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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到北师大任驻校作家,莫言苏童到场迎接

澎湃新闻记者 赵振江 实习生 陈柯芯
2015-10-28 10:55
来源:澎湃新闻
文化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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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1日,北京师范大学举办驻校作家迟子建入校仪式暨创作三十年研讨会。北师大国际写作中心供图

近日,作家迟子建从北极村来到京城。回到阔别三十年的母校北师大,在一帮老同学“三十年容颜未变”的感叹声中参加了人生中首次自己作品的研讨会。同学苏童认为“大约没有一个作家会像迟子建一样经历二十多年的创作而容颜不改,始终保持着一种均匀的创作节奏,一种稳定的美学追求,一种晶莹明亮的文字品格。”大师兄莫言则表示,迟子建“容颜未变,文字却越来越老到了。”

“我的中篇小说汇集的是我熟悉的土地、江河,像呼玛河、额尔齐斯河,还有黑龙江。我的作品是一股股河流的汇集。”22日晚,作家迟子建应邀在北师大举办讲座“中篇的江河”,与大学生们分享创作历程和中篇小说写作心得。

而此前一天,五十岁的迟子建重返校园,成为北师大新一任驻校作家。10月21日,北师大为迟子建举办了“极地的出发与远行:北京师范大学驻校作家迟子建入校仪式暨创作三十年研讨会。”

迟子建

三十年容颜未变

“三十多年前,鲁迅文学院与北师大研究生院曾共同举办文学创作研究生班,从中走出了莫言、余华、刘震云等数十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当代作家,他们当中,还有一位不远千里,带着北极村霞光般的清丽与柔和,为整个作家班注入了女性特有的温润美好的女作家。她就是迟子建。”研讨会上,北师大副校长陈巨光如是介绍迟子建。

迟子建是继贾平凹、余华、严歌苓、欧阳江河、西川、苏童之后的又一位北师大驻校作家。

莫言笑谈:“当年在北师大研修班的时候,迟子建是我们小师妹,年龄很小、很高傲、脾气也很大,惹不好她会动手打人,但是我一直对她非常尊敬,因为读过她的作品。一个很纯真的小师妹,但是她的作品有博大的心怀。现在想起来在北师大这段时光,很多细节宛如眼前,尽管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

苏童

“始终保持着一种均匀的创作节奏,一种稳定的美学追求,一种晶莹明亮的文字品格。”苏童如此评价老同学。

迟子建于20世纪80年代开始写作,至今已发表作品数百万字,出版著作四十余部,获得多项文学大奖,作品被译为多国文字。

“迟子建女士深深系情于那片质朴而温厚的黑土地,字里行间无不渗透出纯净清新的北国情趣,给广大读者带来了童话般怡人的审美感受。《额尔古纳河右岸》《伪满洲国》《北极村童话》等,无不以其文学魅力与艺术价值历经岁月的考验,令我们充实、感动。”陈巨光表示。

“她是一位发展全面的作家,长篇、中篇、短篇都有可圈可点之作,获奖无数。我当年在部队因为《红高粱》获得鲁迅奖,荣立二等功,我想迟子建如果在部队一定也会荣立二等功。”莫言在研讨会上表示。

“写了三十年有各种甘苦,但我觉得我的写作和生命是同性的。”迟子建说。

“个人的伤痛和众生的伤痛比起来是很轻的”

和众多怀揣文学梦的年轻人一样,还在大兴安岭师范专科学院读二年级的迟子建,就开始练笔,尝试着发表自己写的短篇小说。而那时的她和大多数投稿者的命运相同,常常收到编辑部寄来的退稿信:“您有一定基础,但还是达不到发表的水平,希望您继续努力,与我们保持联系。”

后来黑龙江《北方文学》的杂志编辑对迟子建说,“你不要想着你的小说要去承载什么东西,你要写你自己熟悉的、喜欢的。”这对她触动很大,于是在一个下了晚自习的晚上,迟子建开始写作《北极村童话》。

