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的头号心病！奈杰特这个“赔钱货”居然这样砸场子

        2015年是巴菲特执掌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50周年。5月2日，全球共有4.4多投资者将齐聚奥马哈参加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倾听“奥马哈之预言家”——巴菲特关于投资的“布道大会”。

        但是，在这些空降奥马哈的4.4万中至少有400多人此行的目的与投资者口中津津乐道的“朝圣之旅”毫无关系，确切地说，这些从美国各地赶来的奈杰特（NetJets）飞行员是来示威抗议的。他们整齐划一、精神抖擞地身着深黑色的飞行员制服，有秩序地排着队，无声地绕着股东大会的主会场CenturyLink会展中心散步，手中举着“CEO必须下台”，“奈杰特，你为什么要逼迫飞行员罢工？”

        “奈杰特盈利上升，福利下降！”等标语。他们的到来给节日气氛隆重的会议现场带来了一丝诡异的不和谐的画面。

        在人数上，400人相比4万人，可谓沧海一黍，但是他们的存在绝对是不可忽视的。这次示威游行的组织者是代表奈杰特3000多名飞行员利益的名为“奈杰特共享飞机飞行员协会”（NetJets Association of Shared Aircraft Pilots）的工会。工会抗议奈杰特管理层拒绝和飞行员按旧合同条款续约，而管理层提出的新合同中涉及飞行员们无法接受的降低工资，增加医疗保险自付部分等条款。这层涉及新旧合同条款争议的劳资纠纷已经持续一年半之久，目前谈判陷入僵局，工会认为奈杰特的CEO在谈判过程中态度强硬，缺乏诚意，要求其下台的呼声也越来越大。

        总部设在俄亥俄州哥伦布市的奈杰特公司成立于1964年，是世界上首家提供私人飞机管理服务和包机服务的公司。1986年奈杰特独创了私人飞机的“分时所有权”业务(fractional ownership)，即不用购买整架飞机，而是多名用户如“参股”一架私人飞机，分得部分飞行小时，从而以更低成本享受到私人飞机的便利。

        由于巴菲特及其家人都是奈杰特的忠实用户，十分欣赏奈杰特的商业模式，1998年，伯克希尔以7.25亿美元的价格买下了奈杰特公司。

        受到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高端商务客户不断流失，2009年8月奈杰特公司陷入财务困境，濒临破产，伯克希尔直接借给奈杰特19亿美元救急。当时奈杰特新上任的CEO、巴菲特的爱将大卫•索科尔（David Sokol）对公司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包括取消飞机采购订单、出售旧飞机、削减债务和成本、裁员、重组高级管理层、创建综合职能团队、注重长期规划、关注中国等新兴市场的开发等。

        2011年巴菲特任命现任的CEO乔丹•汉赛尔 （Jordan Hansell）执掌奈杰特，取代当年因为内幕交易丑闻而匆匆离职的索科尔。2011年奈杰特开始扭亏为盈，实现税前盈利2.27亿美元。

        巴菲特在2011年写给股东的信中提到：“过去的几年来，奈杰特一直是我的头号心病。公司运营成本远远高于收入，现金流几近枯竭，如果没有伯克希尔的资助，早就破产了。现在这些问题已经解决了。”2012年，奈杰特宣布购买总额高达176亿美元的425架新飞机，创下公务航空公司历史上最大的交易额，也标志着奈杰特公司的凤凰涅槃。

        即便如此，伯克希尔的一位高层曾抱怨说，奈杰特是个“赔钱货”，在伯克希尔买下它的17年间，奈杰特从未给股东带来任何利润分红，其目前的价值也低于当初买入的7.25美元。在伯克希尔发布的股东手册中提到，伯克希尔在两种情况下会考虑出售旗下的公司，首先是赔钱，其次是恶化的劳资纠纷。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奈杰特两者都沾点边儿。于是，当奈杰特飞行员在场外无声抗议的时候，场内的股东把“当年买下奈杰特是否是一个错误？”这个问题抛向了主席台上巴菲特。

