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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西行记 | 咱中国命中缺水

赵一凡

2014-09-23 15:52

来源：澎湃新闻

（接上文）

一个老巴丹，干嘛反复去？理由如下：

[1] 巴丹吉林沙漠很大，大过海南或宁夏，相当半个江苏省。其核心区2万多平方公里，只有沙土路，且为季节性通车。其路况之险恶，就连科考队也不敢擅入。我已年过花甲，岂可与24岁的霍去病相比？看看大将李陵，他在居延海血战8昼夜，杀敌逾万，最后不也投降啦？

[2] 老巴丹是一大三角，沙漠周边长3300公里，一趟根本走不下来。北线又称漠北道：它从新疆骆驼圈子，到内蒙狼山，全长1800公里。请注意：巴丹吉林在其北线东端，已与乌兰布和沙漠接头，沆瀣一气。

东线或黄河屏障：它北起内蒙巴彦淖尔市狼山镇，南抵宁夏中卫沙坡头，长550公里。这一线虽有黄河与贺兰山阻挡，但纵观河套地区，西有巴丹吉林肆虐，东受库布齐、毛乌素2大沙漠包抄，堪称腹背受敌、朝不保夕。

南线紧贴河西走廊：它由东向西，跨越武威、张掖、酒泉，绵延上千公里，全是风沙吞噬带。其间，老巴丹与腾格里会师，严重威胁丝绸之路主干道。有鉴于此，我先斜穿沙漠，走过北线。然后反向绕行，扫荡东线南线。

[3] 最后，老巴丹代表屎肚子。所谓屎肚子，是指下围棋的观局审势。中国大棋盘上，计有屎肚子2片：北片包括陕北、陇东、内蒙西部、河西走廊。南片指青海、甘南、川西北、滇西南。以上落后地区，约合500万平方公里。我在《东方早报》访谈中说过：中国虽在沿海建起了金角银边，但碍于屎肚子，举凡国家规划的交通、能源、国防、水利网络，无不因此肠道梗阻，首尾不相顾。所以我先走一趟北线，继而回北京读书，列出问题，压缩成3项：

其一建立漠北省，以此调动政府、国企、民企，民间社团、乃至国际环保组织的积极性，统一指导，循序渐进。治理屎肚子，何以单挑老巴丹？首先，老巴丹并非一头孤狼：其西南匍匐着库姆塔格沙漠，东北有乌兰布和，东南有腾格里，正东还埋伏了库布齐与毛乌素。

西北6大沙漠，聚成一个狼群，凸显北片重灾区。古语道，擒贼先擒王。老巴丹非但在北片称王，南片也受其拖累。若以医生眼光看：南片不缺水，仍可缓缓调养，北片却已患上绝症：沙漠扩张，水源稀缺，人力资金匮乏，自救无望。所以要在301总院挂急诊，组织专家会诊，尽早施行手术。

其二扭转农耕文明思路，试将沙化地带十多万农户，分批转制为治沙工、植保工、筑路工、养护工，或以乡村为单位，与果园、林场、净水厂、旅行社、沙产业集团签约，以求改变世代垦荒的恶性循环。

其三杜绝掠夺式开发，设定企业准入高门槛，加大企业环保的法律职责，推广第三方独立监理，试行差异化地区水价，以此吸引投资，鼓励创新、发展旅游，促进循环经济，培育国民环保意识。

纸上谈兵，谈何容易？其中大难，是我设想的漠北省，事关周边省区。比如我提议内蒙割让乌海市，使之成为漠北省的能源基地。另将巴彦淖尔市磴口县，变作漠北省的黄河引水口，以便沿着建设中的京新高速（G7），向西敷设水管、植树种草，进而修建高铁，打造一条绿色漠北道，或称第二丝路干道。

又比如，我想请甘肃让出酒泉市、白银市景泰县、武威市民勤县，作为漠北省的绿化植保、风光能源、沙产业实验区。理由是：我在内蒙库布齐沙漠，目睹亿利集团打造的响沙湾、七星湖、穿沙公路，移民新村。该集团投资30亿，绿化沙漠6千平方公里，带动10多万百姓致富。

