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冠诗人哈斯：跟中国一样，诗集在美国卖得也不好

        8月13日上午9点半，作为2014上海书展国际文学周的主要嘉宾之一，罗伯特·哈斯准时出现在了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面前。他套了一件夜市上随处可见的花衬衫，翻书时，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但哈斯的思维依然敏锐，情感敏感细腻。

        中国读者或诗人知道哈斯，或许大部分要归因于他是波兰诗人米沃什的主要英译者。从1970年代开始，哈斯就是米沃什在伯克利的邻居。但哈斯在认识米沃什之初并不会波兰语，他们的交流是通过英语翻译。“米沃什的波兰口音很奇怪，开阅读会时，他读原版，我读英语译本。读完以后，他问我诗怎么样，我说，没读过原版没法评判。他问，那你觉得译本怎么样，我说没和原诗对照，也不能下定论”。后来，米沃什获得了诺贝尔奖，但他在美国的诗歌译本很少，所以哈斯开始学习波兰语，用来翻译米沃什的诗。

        诗人王家新在一篇文章里提到罗伯特·哈斯时，他这样说：“哈斯可不是一般的诗人，他是美国第八位桂冠诗人（1995-1997年两任），多次全美图书奖、普利策奖的获得者。”罗伯特·哈斯于1941年出生于旧金山，在美国乃至世界诗坛都大名鼎鼎，但是因为此前作品一直没有中译本，所以在中国并没有太多读者。大自然是哈斯诗歌中的重要主题，他在简介里也会注明自己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但他不是“田园诗人”，他的视野不限于此。在获得美国桂冠诗人称号之前，他就已经是一个积极参与社会政治活动的诗人。

        谈起当下美国读者对诗歌的态度，哈斯表示，近二三十年，美国大学里文学创作是日趋活跃的。在他的学生时代，全美只有两个文学创作项目班，现在每所大学都开设了这一课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学习和研究诗歌，攻读文学创作的硕士学位，但这并没有导致诗歌读者明显增加。不过，在电视节目中，对诗歌的关注、对诗人的采访还是在增多，他曾经每周给华盛顿邮报的诗歌专栏撰稿。另一方面，“我相信，诗歌一直以来都是小众的。只有受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精英才接触诗歌，而且大多为古典诗歌。”谈到诗集的销路，他说：“和中国一样，一般诗集在美国也就能卖几千册。大家都忙着带孩子、修车子、跑步，但不读书。只有中产阶级读书，而且很大一部分读的都是畅销书，很少有人触碰严肃文学。”

        哈斯对中国诗歌很熟悉，他读过庞德翻译的李白、杜甫、白居易，也对北岛、顾城、多多等朦胧诗人知之甚多。在提到“朦胧”这个词时，他翻开他的笔记本，上面写着这个词的拼音，还有不少中国诗人名字的拼音。哈斯说，现在美国的年轻一代诗人也读于坚、西川、翟永明、蓝蓝、欧阳江河、王家新的诗，“我不知道中国年轻诗人是否读现在美国年轻诗人的诗，年轻诗人应该接触全世界的诗歌作品。我这次会买中国最新的诗歌作品回去推荐给美国读者。”哈斯问起中国现在谁的诗集卖得最好，当被告知可能是一个叫汪国真的人，他的诗集销量可能达到上百万册时，他很惊讶，以为自己错过了某位重要的中国诗人。

        访谈行将结束时，哈斯的夫人布伦达与我们见面。布伦达在美国是一位很重要的诗人，尤其是在女性读者群体中很有人气，她刚刚获得加拿大的格里芬诗歌奖加拿大设立的“格里芬诗歌奖”（Griffin Poetry Prize，是全世界最慷慨的诗歌奖项，得主可获得大约49000英镑的奖金）布伦达很活泼，脸上一直微笑，过一会，他们要和诗人王家新以及两位辛波斯卡（波兰女诗人）的译者——诗人陈黎和胡桑一起去逛街，上海老城厢、城隍庙什么的。（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