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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胎于戏剧的《十二公民》能否被院线消化?这电影很挑观众

澎湃新闻记者 陈晨
2015-04-27 17:52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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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公民》海报

        青年导演徐昂在过去几年中缔造了戏剧圈的票房神话,《喜剧的忧伤》上演3年来每一轮演出卖出天价都是一票难求。把一部《笑的大学》从电影改戏剧,这部忧伤的喜剧戏里戏外都成就了北京人艺20年来的一段传奇。

        之后徐昂用排话剧的方式拍了自己的一部电影,《十二公民》摘得去年罗马国际电影节的最高奖“马可·奥雷利奥”奖。经过一轮在全国剧院的“点映”,热爱戏剧的观众们通过摄影机放大的方式畅快享受了另一种观看老戏骨们飚戏的快感后,下月15日,《十二公民》终于要作为一部电影直面残酷的院线竞争。

用排话剧的方式拍电影,老戏骨飚戏受限制

        4月26日,《十二公民》在上海大剧院进行了两场提前放映,买票的多为戏剧爱好者,电影结束后,场内响起掌声,如同一场正式演出的落幕。主演何冰在罗马电影节期间接受访问时曾评价影片“没什么投资,没大咖,又是单一场景,商业元素都没有,就剩哥几个演戏。只能靠戏剧本身的力量和团队配合来呈现”。从映后反馈来看,观众是酣畅的,因为能够在一部戏里看到何冰、韩童生等12位实力派演员不借助任何“外力”纯凭表演撑起一部电影,每一位都是“话里有话”的上演着“背后的故事”,着实过瘾。

        导演徐昂和片中饰演5号陪审员的演员高冬平在放映后上台与观众进行映后交流。观众的发言也十分踊跃。对于一部电影而言,这的确是一群特殊的观众,提问围绕着演员情绪的积累、爆发的处理是否得当,对于笑料和包袱的设置是如何考虑等“戏剧性”的问题进行。更多的观众表示看了电影希望有一部真人版的话剧搬上舞台,而高冬平表示其实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意愿,只是眼下电影还未上映,话剧会对电影有所冲击,以及各位演员的档期还需要凑。

        作为戏剧界的一块金字招牌,这部“人艺风”的影片无论从拍摄方法还是表现形式上都极为“戏剧化”。整部电影几乎没有外景,就是发生在一个封闭空间内十二个人喋喋不休的争论。而由于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太过逻辑严密讲究配合,《十二公民》也无法像一般影视剧那样打乱顺序让演员跳着分段演。所以这是一部完全按照台词顺序拍摄的电影,所有演员也必须从头到尾在场就位。

        “演出前我们进行了15天排练,完全是按照话剧的方法把它作为一出戏排出来。”高冬平说,“这其中有很多集体创作的成分,我们每个人按照自身的特点、专长,揣摩发展人物的内心世界,丰富他背后的故事。”例如高冬平自己的角色,在早年的版本中是一个演员,有些插科打诨的意味,而高冬平则认为对于片中杀人案的事件来说,一个曲艺演员所发挥的作用和震慑力不够,因此他将自己改头换面成一个受过冤狱的黑社会老大形象,表现用刀和陈述“哥哥被捅死”的部分也在心里埋藏了完整的故事。可以说片中12个“陪审员”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是一段丰满的往事,“电影在叙事上有取舍,现在比较集中在3个人身上,很多人的故事没有展开,但是每个人都有非常扎实的人物小传。”

        不过高冬平也承认,在作为戏剧排练的过程中,时常能够迸发出灵感的火花,但到了实际拍摄的时候,为了要连戏和对照机位,表演上还是受到不少限制。“所有为了银幕呈现所做的表演对演员来说都是一种限制,戏剧的现场感和完整性还是无可取代的。”

没想过审查有这么多关卡

《十二公民》剧照

        《十二公民》改编自被认为是电影史上最伟大的法律经典电影《十二怒汉》。该片曾被全球多个国家翻拍或翻排成舞台剧。三谷幸喜曾经将其编排成论述女性罪案的《十二个温柔的日本人》;2007年的俄罗斯版电影《十二怒汉·大审判》同样获得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

        《十二公民》同样进行了本土化的处理。由于大陆的法律体系并没有陪审团制度,因而导演徐昂的处理是将故事搬到了大学,设置成一门法律系学生的“英美法模拟庭审”课程。而片中“富二代弑亲”、“‘文革’批斗会往事”、“冤狱”、“北京人排外”、“地产商与女大学生”、“媒体暴力”等历史、社会的话题都包含在片中辩论的背景语境中。 “中国式陪审团”表面上在谈论案情,实际上却牵扯出中国社会的众生百态。

        罗马国际电影节主席马克·穆勒对该片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这是我看到的第一部反映中国现实的群像作品,对经典的本土化做得十分到位!”

        然而实际的情况是,从没有过拍电影经验的导演徐昂在拍摄这部电影时遇到了事先从未想到的阻碍,“因为是牵涉到司法的电影,还会有专门的司法审查程序。这部电影从写剧本,排演、拍摄时间都不长,但是为了审查,我们修改了整整10个月。”

        最后电影呈现的107分钟和最初3个小时的导演剪辑版差别不小,一方面是为了“不招院线经理讨厌”,自觉将片子压缩在一个院线喜闻乐见的时长之内,另一方面中间许多情节也迫于审查压力做了不得已的删改。包括现在电影“沉冤昭雪”的结尾,也并非导演自己的意愿。

        关于片中观照出的诸多司法与现实问题,演后谈时也有观众提出自己的忧虑,并询问导演的看法,徐昂的回答是,“艺术家的责任是提出问题,而并不负责解决。”

        此外,进入院线对于《十二公民》来说仍是不小的考验。尽管做了对时长的妥协,《十二公民》进入院线多少有些“异类”。同档期内由于超级大片《复仇者联盟2》的悬殊优势,几乎让其他国产影片统统选择退避三舍。而即便面对其他类型化的国产电影,《十二公民》也显得相当挑观众。

       看演员依然算得上戏剧化的表演方式无疑是影片迷人的地方,但对于非戏剧爱好者来说,是否能够因此获得愉悦而为电影买单也是一个问题。因为即便在大剧院的放映中,观众的不少笑声已经让认为这部作品“毫无喜剧色彩”的高冬平感到些许困惑。而当记者问及导演这部电影是否“挑观众”时,没有“电影导演”包袱的徐昂回答道,“我只是碰巧做了一个这样的作品,并不是为了那些人定制的。至于进电影院的人喜欢看什么,那不是导演应该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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