最后，改造老巴丹的交通前提，即建设网格化沙漠公路。这方面，新疆的3条沙漠公路，可提供全套的成功样板，诸如草方格阻沙护坡，多种灌木交错绿化，全线水井肩供水，自动化毛细滴灌，高矿水植树育苗，堪称技术先进，全球独此一家！带着上述纷乱想头，我开始巴丹吉林二重奏。不料这一圈走下来，压力增大，思路渐开，因又续写几段，谨供各位参考。

乌海大煤田。

朱震达所长遗言：我在北京拜读了朱震达遗作。老朱是中科院兰州沙漠所所长，2006年病逝前，他已完成中国北方沙漠化调查，并下结论道：自然因素仅造成10%的沙化面积。滥垦滥伐、过度放牧，造成其中的90%！他又提醒国人：危险不在沙漠边缘，而在半干旱农牧交错区。我在西海固证实：政府兴建环保新村，成批迁移农户，可当地人口快速增长，仍超过粮食、燃料、饮水供应。老乡们刈草毁树，陷入生娃、开荒、再生娃的恶性循环。

第2轮考察，络绎走过景泰、古浪、民勤等农牧交错县。一入景泰境，我就遭受腾格里沙漠的戏弄，嘴吐白沫，满头细盐。308省道边，家家忙着洗车、修车、加水。我请一回族小妹洗车：她用沙漠苦水冲刷，完了反复擦拭。我急着走人，小妹追着喊：车子不擦干，要起盐花花！傍晚到张掖，一位教授惊讶道：赵老师啊！阿拉记得侬个车子是红的，奈能变了白擦擦？

凶险腾格里。

民勤县 vs 大沙碗：进入民勤县，不难验证沙漠化的一应恶果：风吹沙埋，土地撂荒，河道见底，居民搬家。这让我想起一个美国笑话：大沙碗（Dust Bow）。世人皆知：美国中西部号称粮仓，也是沙暴高发区。这是5届总统鼓励西部开发的结果！有人会问：美国人祖上尽是清教徒，何曾犯下罪过？

[1] 美国内战打了4年，至1865年结束。其后70年里，接连2波移民大潮，为它带来3千万欧亚移民，密集定居在中央大平原、西部大草原。

[2] 一战爆发后，小麦棉花价格飙升，美国农场主弃牧开荒，形成举世闻名的小麦带、棉花带，这又加速植被破坏，表土裸露。1934年，大沙暴席卷中西部7个州：风暴中火车出轨，汽车熄火，房屋塌陷，儿童窒息。赵按：我曾走过6个沙暴州，当地老人说起沙暴，仍是谈虎色变。

1935年黑色星期天，终将中央大平原，彻底变作大沙碗。1936年黑风暴紧随其后，横扫美国中西部，沙墙高达3千米，埋压2千万公顷良田。壮汉咳喘，妇女蒙面，娃娃戴防毒面具，路人倒毙野外。夏天未到，已有250万破产农民弃家出走，开始美国史上最大的一次生态逃亡。

上帝雷霆大怒: 上百万难民拖家带口，奔去加州。而在加州沿海，各乡镇如临大敌，纷纷组织民团，持枪驱赶Okie（原指俄克拉荷马人，泛指破产农户）。年轻作家斯坦贝克，尾随灾民四出流浪，记录种种人间惨剧，后于1939年发表《愤怒的葡萄》。小说让作者荣获诺贝尔奖，而他所谓“愤怒葡萄”，涉指《圣经》故事，即上帝降灾，惩罚世人，他已雷霆大怒！

大沙暴也让罗斯福总统焦头烂额：他一手催逼国会批准《水土保持法》、授权田纳西水利枢纽工程（TWA）上马，一手组建公共事业振兴局（WPA），不惜花费巨额国帑，征发几百万灾民与失业工人，持续植树造林，到处建坝蓄水。时至今日，沙暴仍旧年年来袭。气象与地质专家警告：任意垦荒、扩大放牧、开发油气，乃至沙漠越野车大赛，都会加速噩梦再现！

7月25日（周四），阴间多云，11-31摄氏度，张掖485公里经山丹县、阿拉善右旗、金塔县鼎新镇，至酒泉基地。

张掖研讨会连开2天，今日散会，河西学院安排了旅游。早饭后，老师们排队上大巴，我与任强发动越野车，赶往酒泉基地。昨晚，基地张处长来电，说已安排好住房。张处又与我核对行军路线：合计4段，说好中午12点，他在卫通站迎侯。我们按图索骥，走过前3站，来到酒泉市金塔县一片绿洲，鼎新镇。鼎新紧靠黑河（弱水），河边田园如画，犹如美人眉目，当地老乡习称小镇为“毛目”。历代朝廷都在毛目屯兵、设关卡，扼守进出居延的要道。如今鼎新镇有铁路专线、鼎新机场，还有一个空军实验基地。

