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恐袭之问：法国情报部门到底干嘛去了？

        三天时间，一起屠杀、一起人质劫持、一起袭警，整个法国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随着《查理周刊》恐袭以及犹太超市人质劫持的四名嫌犯被相继击毙，矛头开始对准法国的情报系统——袭击者装备精良、在也门基地组织分支受过军事训练，此前也一直受到法美情报机构的监视；同时，目标《查理周刊》又因长期出版争议性极大的作品成为伊斯兰极端组织一直以来的袭击目标——那么，为什么会让恐怖分子能够招摇过市？

        一系列的悲剧过后，法国总理曼纽尔·瓦尔斯也承认，袭击事件暴露了情报系统存在明显的疏漏。“显然是有失败的。17人死亡，表明有裂缝。”他说。

        《华盛顿邮报》问道，回顾《查理周刊》恐袭案两名主要的策划者Said Kouachi以及Chérif Kouachi两兄弟此前的行为，理应成为法国情报机构的重点监控对象，事实上他们也这样做了，但为什么还能让他们在情报部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精密策划这样一场袭击？

        Chérif Kouachi在被击毙前，曾明确向媒体透露，他们的行为代表了“也门基地组织”。他也明确表示，该组织领袖Anwar al-Awlaki对他影响很大。在2011年Said前往也门时，后者曾对他进行过军事训练。Kouachi提及的“也门基地组织”实际上就是大名鼎鼎的“阿拉伯半岛基地（AQAP）”。这一隶属于“基地”组织和其已故头目本·拉登的组织在也门以及全球范围内策划包括2009年圣诞节美国达美航空公司由阿姆斯特丹飞往美国本土班机遭遇未遂炸机事件等多起恐怖案件，成为中东最危险的恐怖袭击策源地之一。

        AQAP的一名成员在一项声明中也明确表示，是他们策划了这一起袭击。但美国的情报官员则坚称，没有发现巴黎恐袭与该组织之间的联系。他们对《华盛顿邮报》表示，由于近段时间的风头被“伊斯兰国”极端势力所盖过，该组织只是希望借这一空袭的机会重新出头。

        媒体披露称，Kouachi兄弟早在2005年便被法国情报部门盯上。当时，弟弟Chérif前往叙利亚，最终进入伊拉克从事破坏活动被捕。在一个关于圣战者组织网络的法国纪录片中，Chérif也曾出现在镜头中。

        法国官员称，Chérif在3年的拘禁期结识了另外一名激进人士Djamel Beghal，后者因计划攻击美国驻法国大使馆而遭到逮捕。

        最终，Chérif Kouachi于2008年被释放。

        3年后，哥哥Said Kouachi前往也门，在AQAP接受训练。2009年，发生了震惊世界的未遂炸机事件。

        不只是法国，Kouachi兄弟俩也被美国情报部门盯上。FBI巴黎分支主任Lauren Anderson表示，在Chérif Kouachi于2005年被逮捕时，美国就将其列入反恐数据库中。这也意味着，包括国家安全局(NSA）以及其他情报机构可以监听Chérif Kouachi的通话。同时，Chérif Kouachi也被列入了美国的禁飞名单中。

        值得注意的是，AQAP领袖Anwar al-Awlaki在一次反恐行动中被美国的无人机轰炸身亡。虽然美国情报官员正在试图寻找明显的证据，但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此次巴黎恐袭很可能是为Awlaki的死亡报仇。

        即便线索如此一览无余，然而近几年两兄弟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监控。问题出在哪里？

        就此，法国国内安全总局(DGSI)官员Alain Cluet对媒体辩解道，法国的反恐资源有限是最主要的问题。“（所使用的）软件对应付1970年代到1990年代的恐怖主义来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这时，涉及恐怖主义的人数也就是十几个人，最多约15个人，后来就不是这个级别了。目前，需要应付的是涉及到数百个人的、可能不到一千个人的恐怖行动。”

        “很明显，反恐措施，从数量上来说没有跟上，从质量上来说还是跟上了的，证据就是，十几年以来，甚至15年以来，法国没有遭受恐怖袭击，众多的恐怖活动都被捣毁。现在，法国的反恐体系存在漏洞，和威胁相比，体系不够大。要知道，一天24小时对一个人进行追踪，这需要15到20个人，涉及恐怖活动的有不到一千人，这就意味着，都对他们追踪的话，需要1万5千人到2万人，而法国国内安全总局目前只有3500到4000人。”这一官员表示。

        一些情报官员则担心，巴黎空袭可能预示着AQAP，这一“伊斯兰国”崛起之前主要的恐怖袭击策源地的重新崛起。一名美国高级官员的媒体表示，目前有超过3000名欧洲公民，包括1000名法国公民前往叙利亚与“伊斯兰国”以及其他组织并肩作战，有一些已经回国，很可能在数年间都隐姓埋名，就像Kouachi兄弟一样，情报部门无从得知他们对社会是否有威胁。

        “他们就像潜在的定时炸弹一样”，这名官员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