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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友出国语新单曲,需要听很多很多遍才会好听?
有一条是这样说的:“看完评论觉得这歌还是不要听了。”
这句话信息量挺大的。一,很多人说不好听。二,很多人说需要听很多很多遍,才会听出好听的感觉。三,不要说听完专辑了,如今听歌的很多人甚至点开一首歌听完的耐心都没有。
张学友将在12月出新专辑,先拿出最好的单曲试水,也算是顺应了这个速食时代。说起来,通过网络发行单曲的方法成本低传播快,属于不吃力又讨好的方法。然而它的本质更为残酷——如果单曲不够好听,或者不够有话题性,很快就会被湮没,再想用专辑咸鱼翻身就很困难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用余生去爱》挺失败的。话题性是有了,毕竟是张学友发新单曲,在华语歌坛怎样也算是一件事。但是反复听了几遍这首歌后,也只能遗憾地说,只是平庸之作。
钢琴和大提琴铺底,张学友的声音高开进入,并不是他擅长的中低音。技巧犹在,然而年龄的增长让他的声音变单薄了,某些吐字比如“无知”和“不知悔改”的“知”又尤其孱弱。“歌神”大概是想通过别扭的发音营造微妙的效果,却让人听时有气息接不上的心惊。
暌违七年发新片,张学友肯定不想用一首口水歌打前站。所以,《用余生去爱》是走技术路线的,注定了不会成为KTV里的红歌。那一句“只要看着我们头发变白余生就不会苍白”的音阶一级一级就像跳房子一样精巧,跳错一格就会出局,张学友却硬是一口气唱下来。还有那几个嵌在歌曲中的“Ooh”,轻盈的鼻音,如果你也从小听张学友的歌,肯定不会陌生,是别人模仿也模仿不来的优雅。
但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这是一首旋律听十遍也留不下深刻印象(不是那种虽然听十遍也记不住旋律,但是有奇诡的魅力吸引你继续听下去)的歌。且编曲老套,还湮没了“歌神”的声音特质。
更糟糕的,是某金牌词人的词。从《爱不可及》的重复到《只得一生》的空洞,大家都喜欢把重磅单曲交给这位华语乐坛屹立不倒的词人,他却显得力不从心。人的创造力总有高峰低谷。很不幸,单曲时代放大了他的低谷。
这首《用余生去爱》想说的很简单:“像错过一辈子,我才学会了爱。余下来的日子就用来,与你相爱。”大概因为是中年人的顿悟,加上找到真爱的喜悦,金牌词人希望摆脱他的词作中一贯的纤弱,用力一点。但是似乎用力过了头,出现了“此生若能只做这件事划得来,只要看着我们头发变白余生就不会苍白”这样文字烦冗,不文不白的歌词。
终于遇到了一生一次的爱情固然值得欢呼,但是重复这一点并不能表现出这爱情有多珍贵,就好比说过千百次的情话又来郑重其事说一遍,让人只能听过算数。
写爱情是普世难题。金牌词人写了那么久,写了那么多或邪魅或真挚或犀利通透或百折不挠的爱情,不变的底色是悲伤。要脱离这个底色来大张旗鼓地喊出爱的宣言,实在是难为他了。
说到底,爱情里的各种犄角旮旯大家都有过,就是少有纯净的,勇敢的,确认的时刻。这位词人试图挑战这个高难度选题,可惜没有成功。
老将重回江湖,可以理解求稳的心情,可惜再金牌的词人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刻。对于张学友来说,这样的一个缺乏想象力的回归,让人意兴阑珊。老将出马中比较值得表扬的,是比如林忆莲2012年的一张《盖亚》,和她的那场“MMXII”巡演。情歌的世界太小,她就光着脚跑出来,用怒音和金属在舞台上唱宇宙和生命。做歌手做到她这个份上,是时候放开手做想做的音乐了。对林忆莲来说,捣鼓张实验专辑出来的结果也不差;《盖亚》和演唱会叫好又叫座,证明了大众的接受度并没有那么保守。
所以,张学友,你也可以的。未必要用金牌词人,未必要以情歌动人,未必要用钢琴和提琴衬托你厉害的技巧,拿出一点想象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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