美国内华达州，有一神秘51区。自1953年起，美军在那片大沙漠里扎营，捣鼓各种空天武器，却又矢口否认他们与UFO、外星人有任啥关系。我问军中朋友：咱们也玩这一套么？他们笑称没那么玄乎，但国家需要尖端武器测试场，所以沙海中的无人区，多建有监测站、导航台、逼真靶场，以供我军实验精确制导炸弹，模拟导弹攻击与对抗。我说接着玩，争取玩出科幻水平！啥时候美军与我军合作研究外星人，中美关系也就大国正常化了。

在鼎新，我们一行4人2车，接受卫兵查询。这是进入管制区的头道检查站，俗称基地北大门。此时11点，任强夫人小牛，女儿贝贝，一路并无严重不适。又走70公里，见到张处，先去食堂午餐。

中国现有4个航天基地，即酒泉、西昌、太原、海南文昌。其中酒泉资格最老、功劳最大、功能最齐全。为啥又叫东风航天城? 因为毛主席许下一个宏愿: 东风压倒西风！而为实现伟大目标，聂荣臻徒步踏勘老巴丹，在其腹心选中一块风水宝地：此地1年300天，可供发射火箭卫星。自1958年起，先后有10多万工程兵、通讯兵、科研专家涌入沙海，建起一座隐秘基地，其周边控制范围，达5万平方公里。就是说，基地与老巴丹旗鼓相当。

我们放弃午休，登上赵参谋的面包车，先看功勋发射塔，再去烈士陵园，向聂帅及其战友致敬。出陵园，我问贝贝累不累? 小姑娘说，从没见过这么多将军。贝贝13岁，说多了怕她迷糊：此地代号20基地，而在军委3总部，密语呼号为东风。55年来，东风部队出了27位将军，上百名将军级科学家。他们过世后，一律无怨无悔，伴随老帅夫妇，长眠于此。

聂帅愿未了。

赵参谋一路讲解，带我们来到黑河湿地公园，看杨柳依依，碧波荡漾，沉沙落雁。我忙着拍摄绚丽晚霞，张处来电，催我等速速回营。晚6点，基地欢迎老领导：刚从北京回来探亲的刘副司令，老伴李工程师。张处笑称：赵老师与我们共进晚餐，听听老兵话当年。果然，刘老与李工的故事，让我和贝贝听得入迷。我向老夫妻及其部下请教，获知隐情如下：

基地与额济纳旗的鱼水关系：基地面向黑河，背靠巴音宝格德山，其核心面积2800平方公里。1958年，当地500多户农牧民，忍痛迁去马鬃山。1966年聂帅亲赴基地指挥实验。发射成功后，他也许下宏愿：额济纳旗各族人民，为了祖国国防建设牺牲巨大。我们一定要在适当时候，回报他们！

聂帅有话在先，为啥还称酒泉？老兵们都说此事麻乱。首先基地发射场在额济纳，其余设施在酒泉，而基地一直依靠酒泉提供军需。所以部队离不开酒泉，忘不了额济纳。我断定：行政区划大有问题。老兵又说：1986年奉命为法国打卫星，亟需公布国际名号，这才决定对外称酒泉。此后基地脚踩两条船：税收上缴额济纳，公共服务靠酒泉。问题是额济纳缺水，水又不归部队管。至此我已大致有数：唯有中央统筹，方可不致麻乱。

当晚左思右想，尝试中美沙漠化比较。首先美国是以百年计，中国动辄上千年！以居延海为例：它自汉武帝开始，筑虏障、立烽隧、盖营房，还要开辟一条自张掖到居延的驿道，附设驿站、马厩、辎重仓库。此外，中国戍垦制度世代相传，而且迭经战乱，毁了建，建了毁，其往返折腾的恶习，自是天下独一份：从两汉都尉到元代总管，哪一轮改朝换代，不要调兵遣将？

