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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骨感而美丽”的地方诞生,3位大牌时装设计师办公室探秘

Dora 编译
2014-12-22 09:08
来源:澎湃新闻
生活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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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知名的大牌设计师每天是在哪里工作和思考的?那些高级时装是从什么样的空间里被酝酿的?现在就跟我们一起走进纽约与巴黎7位大牌设计师的工作室吧。

【编者按】想知道Lanvin、Chloe、Vera Wang、Jason Wu、Diane Von Furstenberg这些高级时装屋如何孕育每一季的时尚潮流?一切疑问的谜底都藏在设计师们办公室里。《纽约时报》的记者Vanessa Friedman这一季就带你深入未曾公开的创意发源地,走进纽约与巴黎7位大牌设计师每日工作与思考的空间,看看他们的灵感都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以下文章为编译,有少量删节。

作者:Vanessa Friedman

Alber Elbaz: 眼睛、镜子和屏幕都是我的设计工具

        Alber Elbaz说,他在巴黎的“黑色办公室”是唯一让他感到“骨感而美丽”的地方。自2001年起担任Lanvin创意总监的Alber Elbaz先生在巴黎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这为他的日常工作带来哪些变化?他办公室的衣橱里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

Alber Elbaz喜欢深色的墙,在这样的办公室里,他说有被爱的感觉。

在这间办公室,有被爱的感觉

问:你搬进这间办公室多久了?

答:一年了,但我已经在Lanvin工作了12年时间,之前我在那座大楼里的办公室都是给助理用的。

问:那你后来为什么决定要一间办公室了?

答: Lanvin让我和一位建筑师一起着手设计这幢新大楼,最初我觉得自己只要一面窗户和一张桌子就足够了,但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要一间办公室呢?于是我决定要两张桌子、两面窗户和一张小沙发,而且只要深色的——深棕色、深灰色、深黑色或浅黑色——我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并没有刻意去定义房间的色彩,但这些深色的墙,给我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在这间办公室里,我有一种被爱的感觉。我唯一带进这间办公室的是那张照片,拍摄了一场真正的东正教婚礼。

问:挑这张照片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答:很多年前,当我刚成为Yves Saint Laurent 的设计师时,我打电话给我妈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只说了句:“哦。”于是我问:“你不觉得高兴吗?”她说:“只有一件事能让我感到高兴,就是你能结婚。”所以我买下了这张照片,它的画面里有一场婚礼和一位新娘,她看起来很可悲。于是当我每天走进办公室,看着这张照片,我就情不自禁地感叹:“感谢上帝,我没有结婚。”

两个工作区域,一个是餐桌上,另一个是镜子前

问:你在办公室里通常都做些什么呢?

答:第一件事是放下我的包。能有一个地方让你把包放下,开始新的一天,我觉得这很重要。

问:所以你把包放在哪儿?

答:我从来不把包放在地板上,因为我有点迷信。别人告诉我,如果我把钱放在地上就会丢钱。我当然很爱花钱,可我不爱丢钱。所以我试着把包放在后面那张小长凳上。

问:在这间办公室里,你还会做些什么事?

答:我会在这里给别人面试或者吃午餐。我习惯让我的团队去享受他们的时光,而我在这独享我自己的。我确实需要独处的时间。因为当大家围坐在一起时,总有人期待我给出答案,可有时候我也未必知道。当公司员工要离职或者申请升职时,我也会在这里跟他们见面。这里就像是我的家。我从早上9点(有时会晚个一刻钟)来到这里,晚上10点、11点左右离开。但你能在办公室里看到我的时间,一天里面大概也就半个多小时。

问:那其余时间你在哪儿呢?

答:我们有两个工作区域:一个是在镜子前面,另一个是在Jeanne Lanvin的餐桌上。很久以前,我在店里看到这张桌子,当时桌子上摆放了几条领带。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厨房工作的时间比在起居室和陈列室要长,当时心里想着要是能在她的餐桌上工作该多有意思。于是我问:“我能要这张桌子吗?”

至于镜子,当我用眼睛看设计和透过镜子看设计时,大多数时候镜子告诉我的都和眼睛告诉我的不同。那么我该听谁的?我该相信谁?然后我就会看衣服套在模特身上拍下的照片。这时候我就不需要镜子了,但电脑屏幕又会告诉我另一个答案——眼睛、镜子和屏幕,都是我设计的工具。慢慢地我得出一个结论:在屏幕上看起来很好的设计,套在身体上给人的感觉一定不太好。

问:你的书桌是从哪儿找来的?

答:这也是 Jeanne Lanvin用过的桌子,我们给它重新上漆并修好了它。我在上面放了一层玻璃来保护桌面,因为我总是用颜料和纸在上面创作,而且我会在这吃饭,有时候会溅得到处都是。

不玩Twitter、Instagram,也没有电子邮箱

问:你会在电脑上工作吗?