        巴菲特回应称，这不是一个错误。目前的投资回报率并不是评价这个公司的最佳办法。我们拥有一个很好的公司，飞行员们也有着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巴菲特提到，目前平均每个飞行员年薪14.5万美元，飞7天休7天，待遇不错。巴菲特表示，在过去的20年间，他和他的家人共搭乘奈杰特的航班多达1000多次，从未遇到不专业或者不友善的飞行员，他还特别强调伯克希尔没有任何反工会情绪，伯克希尔旗下大大小小的公司共有数百个工会，50多年来，总共只发生过3次罢工事件。而老搭档芒格则对于飞行员工会表示了些许的不满，质疑工会是否真正代表了全体飞行员的利益。

        记者在美国围观过无数次由劳资纠纷引起的示威游行，无论是示威现场的呈现效果，还是场外的组织能力，可以说这次的示威是所见过的格调最高的。

        示威现场的飞行员组织有序，没有喧哗没有吵闹，只是无声地举标语，无声胜过有声，几乎所有与会者都感到了他们的存在。

        与此同时，工会还在距离主会场一街之隔的希尔顿大酒店租用了展览大厅，专门举行说明会，让媒体和股东们有机会进一步了解飞行员工会的诉求。希尔顿大酒店的展览大厅和酒店客房一样，在股东大会期间坐地起价并且全部爆满，并不是想租就能租得到的。

        工会的新闻稿参照了公司新闻通稿的发布途径——通过付费的全球最大的企业新闻发布机构美通社(PR Newswire)的平台发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关键词，工会的新闻通稿总是排在显示位置的前列。所有的细节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组织能力强大，训练有素，财力雄厚的工会组织。

        飞行员工会也并非第一次跑来“砸”巴菲特的场子，去年11月中旬，当奈杰特高层在拉斯维加斯永利大赌场招待公司的数百名VIP客户，巴菲特和VIP们正在玩“百家乐”，赌桌输赢在95万美元之际，数十名飞行员当时也在场外举牌无声地抗议。工会领袖透露说，CEO乔丹•汉赛尔告知他们，之所以要在新合同内削减福利待遇，是因为伯克希尔的股东们需要更高的投资汇报率。

        当记者在围观巴菲特和比尔•盖茨打桥牌的时候，一位康奈尔大学教授询问道，发现什么新鲜东西，你准备报道什么？记者回答说，奈杰特飞行员示威停有意思的。教授吃惊地表示，中国读者也关心美国的劳工运动？你站在哪一边呢？记者说，倒不是特别关心劳工运动，只是飞行员示威太显眼了，不容忽视，至于立场，记者的职业要求是平衡报道，报道双方的声音。教授立刻激动地表示，她就代表了双方的声音。教授的立场非常纠结，她自称自己早年或者内心永远是左翼支持者，所以坚决站在工会一方，但是作为伯克希尔的股东，她又同时支持股东利益最大化的立场。

        在股东大会结束之后的一个面向中国投资者的小型闭门圆桌会议上，记者见到了飞行员眼中的头号公敌——奈杰特的CEO乔丹•汉赛尔。一个投资者开门见山地表示，他想问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大家很懂地自觉地把话筒递给了汉赛尔。这位投资者想知道，那些飞行员是来干嘛的？他们不用上班吗？难道是在罢工？汉赛尔轻描淡写地回应说，他们并没有罢工，只是在上演“行为艺术”，为他们在劳资合同的谈判中增加筹码，谈判谈了那么久了，奈杰特管理层还没搞清工会到底要什么。随后投资者们又和汉赛尔探讨了一些奈杰特的在华业务发展。

        闭门圆桌会议接近尾声之时，另一个投资者表示，他也有一个敏感问题要问，而提问对象不是汉赛尔，而是在场的另外两位伯克希尔旗下公司的CEO,他们分别是美国商业资讯(Business Wire)的CEO凯西•巴伦•塔马兹(Cathy Baron Tamraz)以及佳斯•迈威（Johns Manville）的CEO玛丽•莱茵哈特（Mary Rhinehart）。汉赛尔开心的表示，他的敏感时刻终于过了。投资者问，作为女性，你们怎么看巴菲特的私人生活，比如传说中的两女共侍一夫？两位女CEO当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中方活动组织者连忙说，这么八卦的问题怎么能问了，大家私下透露就好了。于是，圆桌会议匆匆结束。记者也是首次听到这个问题，当地选择了非常和谐地方法寻求答案——在谷哥搜索栏中打入“巴菲特 两个太太”，很多就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