中美沙漠化比较：美国来了2拨移民，就闹出大乱子，笑死人！笑声未落，我被惊出一身汗：现代农垦与矿业开发，暗藏巨大风险，其快速毁灭性，超出我们农耕民族的想象！汉代木简证实：大至建城池，小至刮木简，全都离不开伐木锯树、挖沟刨坑、取土制砖。继而围湖造田，拦河改道，点火烧荒。说到底，农耕文明的一耕一战，一衣一饭，无不关乎水土，凸显物尽其用。

958年，孙继先中将率20兵团，进驻额济纳，开建东风基地。我读将军回忆录，发现这支令美军敬畏的志愿军劲旅，仍沿用祖宗家法，挖地窝，喝苦水，吃咸菜。反观美国西部穷汉：只须开开拖拉机，用电泵灌水，撒农药杀虫，饿了就啃三明治，日子过得何其舒坦？结果灾难突如其来！

居延海干涸原因：既有祖先孽债，也有解放后过度开垦，争抢水源。其间最大教训，莫过1969年造反派夺权、内蒙大乱，被迫将巴彦淖尔盟额济纳旗，划拨给酒泉，而酒泉自身难保，权当领养孤儿。1979年额旗回归内蒙，1980年改属阿拉善盟。至此，东居延只剩34平方公里水面，西居延严重矿化。随着来水减少，绿洲萎缩，胡杨枯死，2片海子1992年见底。

居延海灾难警示：从1980到1992年，居延海花了12年，走向彻底干涸。额旗生态指标，随之显著下降：75万亩胡杨林剩34万亩，并以每年2万亩速度递减。年降雨量跌至37毫米，蒸发量高达4千。近10年，额旗人口增长45%，即由2.3万变为3.3万。每年调水5亿立方米，牲畜存栏量维持在8万头。照此估算，新一轮干涸只须10年，而眼下又多2项变数：

[1] 这个弱小牧业旗，困守11万平方公里大沙海，竟未耽误生娃娃！旗政府力保人畜引水，因而无力植树种草、改善生态。2011年封禁草场60万亩，人工造林3万亩，但成活率堪忧，森林覆盖率仅2.9%。

[2] 额旗百姓严重依赖旅游，2012年游客65万，高峰期不堪重负。一旦减少补水，或连年大旱，或游客翻番，居延海都会变成又一个罗布泊。其后果之可怕，窃以为不亚于美国1936年黑风暴。

7月26日（周五），多云，13-29摄氏度，酒泉基地281公里到嘉峪关市。

凌晨5点醒，出门散步，清风徐来。而我下榻的问天阁，正是出征前的宇航员宿舍。于是请服务员开门，进去拍照。早餐后，接连参观场史展览馆、测试总装厂、神十发射台。随后看农场、商业街、宿舍区。

2004年德国《世界报》记者来基地，向全球发电讯称：中国所有著名的中短程导弹、洲际弹道导弹，都在这里成功试射。基地人口3.5万，拥有邮局、医院、银行、学校，还有电影院、奶牛场，肯德基快餐，一个奥运标准的游泳馆，一座58个温室的现代化农场。

德国佬走后，基地可有变化么？我们走进恒温大棚，欣赏无土栽培、自动滴灌，又吃一堆黄瓜西红柿，舌尖上的好吃！赵参谋说，新鲜蔬果无污染，每天变着花样，直送家属区、官兵食堂。最后来到2005年建成、面积8.5平方公里的东风水库，全体坐冲锋舟，绕湖一圈。中午进餐厅，吃水库野生鱼。回想居延海的吃鱼风波，此刻我非但不反胃，反而问个不停：

昨晚李工说，她在北京干休所住着心烦，总想跟老伴回基地，你们年轻军官咋说？赵参谋道: 官兵不喜欢出差，回家探亲个把月，也急着赶回来。张处说这里安稳踏实，万事有规矩。大城市热闹繁华，可咱出门跑上一圈，还是基地好！我点头：看来只要科学规划，老巴丹也能变作桃花源。

基地菜园班。

可惜德国人没看见东风水库，否则会夸它保障用水、调节气候。德国人的严谨与完美，令其在莱茵河水系控管水平上，轻松击败美国TWA（田纳西水利枢纽）。如今美国水库库容，占其江河年径流量的66%，中国22%，德国高达92%。所以说，中国水利亟需追赶田纳西、学习莱茵河。学啥子呢？

