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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爱情电影只有舞台剧观众能包容了

阿之
2015-06-30 13:31
来源:澎湃新闻
有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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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排班表》海报

       看了电影《恋爱排班表》的预告片,我便猜到这部电影无论从票房还是口碑都不会好。

        题材上,它并无《失恋33天》那样有“男闺蜜”一类迎合年轻人口味的情感话题;选角上,亦无受主流市场青睐的明星,如果不是因为它是改编自台湾知名戏剧团体“表演工作坊”的舞台剧《他没有两个老婆》,身为舞台剧粉丝的我其实是不会选择进影院去看这部电影的。

一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游走在两位女友之间

        剧情也确实没什么好深究的,说的就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如何游走在两位女友之间,以及这段三角恋爱如何被揭穿的荒诞闹剧。这简直已经是被当今华语影坛说烂的题材了不是吗?而且大概因为视角太不“主旋律”,排片量和排片时间都很是惨淡,笔者看的那一场,就是午夜场,而且是那家影院当天唯一的一场。

        和舞台剧版一样,电影版的编剧和导演也是表坊台柱之一的丁乃筝,将自己的舞台剧作品改编成电影,只要不犯一些急功近利的硬伤,其实基本都能做到不功不过,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恋爱排班表》不算难看,演员表演都还算清新自然,戏剧冲突明确、叙事流畅,加上影片中的大陆演员华少和许晴其实也都分别在赖声川执导、“表演工作坊”出品的舞台剧《绝不付账》和《如梦之梦》中饰演过角色,这次再次在表坊的作品中看到他们,还是挺有亲切感的,他们对那种台湾轻喜剧式的表演也更加驾轻就熟。

        我能理解为什么一些观众会给差评,在此也不打算说服他们给好评。但我发现那些把这部电影当做舞台剧衍生品的观众,都会对里面的台式笑料以及大陆演员的台湾腔分外包容。

        “表演工作坊”也并非第一次把旗下的原创舞台剧搬上大银幕,最出名的,当然就是1992年由林青霞和金仕杰主演的《暗恋桃花源》,此片当年还在东京国际电影节获得过大奖。而《暗恋桃花源》最成功的地方,除了有别于一般电影而采用的非线性叙事之外,在构图上,它还大量保留原本属于舞台剧的语汇。

电影《暗恋桃花源》剧照

        电影版的《暗恋桃花源》甫一开场,是《暗恋》剧组几位演员便装进入排练厅,随后是一个空旷的观众席的特写,再来就是《暗恋》的排练片段。排练片段中的秋千、黄浦江、外滩公园很明显都不是实景,而是舞台搭建的建筑,这一系列的虚实相生的蒙太奇剪辑以及颇具立体派画作的从几个点辐射到全景的构图方式,都成了影片的亮点。

        但是《他没有两个老婆》的舞台语汇,转化到电影都相当容易。比如舞台剧一开场,舞台被分成两半,分别代表两个“老婆”的家,而她们则分别站在舞台的两侧,同时接到了“老公”出车祸的电话。在舞台剧中,这样的叙事确实有效,开门见山地就抛给了观众一个戏剧矛盾。可是到了电影里,这样的调度可以轻易地用两个并排拼贴的特写镜头搞定,舞台剧调度的特色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剧情的狗血。

        当然,在故事上,《暗恋桃花源》是占优势的,因为它本身说的就是一个有关舞台和排练厅的故事,而《他没有两个老婆》则没那么高的审美高度。我相信丁乃筝在写《他和他的两个老婆》的剧本时,除了女作者比较偏爱情感题材以外,她并没打算要反映什么深刻的社会问题,她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如何把冲突变得精彩、出乎意料。从这一点上看,此剧是成功的,所以故事的视角是从男主角的两个“老婆”出发,这是一对天然不可调和的矛盾,就看她们到了哪个关键节点上能碰到一起。

        丁乃筝执导电影的经历并不丰富,这是她独立执导的第二部影片。而在她执导过的舞台剧里,《弹琴说爱》给我留下过十分美好的印象。这部戏里只有一架钢琴、两个演员,分别是外籍音乐家范德腾和他的盲人学生许哲诚,演出分四段,每段都有一个明确的主题,两个人一边弹琴一边对演出、音乐、人生展开一系列的畅谈和辩论。

        正好看《弹琴说爱》的前一天,我看了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的“音乐话剧”《资本论》,相比较《资本论》那种在剧中不断做加法却对主题无实质性的解读的做法,《弹琴说爱》的减法做得真是漂亮,也让我觉得,与其追求“一个主题,多个事件”那种杂乱无章的堆砌,不如追求“一个事件,多个主题”来得手到擒来。

        《资本论》拼命地想告诉观众钱是一把双刃剑,从开场的“罢演”到一众演员类似广场舞的排比句朗诵“钱是什么”,再到男主角与“巴菲特夫人”的晚餐,场景跳进跳出,观点却单调重复。《弹琴说爱》却只是借助了一架钢琴,就透彻地分析了两位音乐家的心路历程。

        如果把《弹琴说爱》改编成电影,导演又会面临新的挑战,如何准确地用音乐来做主要叙事工具,如何在电影镜头里保留舞台调度却不失单调性……不知道丁女士有没有把这部舞台剧搬上银幕的想法?但我是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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