维特(José Luis Chilavert)进了62个球;在1990年世界杯对阵喀麦隆的比赛中,何内•伊基塔(René Higuita)因离门万里被进了一个球,不过,在一场哥伦比亚对阵英格兰的友谊赛中,伊基塔也向我们展示出他令人难以置信的蝎子摆尾的守门技术。

       对这些南美守门员来说,疯狂意味着性格的丰富多彩,他们都拥有更靠谱的对足球运动的直觉。       

前墨西哥国家队守门员豪尔赫•坎波斯(Jorge Campos)穿着自己设计的门将服夺人眼球。

        在文中,本杰明也分享了一些守门员不为人所知的侧面,比如,作为知识分子的守门员:

        纳博科夫(《洛丽塔》作者)曾是守门员,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也是。同为守门员,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法国小说家、哲学家加缪曾写道:“我很快就认识到,球并不总是从你期待的方向踢来。这有助于我的生活,尤其是在大都市,因为人们的相处并不总是直截了当的。”

         同样曾获诺贝尔奖的丹麦物理学家尼尔斯•玻尔(Niels Bohr)也曾是守门员,在其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多年之前,他曾在丹麦的一场职业比赛中丢了一个很容易扑的球,而当时,他正在思考一个数学问题。   

    
教皇约翰•保罗二世曾当过守门员

我们熟知的纳博科夫是《洛丽塔》的作者, 其实他也曾当过守门员,图为纳博科夫和妻子下棋

曾获诺贝尔奖的丹麦物理学家尼尔斯•玻尔(Niels Bohr)也曾是守门员,不过他曾因为思考数学问题而在一场职业比赛中丢了一个很容易扑的球。

        或者,作为命运囚徒的守门员:

        约翰•汤姆森1927年与凯尔特人签约,尽管他的母亲曾预感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在踢球时严重受伤。开始几年一切都很顺利,直到1931年在一场Old Firm德比赛中,汤姆森的头部在其鱼跃扑球时被球员的膝盖击中。当天晚上,他因头骨骨折辞世。

        伊克尔•卡西利亚斯从小在巴斯克地区成长,同街的一个乞丐曾告诉他的母亲卡西利亚斯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守门员。确实如此,不过卡西利亚斯所效力的却并不是乞丐预言的毕尔巴鄂竞技。        

        

        有时候,成为守门员只是一个“意外”:

        或者是为受伤的队友替补上场,或者是遵从父亲的指令,埃德温•范德萨、高登•班克斯(Gordon Banks)、吉安路易吉•布冯(Gianluigi Buffon)都是违背自己的意愿成为守门员。皮特•舒梅切尔一开始从事的是手球。帕特•詹宁斯(Pat Jennings)踢过盖尔足球。班克斯曾以在煤场抗麻袋为生。阿里•阿尔-哈布西(Ali Al-Habsi)曾是阿曼飞机场的兼职领班,而布鲁斯•格罗贝拉尔(Bruce Grobbelaar)曾在津巴布韦内战时,为罗得西亚军队做跟踪者。

        

        不过,一旦从事守门员这份职业,就需要不知疲倦地磨练自己的技艺:

        哈里•雷尼(Harry Rennie),一个在1890年代为格林诺克•莫顿(Greenock Morton)守门的苏格兰人,通过每天撞击木板半小时使自己强壮。约翰•布里奇(John Burridge)曾在1960年代晚期到1990年代晚期之间为英格兰和苏格兰的29个俱乐部守门,他让妻子在自己看向别处时向他扔水果训练自己的条件反射。布冯将自己在球门里的灵活归功于他和家人一起度假的时光——他的姐妹和表兄弟会把他的手反绑起来,强迫他做空翻。在自传中,他曾写道:“有多少次我头部着地!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正是因此我才能克服向各个方向倒地的恐惧,即使没有落雪让球场柔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俯冲扑球。”

        有时候,守门员还会通过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手段增强自己的技艺:

        皮特•希尔顿(Peter Shilton)曾找到一个舞蹈教师,以便摆脱自己守门技术中那些多余的动作。他写道,舞蹈教师“教我如何让脚步变得轻盈,并抓牢地面,这就如同滑冰。”而他的终极目标则是成为“在热雾中闪亮发光的物体”。

皮特•希尔顿(Peter Shilton)-为摆脱自己守门技术中那些多余的动作,曾寻求过舞蹈老师的帮助

        

        有时候,在守门员身上我们看到了职业的不确定性,而这似乎也代表了职业守门员中的很大一部分:

        1997-1998赛季,拉斯•里斯(Lars Leese)曾为英超巴恩斯利队踢了8场球。一开始,他只是作为贝尔•列维库森(Bayer Leverkusen)的替补被巴恩斯利签入。赛季初段,他因列维库森的伤病占据了主力位置,并凭借在与利物浦的客场胜利中不失球而品尝到荣耀。

        不过,好时光并不持久。在一次不合时的食物中毒后,里斯丧失了主力位置,而巴恩斯利的战绩也每况愈下。球队最终降级,里斯回到了德国。他的经纪人抛弃了他。他只能在门兴格拉德巴赫的预备队中充数,同时以卖办公文具为生。他的幸运之途走到了终点。

        

        作为足球运动员和濒危物种,守门员展示了自身的演化史和可能的、略显凄凉的前景:

        一开始,每个人都是守门员。英国足协在1863年定下的最初几条规则允许所有运动员在场上任何区域“合理拿球”,只要他们随之划定一块草皮发任意球。

        何塞•安格尔•伊里巴在1960和1970年代为西班牙队上场49次,在他看来,守门员是过去20年来足球运动演变过程中改变最大的位置。不过,他将之视为衰弱的表现:“我害怕最坏的情况发生,也就是说他们会取消守门员这个位置或者让球门变得更大。”

        在思考守门员位置的演变时,霍奇森也表达了同样的担忧:“只有一个必然结论。没有守门员只有十名运动员的足球是隐现在雾中的幽灵。”

        

        或许,最悲情也是最滑稽的观看守门员的方式就是作为“事后之思”的守门员了:

        1937年圣诞节,查尔顿竞技在客场打切尔西。在比赛的60分钟左右,一场大雾笼罩了球场,比赛不得不取消。21名运动员和4万名球迷很快离开了球场。不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比赛取消的决定并没有传达给后方的查尔顿竞技守门员萨姆•巴特拉姆(Sam Bartram)。在其自传《靠自己》中,萨姆曾回忆起这段场景:

        我洋洋得意地想,“小伙子们肯定是在猛击那些领退休金的人(译按,指切尔西队)”,同时不停地跺脚保持体温……时间流逝,我几次走到禁区边缘,向那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浓密的雾中张望。可我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切尔西的防守队员们肯定被我们搅得手忙脚乱。

        很长一段时间后,雾中浮现一个人影:一个警察,他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你在这儿干嘛?”他喘着气说。“比赛十五分钟前就停止了,球场都空了。”

        
查尔顿传奇门将萨姆•巴特拉姆(Sam Bartram),他曾浓雾中坚守岗位

        这个故事或许太好笑了,以致人们不愿去核实它的真实性——他肯定能听到人群的不满或他们离开的声音吧,他肯定能听到什么的——不过它却雄辩地揭示出关于守门员的更深刻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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