[1] 就体制而言，人家是国家授权、依法治水、独家经营、混合股份制。而我们迄今改不了九龙治水：各大水电争抢地盘，急功近利，不但缺少法律监督，更未形成总揽大河流域、兼顾各方利益的统筹意识。

[2] 中国与美国德国一样，都受大陆季风支配，雨季与旱季反差大：要么无雨，庄稼干死，要么洪水，内涝严重。而在我国西北干旱区，水库即血库，水渠如血管: 它们在汛期拦洪，在雨季汇集雨水，留待旱季调配。德国人在这方面表现优异，特征是从长计议、精打细算，严格环保、监测无遗。

下午1点离开基地，张处搭我的便车，赶去嘉峪关机场。狂奔260公里后，张处与我告别，自去赶飞机出差。而我驾车进城，找到广场假日酒店。仁强一家随后赶到，洗澡用餐不提。至此，二重奏已近尾声，最后伤心一曲，我想献给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1933年，赫定最后一次考察罗布泊。由于缺汽油，他下令取消湖心勘探。此时他67岁，骨瘦如柴。中国队员催他上车，老人心如刀割，朝着罗布泊深情一望。而我驶出基地时，也逐一行注目礼，告别大树里、小树里、卫通站、东风站。心中感伤与赫定无异，只多出一些模糊希望。

最后深情一望。

若将甘肃酒泉市，改作漠北新省会，统一管理黑河中下游流域，综合救治巴丹吉林沙漠，那儿的军队、企业、农牧民，能否和谐共存？对此我谨表乐观。首先，酒泉市瓜州至玉门一线，自古是大风道。而沿河西走廊一路西进，从金塔、敦煌，至新疆吐鲁番，风能与光照资源丰富。仅酒泉市风能储量，达1.5亿千瓦。无边沙海，地势平坦，了无村落与耕地，一亩地卖25元。据此，国家计划在酒泉装机4千万千瓦，现已建成首个千万千瓦级风电基地。

此外，酒泉市面积19万平方公里，年均日照3千小时，理论上具备20亿千瓦的光电装机量。眼下酒泉已开建百万千瓦级光伏电厂。据预测，2020年有望实现装机1千万千瓦。一旦并网成功，即可实现风光互补，打造世界一流的新能源基地。与此同步，各大光电企业竞相入驻，联手开发一条从高纯硅、硅片、太阳能电池，直到电池组件、光电应用的完整产业链。

金碗银碗，就差一只水碗。水从何方来？南水指望雅鲁藏布江，北水要看俄国人的脸色。小算盘打到这里，忽有大新闻传来：俄国人主动与我水利部联系，商洽贝加尔湖引水案！美国人惊悉此事，或许会说：南水北水，俱是神水。可咱命中缺水，比不了上帝垂爱的美国。出路只一条：比较调水成本效益、长远利弊，最终由国家拍板，为子孙万代谋。另有一事如鲠在喉：我在进城途中，距酒泉市区30公里处，路过了一个劳改农场。

该农场地处金塔县沙漠边缘，1960年天灾人祸，成为饥荒的重灾区。年底，监察部部长钱瑛带队到兰州，将甘肃省委书记撤职查办，随之抢救幸存者，农场也于1961年撤销。

此案警钟长鸣：若不根除极左，中国有甚希望？如此还谈什么沙漠治理？进入嘉峪关市，我打开音响，跟唱一支歌。这首歌叫《上帝保佑美国》，歌词我改了2字，汉译如下：每当乌云孕育起风雨，在那大海深处聚集，让我们宣誓保卫自由的国度，感激美好公正的祖国大地。让我们用一个嗓音祈祷，上天保佑中国，我们挚爱的家园。

（完。）

（作者按语：中国9大沙漠，按面积排名如下：

[1] 新疆塔克拉玛干，波斯语“干热不长树”，维语“进去出不来”。

[2] 新疆准格尔盆地中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蒙语“三头野猪出没处”？

[3] 内蒙巴丹吉林沙漠，蒙语“高耸的鸣沙山”。

[4] 内蒙腾格里沙漠，蒙语“老天爷”？

[5] 青海柴达木沙漠，蒙语“大盐泽”。

[6] 新疆库姆塔格沙漠，维语“大沙山”。

[7] 内蒙乌兰布和沙漠，蒙语“爱发怒的红色公牛”。

[8] 内蒙库布齐沙漠，蒙语“弓弦似的沙漠”，离北京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