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足球体制批判者马德兴：新改革力度史无前例

过去近20年的时间，《体坛周报》资深记者马德兴一直扮演着中国足球体制批判者的角色。1996年他抛出的《中国足球十问》之首就是“中国足球改革目的何在？”。之后，伴随着中国足球每况愈下的现实，马德兴又多次撰文呼吁中国足球尽快改革，其中比较著名的包括2013年要求改革全运会足球，2012年冲击世界杯失利后炮轰足协外行领导内行，最近几个月，马德兴又把矛头指向了裁判委员会，揭露了裁委会改革中一些不规范之处，文章内容堪比一封实名制举报信……

作为一个针砭中国足球体制几十年的资深媒体人，一直呼吁改革的马德兴如何看待这次全新出台的《调整改革方案》？

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电话采访时，马德兴坦言这次改革力度史无前例，但他同样有所担忧，“是不是能够执行好，还看执行的人。”

澎湃新闻：过去这二十年时间，你曾经多次呼吁中国足协进行改革；8月17日国务院公布的《中国足球协会调整改革方案》，你是如何看待这个方案的出台？

马德兴：我觉得这个方案相当不错，其实今年3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上审议通过了《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这个《总体方案》我感觉是一个纲要性的方案，并没有一些具体的细化内容，今天的《调整改革方案》，更加具体。

澎湃新闻：《调整改革方案》的内容，是否符合你对于改革的期望值？

马德兴：有些内容超出预期的，比方说细则中外事权、人事权和财权这几个方面，这些内容还是相当扎实的。这些年我在一线采访中发现，一旦足协与总局脱钩，在出国和护照一些方面会遇到一些麻烦，在调整改革方案中，这些问题还是得到了解决。这样就可以解决很多现实的问题，具备可操作性，而不是简单脱钩了事。

澎湃新闻：外界对于人事管理制度改革比较关注，由此产生的话题是谁会担任未来中国足协主席？你是如何看待领导班子可能出现的调整？

马德兴：我也注意到了，大家说如果蔡振华、张剑依然担任领导，就是不彻底的改革，这个问题我觉得看怎样理解。首先我觉得现任的领导班子是合法的，通过足代会选举产生，不能说因为改革就推倒了，这是不对的。其次我觉得在现阶段，差不多未来三五年时间内，现在的领导班子是比较合适继续保留的。至于未来重新选举什么的，那就通过合法的方式再来。

澎湃新闻：你对于《调整改革方案》内容比较满意，那前景呢？

马德兴：首先，任何政策制定的出发点，都不是为了把事情搞砸，但有时候为什么最终会出现不好的结果，我认为是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毫无疑问方案的可行性是很强的，接下去决定性的因素就是人了，执行和操作的人，需要是明白人。我看很多人说王健林，那他未来可以来参与竞选，也有人提到那些退役的球员，但我觉得好的球员不一定是好的管理者，这是两个概念。

澎湃新闻：那现在足协的领导班子蔡振华和张剑，算不算明白人？在你看来明白人需要具备哪些素质？

马德兴：这个就留给球迷评判吧。我觉得未来管理的人最好具备以下素质：一，懂足球基本规律；二，比较高的文化素质和修养；三，精通一门外语，有比较开放的思维；四，钻研精神，接受新鲜事物；五，除了足球专业知识外还需懂市场和法律等相关行业，足球是社会的反应，对领导者提出的要求自然也会更高。按照这个标准，我认为过去从闫世铎时代开始，总局的“空降兵”，包括后来的谢亚龙、南勇、韦迪、张剑，都是不符合标准的，也不可能搞好中国足球。在这点上，总局是要负责任的，他们并没有选好领导人。当然足协也有责任，足协的领导人没有按照规律把应该做好的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