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荣的铁与血：铁腕推进温州转型，无偿献血超4000毫升

       据宝钢集团有限公司官方网站消息：8月1日上午，宝钢集团召开领导班子扩大会议，中央组织部干部五局副局长杜业栋和国务院国资委企干一局副局长王铵到宝钢，受中央组织部和国务院国资委委托，宣布中央关于宝钢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调整的决定：陈德荣同志任宝钢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免去何文波同志宝钢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职务，另有任用。

        此前，陈德荣任浙江省委常委，担任浙江生态省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省新农村建设领导小组副组长已有1年。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发现，此番调任，意味着1961年出生的陈德荣重归钢铁业。

        陈德荣是武汉钢铁学院冶金系钢铁冶金专业硕士研究生，从政前在杭州钢铁集团工作多年，从技术开发处处长助理、副处长，到转炉炼钢分厂副厂长、厂长，直至浙江冶金集团（杭州钢铁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巧合的是，2009年，宝钢与杭钢曾联合重组宁波钢铁有限公司（前身是2003年成立的宁波建龙钢铁有限公司），至今仍是该公司第一、第二大股东。

处理跨省环保纠纷时“吃过江苏纱厂老板的拳头”

        1998年4月，37岁的陈德荣从浙江冶金集团（杭州钢铁集团公司）副总经理调任嘉兴市，任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此后12年，先后任嘉兴副市长、常务副市长、市长、市委书记。

        据《21世纪经济报道》，陈德荣上任伊始就面对1起跨省环保纠纷。当时，江苏吴江盛泽镇印染业造成江浙两省界河麻溪港严重污染，下游嘉兴秀洲区王江泾镇民众沉船堵河，引发群体性事件。“陈德荣吃过盛泽纱厂老板的拳头”，该报引用嘉兴珍珠养殖户周先生的话说，陈德荣紧急上报上级环保部门，与江苏方面磋商，成功避免了矛盾升级。

        2003年，浙江提出“接轨上海、融入长三角”的战略部署，浙北的嘉兴成为接轨上海的前沿。

        同周边其它城市一样，嘉兴也提出要成为上海的制造业中心，但产业发展自成特色，以海宁皮革、平湖服装、秀洲丝织、嘉善木业、桐乡和秀洲毛衫、桐乡和海盐化纤业为代表的区域经济各有亮点，GDP、引进外资增幅连续几年列浙江第一。

        2007年8月，陈德荣出任市委书记，这期间，嘉兴在全省率先推行新居民登记管理制度改革，市新居民事务局于当年9月挂牌，成为全国第1个在政府部门下设外来人员管理服务机构的地级市。2008年，嘉兴被列入浙江省统筹城乡发展综合配套改革试点，明确以土地使用制度改革为核心，包括户籍制度、规划管理制度、公共服务均等化、新市镇建设在内的“十改联动”。

“温州该醒一醒、紧一紧了”

        2010年7月，陈德荣由嘉兴市委书记升任浙江省副省长、温州市委书记。

        当年，温州人均GDP在浙江排名倒数第三，又逢全球金融危机，以出口导向起家的温州深陷其中，经历着民间借贷危机、中小企业资金链断裂、房地产泡沫破裂等危机。

        在全市干部大会上，陈德荣疾呼，“温州该醒一醒、紧一紧了！”

        随后，一系列改革开始推行，从土地清理整顿、拆违到环境再造、城市扩容。与温州人早已习惯的政府“无为而治”相反，陈德荣“积极有为”的风格被当地人称为“陈氏改革”。

        第一步棋是针对官员涣散的作风精神，开展“互看互学”、“互学互比”。

        当年9月，他带着下属县市区的9个书记、2个市长以及市政府委局办负责人一行30人赴天津、唐山，感受“天津建设速度”、“唐山工作效率”。回来后，温州就推出“互看互学”、“互学互比”，每个县市区每年必须拿出10个“建设工程”、10个“民生工程”以及“十大项目”，并与主要官员的考核挂钩。

        2011年，陈德荣带队考察青岛、厦门，2012年考察杭州、宁波和贵阳。连续3年的“互看互学，互学互比”，各级官员面临巨大压力，但陈德荣毫不动摇：“改革就是利益再分配，利益无外乎钱、权、位置、名，那就公平、公开地做出激励制度，激发内在动力。”

