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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侯孝贤的《聂隐娘》美到让人窒息

腾讯娱乐戛纳专稿 文/三三 秦川玺 编辑/三替
2015-05-21 11:00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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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讯娱乐戛纳讯(文/三三) 当地时间5月20日晚7点,《聂隐娘》终于向媒体揭开了它的神秘面纱。将近两个小时的放映中,有媒体离席,但数量不算太多,大约20名左右。可是留下来的观众,直到电影结束后,迸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在随后腾讯娱乐的映后采访中,几乎所有外媒都用“画面美”来形容了这部电影,并且所有媒体给予的都是好评。

《聂隐娘》剧照

        英国的Total Film评价“缓慢、轻柔,视觉美好,赞到窒息”。

        来自美国的电影人Mike表示,他宁愿花15分钟去翻阅一部风光相册,也不愿意静下来看完这部电影。

        加拿大影评人彼得形容电影“沉思+武侠动作片,侯孝贤既有传承又有创新的电影,值得被嘉奖”。

        《卫报》撰文表示,“《聂隐娘》有最纯粹的美,一系列的长镜头和芭蕾舞般优雅的节奏。侯孝贤缓慢而又经典的叙事,加上了武侠故事。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因为电影存在着庸俗的风险。而因为文化的差异,我觉得有时它的情节不够透明,难以理解。”

【影评】

《聂隐娘》:把跌宕起伏藏于湖光山色

腾讯娱乐戛纳专稿(文/秦川玺 编辑/三替)

        半个世纪前的某个夏天,小男孩每每经过种着芒果树的别家公馆时,他都会翻墙过去偷摘几个。通常的小孩拿了就跑,他却喜欢站在原地,吃完再走。吃芒果的时候,他觉得机械流走的时间在他的周围凝结。远处的车轮声、走近的脚步声、树叶的声音、蝉鸣、伴随着风声,都变成了悄悄话,在耳膜边回荡。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寂寞被无限度地放大。

        后来,他把这一个细节放进了电影《童年往事》中。此后,时间在他的手里,仿佛会呼吸一样,轻重缓急,你能感受到它的气息。

        半个世纪后,《聂隐娘》的开头。在1.33:1的黑白画面中,当聂隐娘的弯刀刺向使节喉咙的那一刹那,时间再次凝结,镜头被无限放慢。短暂的无声之后,虫鸣、风声、树叶摩挲的声音,聚拢在观众的耳膜边,告诉大家,侯孝贤又回来了。

        《聂隐娘》里的时间,像是一名研习儒学的长者,呼吸平缓,但气韵丹田。刺客武侠、道家法术、儿女情长,本该是一个多么跌宕起伏的故事,侯孝贤却用最儒家的方式大而化之,把冲突稀释在湖光山色里,把剑锋藏在生活琐碎中,看似平静,但暗潮汹涌。这就好比写毛笔字,需要刚劲的指力,但用来写字、作画的笔尖却是柔软的。

        侯孝贤还是侯孝贤,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拍他口中所谓的“商业片”呢?当然,这样忠于自我的创作方式,也注定了可能会面临的争议。

《聂隐娘》有最纯粹的美,一系列的长镜头和芭蕾舞般优雅的节奏。

长镜头、窄画幅,东方美学的半藏半露

        镜头比例在1.33:1、1.85:1和2.35:1中切换,其中最长出现的画幅比例是1.85:1。长镜头的运用依旧很多,推拉摇移表现人物关系。侯孝贤的电影以镜头少著称。举例,《好男好女》,总共57个镜头,差不多是一场一镜。《戏梦人生》剪出来一共2小时22分钟,也只有100个镜头。5个摇移,1个照片特写,其余的都是近景、中景、全景、大远景。

        《聂隐娘》有几场武打戏,因而镜头数量变多,粗略统计,总数在160个上下,长镜头依旧占有很大比重。相似的是,镜头没有用特写镜头交代人物,依旧是克制的近景、中景、全景、大远景。有一场聂隐娘与锦衣卫之间的打斗戏,也用了大全景来交代:在湖光山色里,一群人在树丛间的打斗隐约可见,那是东方美学的半藏半露。

“云块剪辑法”回归,湖光山色是侠的起源

        当初廖庆松剪《悲情城市》用的是“气韵剪辑法”,剪出电影的张力,剪辑画面和画面之下的情绪。《聂隐娘》,侯孝贤用的是曾经在《戏梦》里的剪辑手法,像云块的散布,一块一块往前叠着走,不知不觉电影就结束了。

        就如同过往所有的电影一样,侯孝贤不会浪费镜头在讲故事上。镜头和镜头之间的衔接,绝对不是用来交待人物关系或者故事发展。

        电影是片段式的拼贴的集合,在有情节张力的人物戏之间,一定会穿插足够的空镜头,这些空镜头大部分都是湖光山色,用大全景交待,有时会有人在里面。比如被发配的官差行走在武当山下、刺客穿梭在白桦林间,还有时而暖色、时而冷色的湖面、仰拍的树林,云海。这些中华的美景穿插在故事之中,构成了电影呼吸的节奏。

        这些自然之景,和景中小得不能再小的人,就像是吴道子、王维或者宋朝郭熙的水墨画一样,大的是山水,小的是房屋和人,人与自然的这种依存关系一直是儒学讨论的重点,侯孝贤不仅在此借景抒情,更重要的是为人文打了一层自然之底,在山水间领悟侠肝义胆抑或者道家儒学,这不就是老祖宗常干的事儿吗?

        要是仔细聆听还会发现,虫鸣声、树叶摩挲的声音也贯穿全程,配合着电影的气韵。

中华的美景穿插在故事之中,构成了电影呼吸的节奏。

用细节说故事,每一帧都美如画

        《聂隐娘》的美术细致程度,很容易让人想起他的《海上花》,民国时期的历史怎么拍?侯孝贤觉得,那就让细节说话吧。一场一镜的全景囊括了闺房里的每一个生活细节,他有意堆砌了许多“无用的”道具来还原细腻质感。演员们最开始苦练的也不是台词,而是抽鸦片的手法,这些体现烟火气的生活细节,就像是土壤,土壤越肥沃,长出的植物才最丰硕,换句话说,戏才立得住。

        所以你能看到,在《聂隐娘》里面,花了大量时间铺陈的那些生活细节:聂隐娘回归之后,长镜头记录了仆人布置浴室的每一道工序;还有送别使节时候,长镜头交代了敬酒的步骤和礼仪;甚至在聂隐娘受伤后,磨镜少年为她上药的长镜头里,你几乎看不到上药的工序,但通过木质盒子开关的声音、纱布被撕扯的声音,以及聂隐娘的面部表情里读到大概的步骤。

        最重要的是,就像《海上花》说的是上海话一样,《聂隐娘》大家说的是文言文。

        有了这些细节的铺垫,人物的姿态和神采立马凸显了出来,于是表演达到了最高的状态,演员像是在生活。侯孝贤对于演员的表演一直都有着至高无上的控制力,其表现在对演员表演统一性的拿捏。整部电影里面所有的演员无论节奏还是表演,都高度的统一。

        电影中大量的暖色,尤其是红色的使用,或许是侯孝贤所理解的大唐的颜色。“刺客聂隐娘”这五个字也是用血红的颜色书写。血是红色的,刺客杀人会见血,亲人血浓于水,聂隐娘的侠义和怜悯之心也是血红色的。

        结局亦是一个安静的长镜头,聂隐娘跟随磨镜人隐退江湖。古道西风瘦马,两人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草丛。满眼的大好河山,他们从山中来,终究还是回到了那里。

本文经腾讯娱乐频道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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