答:不会。电脑是他们向我展示图片时才用的。我不玩Twitter,也不玩Instagram;我没有电子邮箱,我也不开车;我买过一台手机,因为它看起来实在是太高科技了,但我唯一会做的就是按下屏幕上绿色的键和红色的键,我并不知道其他功能怎么使用。

问:所以你才在电脑旁边放了一整叠纸吗?

答:那些是我的卡片。我用来给大家写一些笔记,记录下我必须要做的事和已经完成的事。每天我都会从我的“待办事项”着手:必须给谁打电话、必须和谁谈一谈、我必须要交代的事情、我必须检查的事项……然后一天下来,一一划掉它们。

问:你手里会有一支专用的笔吗?

答:马克笔、铅笔、颜料……找到什么就用什么。我不是那种一定要用特定的纸笔,或者以特定的角度来握的人,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当我开始设计一个系列,我会准备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录文字,完成素描草图。有时候我会在凌晨3点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睡,我开始担心这场秀能否成功,我该做些什么,有时候我会感到无所适从,于是起身画草图, 画了又改。

问:你的衣柜里有些什么?

答:一切我不想见到的东西:纸、巧克力——完全不加糖的100%纯可可——蜡烛,也许还有一些旧的草图、照片、毛毯、瑜伽垫。有一次我想,哇,如果能有一个瑜伽老师每天6点到7点都能来该有多好。可她就来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来过,但这个瑜伽垫我保留下来了。

问:你的小本子也存在这个衣柜里吗?

答:不会。当每一季设计完成,临开秀的3到4天前,我会把小本子送给过去一个半月内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我还会告诉他们:“这也许是我送得最艰难的礼物。因为这就是我的一部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必须那么做才能从头开始。我把本子送出去的时候眼中含泪,但这眼泪不会掉下来,而是在我的眼眶中打转。而且我总是告诉他们:“如果我需要这本子的话,我会把它们要回来。”他们会回答:“好的,我们只是代为保管。”他们真的那么做了。然后我就能再找一个小本子重新开始。

墙上贴着各类鞋子照片。

Lanvin工作间中的制衣一景。

Vera Wang: 避难所、迪斯科舞厅与精神病院

        Vera Wang说她的私人办公室是“避难所、迪斯科舞厅与精神病院”,让她暂时摆脱平日里创建品牌的巨大压力。这位在2004年发布第一个成衣系列,并获得过美国时装设计师协会大奖(CFDA)年度设计师奖和终身成就奖的设计师,就“避难”与创作侃侃而谈。

Vera Wang在她成为避难所的办公室里接受采访。

这是个令人一见钟情的地方

问:你从纽约的时装区搬走有多久了?

答:快三年了。搬到麦迪逊广场公园,是因为喜欢这里的光线、空气和景色。在时装区待得久了,慢慢开始觉得压抑:人多,街道拥挤,到现在还有很多工厂,大量的陈列室和设计师工作室挤成一堆,占了三四个街区。于是我想,还是搬到一个宽敞点的社区吧。现在这个地方,我是一见钟情的。

问:你们花了哪些工夫来把这个地方变成自己家?

答:因为是租来的房子,我们用的方式比较野蛮,把所有东西都搬进来了。在之前的旧大楼里我们有六层楼,每个人都要坐电梯跑上跑下。现在我们一共就两层楼,效率高了,每个人跟彼此接触的机会也多了。

私人空间,避免干扰

问:你是如何让自己的办公室和其他办公室区分开来的呢?

答:这里是我的避难所,出了办公室就是我的设计工作室、研究所、图书馆。我想要一个空间,能让我摆脱那一头的紧张——它的风格必须是当代的,还得很亚洲。平心而论,我内心是个极简主义者,而这个空间正体现了这一点。它能让我冷静下来,更清晰地思考,并起到舒缓情绪的作用。

问:这个房间没有书桌,也没有电脑,为何?

答:没有书桌是故意的。我希望能够集中精神,在这里打一个非常为难的电话,或是参与一个非常复杂的谈判,这些都不需要一张书桌来完成。我也不用电脑,我走到哪儿都带着我的iPad来阅读。

问:有谁会到这个房间里来?

答:没有人。我把这里看作我的私人空间。当然也会有例外,比如一些高管会受我许可在这里见面。有时候看到这些商人们穿着西装坐在那么矮的沙发上会有点可笑,不过他们都习惯了。

问:墙上没有任何装饰也是有原因的吗?

答:我不想被任何东西分心,这里的东西理应让我冷静下来。我的公寓里有艺术品——当然我并不是一个大收藏家,但我有一些 Richard Serra、John Chamberlain的作品——我家里的卧室还挂了我自己的照片。但是在我工作的地方我不想摆放那些。我希望我工作的时候是自由的,我需要这种空白。

问:为什么你的墙上靠着杠铃?

