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从政府、军方到个人都留下了丰富的图文资料，让今人得以了解当时的世界。时值一战百年，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推出“图说一战”系列，选取过去一年间欧洲各国档案馆新公布的图片资料，以及几位历史学者在海外实地拍摄的战场遗迹、书信档案等，为读者展现一战的不同侧面。本文是第七期，介绍一战时期以儿童为对象的宣传海报及读物。
战争时期孩子的身份也是多重的，尤其是男童。男童在家里等待父亲的归来，和母亲一起面对家中的困难，同时也是未来的士兵，会是战争动员的对象之一。战争开始之前，民族主义不断提升的欧洲各国都强调了年轻一代在捍卫国家中的重要作用，这种舆论也一直延续到了战争开始之后。反复的宣传和教育，加上真实的战争经验，对当时的儿童来说，对于战争获得了尤为真切的理解。而这些人中的一部分，未来可能要走向二战的战场。
1. 模仿战场上的士兵是当时后方儿童的日常活动之一。这张1916年拍摄的照片就是很好的例子。孩子们手中的玩具和开战前有显著不同，不再是小熊或者人偶，而是玩具枪，用来模拟自己在前线的父亲的生活状态。自己的母亲或是在兵工厂上班，或是看着他们在一起列队训练，似乎也愿意奔赴前线，和自己的父亲们一起作战。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child-soldiers-in-a-redeemed-country
2. 这张拍摄于1918年的照片的主角，是一对戴着防毒面具的母子，等待炉子上的食物煮好。从1915年开始，德国军队开始使用化学武器，通过炮弹进行远程投置，袭击平民，展现了战争非常不人道的一面。为了确保防毒面具的使用效果，当时的设计是把面具和外套连在一起，确保更好地抵御毒气。而这张照片选择了戴着防毒面具的母亲和孩子的形象，目的是要激起其他平民对德国军队的防抗情绪。比起选择士兵，母亲和孩子作为平民和弱势群体，他们的境遇更能激起观看者的愤怒，也由此成为战争宣传的素材。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mother-child-gas-masks
3. 这张照片中的孩子叫做莫姆契洛·加富里克（Momčilo Gavrič），他的10位直系亲属都在战争中被奥地利军队杀害，因此被塞尔维亚的士兵收留，并成为一名战士。他身边的士兵将收留他的情况报告给了自己的长官，这个年仅10岁的孩子的军旅生涯由此开始，也由此成为了一战历史上最年轻的士兵。在一战结束后，他被送到了英国学习，后来参加了二战，并两次被俘，1993年在南斯拉夫去世。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gavric
4. 对于很多没有直接参加战争的孩子来说，他们在家乡也能阅读到大量鼓励他们参加战争，或者是了解战壕生活的作品。这本1917年出版的书籍，封面上是一名受伤的退伍老兵向孩子们讲述战争经验的场景，是当时意大利出版的爱国丛书的一种。当时有1200万14岁以下的意大利儿童在学校接受到了系统的战争宣传和教育，阅读大量的相关作品，主题都是介绍战争的残酷，宣扬爱国主义和牺牲的精神。这也深刻影响了这一代意大利人的爱国情绪。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children-and-the-war
5. 这一本同样是供儿童阅读的战争宣传材料，重点是介绍德国军队的战壕生活，明确以培养未来的战士为导向，同时包括海上、路上和空中军队的情况。全书收集了100张图片，包括23位军事将领和战斗英雄的照片。从其他图片的选择来看，多数是士兵有序列队的场景，而非是泥泞的战壕的实景图，又或是战场上真正的危险，强调了良好的医疗条件。换言之，是将美化后的战壕生活呈现给这本书的目标读者，即在后方的学生和老师，激励年轻人继续奔赴战场，为国家战斗。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100-trench-pictures
6. 战争期间采用漫画形式教育本国儿童热爱自己的国家，积极参加战争的出版物也有不少。这本1915年在德国斯图加特出版的儿童读物就是一例，作者是当时著名的插画家赫伯特·瑞克力（Herbert Rikli）。书中的主角是德国小男孩维立（Willi）和他的奥地利小伙伴弗兰茨（Franzl），二人的主要活动就是屠杀法国人、英国人、俄国人和塞尔维亚人，或者是向敌人投掷炸弹。书中的敌人都被描绘为非常愚蠢和迟钝，由此充分显示出德奥士兵的机制和勇敢，并且将不同的战斗阵营清晰介绍给了儿童读者。两位战无不胜的小军人和他们的宠物狗一起完成了探险，尽管最终发现只是一场梦。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hurray
7. 同样是关于战争的儿童读物，有些内容就要残酷一些。这本1915年出版的着色书就是一例，作者是德国画家维立·普朗克（Willy Planck）。图书的内容主要是前线每天的残酷生活，充满死亡和暴力，从而展示士兵如何不畏艰难为祖国战斗，以及说明胜利对国家的重要性，以此来激励读者奔赴战场，为国战斗。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colouring-book
