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知识｜莫言作品10%退货率算高吗？

        最近有诸多媒体关注莫言作品“高退货”的问题，并指出退货量高达总印数的百分之十。有媒体把这一情况与文学的危机联系起来，作家麦家更认为，这是出版社的问题，建议莫言该换出版社了。问题在于，莫言作品遭到10%的退货算高吗？

        什么是退货？退货怎么造成的？据世纪出版集团副总裁施宏俊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介绍，我国的图书销售普遍实行寄销制，销售商原则上可以无理由向出版社退货。面向零售市场的大众类图书无法做到以销定产，因此必然会产生退货。

        那什么是退货率？施宏俊介绍，一本书的退货率就是退货数与发货数的比例。目前中国图书市场的正常退货率估计为20%左右。上海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曹元勇同时是莫言作品的编辑，他向澎湃新闻记者介绍，大众文艺类图书退货率最高，国际上可接受退货率通常为20%。他认为，目前在中国市场上，大众文艺类图书，退货率只要不超过20%，都是可以接受的。“在国际上，比如美国，文学类图书，在做的时候都会准备20%的污损退货，只要控制在这个量以内，都可以接受。此外还有一个情况是，学术类图书和教材类退货很低，中国也是这样。因为学术类图书印数很少，所以退货比较低。”

        事实上，在施宏俊看来，我国的这一退货率在全球图书市场不是最高的。日本图书市场的退货率超过40%，中国台湾图书市场的退货率有些年份超过50%。 但是，由于海外图书定价较高，且有一套退货再利用的办法，百分之三四十的退货率仍能保证出版社有一定的利润。

        曹元勇介绍，在中国，大众文艺类图书，有的出版社退货率高达40%，通常都是25–30%也能接受，“文艺类图书很难赚钱的一个原因确实是退货率过高，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粗制滥造的图书太多了，作家自己出钱或者政府出钱，书就出来了，而且一定要发到市场上，这些书的退货率高达50%，甚至70-80%，根本就不会有人买。”在他看来，国内的图书退货，其实最主要是不负责任的图书比较高，使得整个市场退货率比较高。“所谓不负责任，就是盲目造货，比如一本书很差，但还是大量铺货，最后还是退货变成纸浆。”

        此外，曹元勇介绍，国外的退货，市场比较规范，发货和销售渠道比较正常。国内的整个图书市场不规范，所以销售商和供货商的衔接不理想，也造成退货比较高。在通常情况下，超级畅销书的退货率会比较低，甚至没有退货，包括莫言。一些超级畅销书的退货率大大低于这个数字，据施宏俊介绍，如《追风筝的人》的退货率低于2%。但大部分图书或者由于铺货的需要，或者由于经销商的判断问题，或者因为所谓的“牛鞭效应”，都会有不低的退货率。在大众出版市场，对一家出版社盈利能力的考验，很大程度上在于出版社对于退货率的控制能力。

        “只要控制好印数，不会造成高的退货率。但盲目发行，即便是畅销书，都会搞糟。现在大家基本上都控制的比较好，对于畅销书，都会有一些备货，这样陆续可以销售掉。莫言的书，其实是受欢迎的。去年好几本的销售都很好，不断加印。”曹元勇说。而在过去，很多出版社对一些热门书，一上来就几十万册发行，现在更多根据市场需求，可以讲退货率控制到10%内，超级畅销书还可能只有5%，还包括了污损书。

        中国的特殊情况是，中国的书店普遍存在年终书店先退货、个把月后再要货的情况。“书店到了年底的时候，为了全部结账，会把一部分备货退给出版社。书店这里账目一结清，然后再把书要回去。这一来一去，都增加了图书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