《北极村童话》写好后,1985年迟子建在黑龙江作协办的小说创作研讨班上向《人民文学》的编辑朱伟(之后曾任《三联生活周刊》主编)请教。

“我说朱伟老师啊,您能帮我看看一个中篇么,随便看看就行,您看这像不像小说。”迟子建回忆道:“朱伟老师就用很快的速度翻了,后来他去敲我的门。问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寄给《人民文学》。’小说发表在1986年2月号的《人民文学》上,这是我的第一部中篇,从《北极村童话》开始,我带着故乡色彩、带着忧伤的文学之旅就开始了。”

从这以后,直到现在,迟子建一共写了五十部中篇小说。“我把自己的中篇写作分为四个阶段,前五年,中间五年,再两个十年,刚好是三十年。”迟子建介绍,《北极村童话》之后,她受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学思考的影响(那时候先锋小说大行其道),她也在《中国》杂志上发表了一个中篇小说,叫《初春大迁徙》,是用写实笔法写的一个荒诞的故事。

“1990年我又在《人民文学》发表了一部中篇《原始风景》。我从《北极村童话》到《原始风景》经历的五年形成了初始作品的气象。”迟子建介绍。

1994年,又在《收获》上又发表了《向着白夜旅行》。在她看来,“《向着白夜旅行》已经不只是旧时代的故事了,它又有了变化。”迟子建介绍,“1994到2003这十年间,我的小说开始完全转向现实,从《洋铁铺叮当响》开始。”

事实上,从《踏着月光的行板》开始,迟子建的创作在个人情怀之外更多融入了对社会的关注。这是她写作《世界上所有夜晚》的前奏。

“这本书的写作确实是最接近我个人生活的作品。”迟子建介绍,以往很难在作品中找到她的影子,“但在《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里确实有我自己的影子。那个时候我对过去生活难以忘记,特别想用一篇小说来告别或纪念我的一段情感。”

2002年丈夫遭遇车祸不幸离世对迟子建的打击非常大。小说开篇,迟子建写道:“我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那时候我不想让认识我的人看到我,也不愿意让人看到我的悲伤。”

丈夫的去世让她联想到早些年采访过的一场死亡108人的特大矿难,“我沉淀在个人伤痛的时候,看到电视新闻、画面里那些年轻的寡妇,跟我一样,也是那么年轻,她们撕心裂肺地哭。死了108个人,会有多少人在一夜之间成为没有丈夫的人,多少孩子一夜之间没有了父亲。我把这个矿难的整个过程,包括整个赔偿的过程,所有的新闻、细枝末节,做了很细致记录。如果我当年没有去煤矿采访,那么也没有写作《世界上所有夜晚》的条件。”迟子建介绍。

“写作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一个人的伤痛和众生的伤痛比起来,确实是很轻的。我用这样的一次旅行,得到的不仅是情绪的化解,还有生活上的化解、解脱,还有灵魂上的洗礼和艺术上的升华。”迟子建说。

中篇小说是环绕我们的江河

“如果短篇是溪流,长篇是海洋,那中篇是江河了。”迟子建说。“江河始终环绕着、伴随着我们的生活。这种题材更容易接近我们的生活。”迟子建表示。

在她看来,一个小说家要做的,就是把河流的滋味写出来。河流的滋味也是五味杂陈的,既要写它的甜,也要写它的咸,要写它的纯净,更要写它的浑浊。真正的河流,应该是这样的气象。

迟子建认为,“从题材来说,中篇小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从气质来说,不卑不亢、不急不躁,是一种非常健康的文体,而且特别有气量。”迟子建认为中篇小说这种文体“适合创新,也适合反叛。在长篇小说更容易产生垃圾的这个时代里,中篇小说将以它优雅的姿态、傲然的风骨,屹立在当代文学的峭壁。这也是我对这种文体表达热情和尊敬的理由。它还约束着你,不要太放纵。”

讲座最后,迟子建提到贾平凹、余华、苏童“都是从短篇小说起步,即便是‘大天才’莫言,也是因为《红高粱》系列的诸多中篇小说做了很结实的铺垫,他的长篇小说才几乎没有废笔,都非常精彩。”

“如果你们准备写作,千万不要一开始就写长篇小说。要从中短篇开始沉淀自己,这样才能在大浪淘沙中留下来。”迟子建最后如此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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