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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独臂挑夫的尴尬“退路”:回乡或可有月入五六百公益岗位

澎湃新闻记者 王健 苏展
2014-10-03 20:30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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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雨天,何天武就不能上山干活,“手要拄拐,雨水落到眼睛里没法擦,看不清路很危险。”    澎湃新闻记者 顾惠韬 图

        中国最著名挑夫退隐后将何去何从?

        10月2日,在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报道华山独臂挑夫何天武因疾病缠身,萌生退意之后,他的去留及今后生活保障问题成为众多网友关注的焦点,而这也是困扰何天武多年的问题。

        据何天武及其他几位挑夫介绍,雇佣他们挑货的五云峰饭店没有和挑夫们签订劳动合同,只给挑夫们买了意外伤害险,“没有医疗保险、没有养老保险,可以说啥子保障都没有。”

        10月3日,澎湃新闻向华山管委会一位宣传部门负责人证实,长期以来形成的现状是:挑夫们没有签劳动合同,不算景区的正式职工。

        在华山,何天武同千万挑夫一样,即便是“中国最著名挑夫”的名号也未能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多少改变;不过在相距480余公里的家乡汉中市镇巴县,该县残联理事长覃成纪对他挂念有加。

        据覃成纪介绍,何天武每月从镇巴县残联领取150元,其中50元是残疾人补助,100元是他作为村残疾人专职委员的收入。而后者的岗位数量十分有限,往往每个村只有一个。

        “何天武现在已经年过半百,在华山也干不了多久。如果他选择回家乡,我们可能通过第二渠道找相关人事部门,给他一个待遇比较好的公益岗位,甚至有可能为他开发一个每月5、6百元的公益岗位。”覃成纪告诉澎湃新闻,这个可能开发的公益岗位名额有限,通常提供给失业下岗人员,比如在机关看过大门的残疾人,不过也不排除给何天武“开绿灯”的可能性。

        他回忆表示,镇巴县残联曾经跟何天武谈过,提出给他提供公益岗位,不过因为报酬太低,何天武还是选择上山。

        “我们曾经约了几次见面,但总是错过。原先我们还打算去西安看他,后来因为两地相距太远,所以一直没有成行。” 覃成纪说。

        不过,何天武本人似乎斩不断他的华山情结。

        “我还是想留在华山,希望能有份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看看门什么的。”他说。

        对此,上述负责人在联系华旅集团相关人士后表示,关于何天武去留及今后生活保障的问题,不是不解决,也不是解决不了。但是现在集团公司负责人都在一线执勤,没法聚在一起,黄金周过后,公司可能会研究具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对话覃成纪

        澎湃新闻:何天武是有残疾证的残疾人士,他是不是能够承担正常人都不易承担的挑夫工作?

        覃成纪:他家里就他一个劳动力,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靠他养。的确,挑夫的工作量对他而言是有困难的。但我们残联只能给他提供公益岗位,一个月几百块钱,(这种收入)没法维持他一家人的生活。

        澎湃新闻:公益方面的工作是指?

        覃成纪:我们在乡镇或村庄层面为残疾人提供了一些公益性质的岗位,比如残疾人专职委员、残疾人公益岗位等,何天武回镇巴县的时候我们跟他谈过,让他不要出去(做挑夫)了,出去也很辛苦。

        澎湃新闻:但他拒绝了做公益方面的工作?

        覃成纪: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他所在的村已经把他算入村残疾人专职委员,享受该职位每月100元的收入。但由于他长期离村,所以没有另外每月180元的公益岗位补助。 

        澎湃新闻:在华山当挑夫很危险,镇巴县残联方面对他有无安全方面的保障?

        覃成纪:没有。我们能够提供的帮助就是如果他回来了,我们可以帮助他找类似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作,但是这种收入他没法接受。

        澎湃新闻:何天武做挑夫的报酬甚微,背一斤货只有五毛五分钱,一个月也只能挣两千块钱左右。考虑到他是一个残疾人,也已年过半百,你认为这种低微的报酬是否合理?

        覃成纪:这个报酬恐怕没有办法(调节)。按理说这种劳动强度他是承受不了的,但所幸除了手臂,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很好,体力也还可以。至于年龄,如果他在农村,这种劳动强度可以算基本正常。干农活跟做挑夫相比,危险性低一点,但农村的收入水准远远达不到他目前的收入水平。

        澎湃新闻:残联没有办法跟华山方面沟通调节何天武的工资?

        覃成纪:没有办法。华山归西安市管。按我的理解,华山方面恐怕没有顾及他残疾人的身份,仅仅是把他当做一个劳动力。他付出劳动,别人给他劳动报酬,仅此而已。  

        澎湃新闻:有网友认为残联方面应该给予何天武一定的照顾,对此你们有何回应?

        覃成纪:从政府的角度来说,对残疾人的补助是逐步进行的。何天武的残疾程度还没有到丧失劳动能力的地步,因此(对他而言),目前的政策都非常有限。

        如果他在家不外出打工,有可能享受到公益岗位的照顾,但公益岗位的数量也不是很多,一般情况下,一个村只能安排一个人,他们村已经把他纳入村残疾人专职委员当中,享受每月100元的待遇。

        如果他选择回家乡,我们可能通过第二渠道找相关人事部门,给他一个待遇比较好的公益岗位,甚至有可能为他开发一个每月五六百元的公益岗位。

        澎湃新闻:安排残疾人公益岗位有哪几个方面的考虑?

        覃成纪:其一,他本人是残疾人;其二,他要有能力为其他残疾人做一些服务性的工作;其三,虽然他是残疾人,但他本身还是要付出劳动力,为其他残疾人服务且报酬甚微。在村这个层面,公益岗位即村残疾人专职委员的报酬是一个月100元。

        可以说,现在残疾人养活自己的方式还是比较传统的,主要是靠自己亲属,政府能够给予的帮助非常有限。

        澎湃新闻:目前何天武本人似乎更想留在华山。

        覃成纪:他在西安已经居住了10多年了,他本人也适应了西安的环境。我们想对华山有关部门说,针对何天武这个情况,是不是能够给他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不要让他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是不是可以减轻他在居住、伙食方面的经济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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