        在2012年2月的市第十一次党代会上，陈德荣说：“当前温州经济社会发展相对缓慢，原因主要出在我们政府，不是老百姓。因为我们慢了，企业家就跑到全国、全世界去发展，人才、资本都随之外流，导致本土发展相对落后。可老百姓跑不了，政府责任也跑不了。”

        在陈德荣看来，温州发展滞后，最直接原因是投入不足。数据显示，2001~2010年，温州全社会平均投资率为34.1%，比浙江省的平均水平低10多个百分点，比全国平均水平低20多个百分点。

        做过国企管理者的陈德荣，想到利用国有企业做平台来扩大投资。他将60多个市属国有企业强力整合为9大国资集团，还新成立温州市轨道交通集团有限公司。

        “政府是不缺钱的，缺的是资源整合，政府需要运用经营城市的理念，用明天的钱办今天的事，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在陈德荣推动下，国资公司、市级部门和县区都有项目建设任务，且按规定工期考核。国资公司投资额须达到10亿元，达不到的就降为二级公司；市级机关部门刚性任务没有完成的，一律取消评先资格。

“我没有偷懒，做了一些事”

        到2011年上半年，陈德荣的改革在市民中获得肯定。在温州本土网站“703804”上，陈德荣被称为“荣哥”。

        不过，到下半年，随着他主导的拆除违章、违法建筑物行动对固有利益格局的触动，陈德荣又获得1个绰号：“陈拆拆”。在2012年2月的世界温商大会上发言时，陈德荣也说到网民对其的调侃：还有人叫我“温州太守陈荣”，中间缺了个“德”。

        温州的拆违力度，在陈德荣任职期间可谓空前。据《温州日报》报道，2011年下半年起，半年不到就拆掉800多万平方米违章建筑，还有2200万平方米的违章建筑等待拆除。

        从改革开放开始，温州的乡镇企业高歌猛进，家庭作坊式企业遍布城区、郊区，因此，被拆的往往是中小微企业的厂房、办公场所。强力拆违，令许多小微企业成本大增，甚至猝然而亡，一些箱包、皮鞋配件等低端小企业被迫搬迁。《瞭望东方周刊》曾报道，当时温州老板最大的感触是政府开始“管事”了。有官员回忆：取得很大的成绩，也付出沉重代价，“利益太大，拆一片，骂一片，得罪了不少人。”

        陈德荣个子不高、嗓门不大，但作风硬朗，争议没有影响他的决心。就在世界温商大会现场，他重申城市改造势在必行，且将以“铁一般坚强的意志”促进温州经济的转型升级、为吸引投资提供好环境。

        2012年，陈德荣任浙江省委常委。2013年6月，温州市委召开全市领导干部会议，宣布浙江省委决定，陈德荣不再兼任温州市委书记。

        “在温州工作，我没有偷懒，做了一些事”，离任前，陈德荣这样评价自己。

连续8年在春节期间献血

        “陈德荣在嘉兴任职期间，曾连续7年在春节期间参加义务献血”，嘉兴市中心血站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数据显示，陈德荣在该血站献血12次、累计3000多毫升。

        《嘉兴日报》2010年曾报道，陈德荣是《献血法》实施之初第1批参加无偿献血的人，他说：“春节期间献血的人比平日少，我习惯在春节献血，希望能带动更多的人。”

        2011年2月1日，陈德荣来到温州市中心血站献血。“这是他第13次献血，也是连续第8年在春节期间献血”，该市中心血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大年二十九，听说有领导要来单位隔壁的中心血站献血，我就拿起相机跑了过去。到了献血大厅，才发现是陈德荣书记”，温州市疾控中心工作人员金晓飞告诉澎湃新闻，“他抽血时，看到我蹲在他前面按快门，还叫我拍旁边的献血者，别老拍他。整个献血过程，他都显得很轻松。”

        2012年5月12日，陈德荣再次前往温州市中心血站献血。血站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这是陈德荣第14次无偿献血，累计献血量已超过4000毫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