答:我很喜欢这副杠铃的样子,它们看起来很时髦。事实上它们对我来说就像雕塑一样。有人说练习举重可以让我变得更紧实,可我经常忘记它们的存在。我喜欢花样滑冰,还有网球。美网公开赛开始的时间通常都也时装秀即将揭幕的当口,我会把比赛录下来。所以当我走进房间时,很有可能撞见纳达尔和德约科维奇在电视机屏幕里打比赛。

没有一丝累赘,这是一间超级精简的办公室。

曾经扔掉二十几万美元的布料

问:所以你如何开始设计一个新的系列?

答:有时候,一块布料或是一块锦缎都有可能引起我的共鸣,我会对助理说: “这个可能看起来太中国了,那不是我想要的方向。我会把它看做Marie Antoinette皇后会穿的衣服,但要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来诠释。”然后我又会否定自己:“那样看起来会不会太隆重?如果我过去已经穿过锦缎了,现在怎么还会再穿它?”我会思考说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应该很年轻,想要自由,想带着她的装束去体验世界,于是一个新的系列就这样开始了。

问:你使用的材料中,有多少会真正出现在商店里,又有多少是会被你抱怨:“那是个错误。算了吧。我不该用它的。”?

答:我曾经觉得有一整个系列都是个错误。我曾经扔掉二十几万美元的布料,然后我的员工跑过来把它们收好,说也许下一季可以用。结果真的应验了。

Vera Wang很享受不被打扰的空间,但同时她也认同手下员工的智慧。

Rick Owens: 在自己的世界里获得安全感

Rick Owens是在巴黎生活的美国人,他在巴黎高档社区5层的大楼里生活和工作。他与我们谈论了翻修的重要性,说这里是一个开放的、禁欲的空间,而搬来以前,他的创造力都是在混乱当中孕育的。

Rick Owens的办公室,是不是和他在洛杉矶的很相像?

在这个地方呆了12年

问:你搬进这幢大楼多久了?

答: 12年了。当我们刚搬到这里时,这里有隔音砖天花板吊顶,装着荧光灯,铺着地毯,还贴着墙纸。我们把所有这些都扯掉了。当时正逢一个新系列的发布,所以没来得及把天花板、墙面和水泥地封好,整个一楼非常脏,然后买手们走了以后,大家就都知道,有谁去过Rick Owens 的Showroom了——那些人从头到脚都是灰,还顺便体验了石棉中毒。买手们竟然都没在抱怨,在他们看来,这也算是巴黎奇遇了吧。

问:当你从起家的地方——好莱坞大道,搬到巴黎第七区,会感觉到奇怪吗?你就住在国民议院的正后方!

答:我们刚搬到巴黎来的时候住在玛黑区, 那里整天都在开派对,年轻人们到处乱窜。但这个地方住的都是大使和上了年纪的家庭。每栋房子里的人几乎都有贵族的姓氏,而我这个暴发户美国人才是破坏了这片社区的人。我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当我在深夜入睡的时候,听巡逻花园的警卫踩着碎石的脚步声——那真是最最怡人的安全感。

问:你为什么决定来巴黎?

答:那时候我在意大利做服装,一直往返洛杉矶根本不现实,而且那时我已经开始在巴黎做秀了,搬到巴黎来也合情合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同,有时我甚至会忘记我已经离开洛杉矶,因为我在这儿打造了和洛杉矶一样的三角区——几间我常去的餐厅,我的住所和办公室,还有健身房。只是现在我散步穿过杜乐丽花园去健身房,这和我以前穿过好莱坞大道的感觉非常不同。

对快节奏上瘾,喜欢井井有条

问:搬到这里后,办公室有很大改变吗?

答:这个房间最近刚刚改造过。之前是很破的,天花板也摇摇欲坠,看起来像被炸过一样。直到最近我才把墙面都糊好,刷成雪白。我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更需要让一切井井有条。这倒不是因为时尚界的节奏什么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对这种快节奏非常上瘾,我一点也不想慢下来。我从不排斥“最后期限”什么的,这些让我感觉到自己有明确的目标,虽然听起来有点傻。

问:这里的桌子和椅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答:对。当我们刚搬进来的时候,需要很多东西,那得花很多很多钱。所以我就用我们手头有的东西造了点“假”。比如这椅子是一个箱子上面放了一些枕头。我喜欢减掉不必要的东西,像是在一个山洞里,有一块岩石,有一堆火,有一张兽皮就够了。

问:所以你把桌子用来堆放所有材料?还是你会在桌子上画草图?

答:我不画草图。我主要是做立体剪裁。我们每一季都会做的事就是定购我们之前那些造型用过的布料,然后我就坐在这处理它们,拍下照片,在上面勾画,在这边加一条线,或者在那边把它们粘在一起。然后他们会给我寄另一种布料,周而复始。这就是我的工作方式。现在我在研究如何让薄纱看起来有混凝土的感觉。时尚就是把我们日常接触到的元素用新鲜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最近他才把墙面糊好,全部刷成了雪白。
这是Rick Owens喜欢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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