8. 儿童读物中还包括了涉及战争纪念的内容。这本在1918年5月24日出版的手册，内容是纪念意大利参战三周年，主要是在西西里的学校使用。当时对西西里的加泰罗尼亚的小学生免费发放，让他们了解意大利参战的情况，孩子和老师还要在里面写作内容，然后让孩子和自己的家人一同阅读。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24may-1915-1918
9. 这幅1918年的宣传海报的主题是告诉意大利人，比利时人和法国人现在深处危难，被德国军队残暴蹂躏，需要意大利人的军队前去解放他们，避免人类和文明遭受摧残，并且坚信本国会取得胜利。这种带有强烈爱国主义色彩的宣传画运用了幼童的形象，以最大程度地造成视觉上的冲击，从而唤起意大利普通民众的爱国情绪。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horrors-of-belgium-and-france-repeated-in--invaded-veneto
10. 除了直接将儿童用作宣传的做法，也有一些宣传是间接为儿童的宣传服务的。这张海报是当时售卖的一种无烟加热装置的海报，这种加热装置可以用在战壕里给食物加热，用浸泡在脂肪或者蜡中的纸张制成，能燃烧大约15分钟。而制作这种加热器的是平民，这些平民组成了一个全国性的团体，专门照看伤病士兵家的孩子，通常是由女性志愿者组成，将售卖产品所得用于养育这些孩子。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scaldarancio-excerpts-don-quixote
11. 这是一张在法国街头张贴的海报，以孩子作为切入点，希望他们也为国家做贡献。作者维克多·普鲁韦（Victor Prouvé）当时接受了法国教育部的要求，希望通过海报告诉孩子和他们后方的家人减少日常的食物摄取，采取更加健康的饮食，为战争中的国家做贡献。海报上的母亲给自己的三个孩子以及孩子们的祖母准备了一大份土豆，上面的文字写着：少吃面包，多吃土豆，少吃肥肉，这个不易消化，少吃糖，糖太贵，多喝水，少喝酒，少吃会引起肠炎和阑尾炎的肉类，由此既能接受食物资源，又能帮助身体健康。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wartime-health
12. 战争时期出版的菜谱也传达了类似的信息，同样是给儿童和他们的母亲提出了建议。这本1917年在意大利出版的战时菜谱的主题就是要求吃好的同时减少浪费，当年在意大利十分畅销。出版菜谱的是意大利烹饪联合会，里面包括了大量如何省钱做饭的小秘籍，比如建议孩子和母亲用公园里的草来烧火，想办法把豆子壳煮得好吃，用动物内脏或者便宜的小鱼来煮粥。由于多数肉类的获得需要养殖，而战争期间已经失去了经营养殖业的条件，对当时的意大利人来说，用非常有限的食材来烹饪是他们需要解决的难题。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eat-well-spend-little
13. 战争时期的学校教材也体现了战争时期的特点。这本1916年出版的算术书里面的300道题目，都和战争有关。例如，到1916年9月1日，德国一共有200万战俘，那么就要计算如果每个人占据0.75米的空间，那么全部站成一排的长度是多少？如果让战俘沿着汉诺威到柏林的铁路站成一排（总长度256公里），那么可以站多少列？其他还包括为军队编织礼物需要的毛线的数量。从中可以了解到当时德国战争宣传是如何渗透到儿童的日常生活中的。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school-arithmetic
14. 战争期间也出版了一批儿童文集，记录了他们的亲身经历。这本1915年在德国出版的150篇学生文选就是一例。其中的故事大多包括如何挥泪和家人告别，如何获悉自己的兄长失踪的消息，炮弹爆炸时发出的巨响，以及在抓到敌军时候的兴奋，友人死于战壕的悲恸等等。德国的学生在文章中强烈表达了期盼本国胜利的愿望，因为这样可以证明他们的战争是正义的，因此完全忽视了德国的战争罪行。编辑这本书的是当时的学校的老师，因为当时的所有课程都是和战争有关的，所以他在前言中提到，希望老师能从中发现一些有趣的选题，用于上课举例。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school-essays-compositions
15. 这篇文章和图画是一个奥地利学生的课堂作业，介绍了他如何幻想自己指挥3架齐柏林飞艇和6架飞机夜袭伦敦。从中可以了解到，战争时期的学校教育也是围绕战争展开的，包括写作这样的爱国文章，内容非常残暴血腥，使用了最新的武器。教师还对作业进行了批改和打分。对于了解当时的学生生活来说，这样的资料不失为生动的例子。而且，这些学生中的不少人，未来就成为了二战中德军的战士。
来源：http://www.bl.uk/collection-items/school-essay-fictitious-attac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