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全境再度恢复最高警戒，欧洲反恐情报合作仍存巨大缺口

“我当时距离爆炸地点只有20米。”

居住在布鲁塞尔的艺术指导戴维·克伦奈尔（David Crunelle）惊魂未定地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在公共交通彻底瘫痪的布鲁塞尔城中，他和众多被疏散的乘客走走停停，步行4小时后，终于回到了家中。

当地时间3月22日上午8点左右，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国际机场接连发生两起自杀式恐怖袭击，现场响起两声爆炸巨响。1个小时后，布鲁塞尔马埃勒贝克地铁站再度发生爆炸事件。截至目前，两起袭击已经造成至少35人死亡、130余人受伤。

“生命中最可怕的一天”

“我刚刚把行李放下，正打算把护照交给安检人员的时候，爆炸发生了。”克伦奈尔说，“几秒钟后，第二声巨响响起。”

克伦奈尔说，自己当时正准备办理机票飞往日本，他所在的柜台与爆炸发生地的美国航空柜台仅有20米，“一瞬间所有的玻璃和窗户似乎都崩碎了，现场一片狼藉，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目前，布鲁塞尔市内所有公共交通全部暂停，警方已封锁所有通往机场的道路。

在比利时求学的俞冰夏告诉澎湃新闻，警方正在不断扩大封锁区域，欧盟总部所在的整个欧盟区以及比利时政府大楼均在封锁区内，禁止普通民众进入。

由于交通瘫痪，在警方的安排下，克伦奈尔不得不与大批滞留乘客步行前往机场附近的临时危机中心，位于一个室内体育场中。

“我很幸运，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耳膜有些受损。”这名布鲁塞尔市民表示，“但我也还没来得及看医生，因为太多人受了重伤，他们远比我更需要医生，这可能是他们生命中最可怕的一天。”

比利时总理夏尔·米歇尔（Charles Michel）发表讲话称今天是比利时“悲剧和黑暗的一天”，“我希望能号召每一个人都能够表现出镇定和团结。”

降低警戒等级仅4个月

就在几天前，比利时警方刚刚在布鲁塞尔的莫伦贝克地区逮捕了巴黎恐袭案的主谋萨拉赫·阿卜杜勒-萨拉姆（Salah Abdeslam）。萨拉姆近日向警方供认称，在被逮捕前仍计划再度实施恐怖袭击。

爆炸发生后，比利时政府宣布将全国警戒级别提高到最高等级4级，欧盟在布鲁塞尔的所有机构也全部进入橙色级别警戒。

从去年11月巴黎恐怖袭击发生后，布鲁塞尔就一直被贴上“恐怖分子老巢”的标签，包括去年1月及11月恐怖袭击的多名嫌犯均来自布鲁塞尔的莫伦贝克地区。

该地区是布鲁塞尔的19个区之一，有30%的常住人口为穆斯林，人口密集，人均收入较低，犯罪率及失业率则一直都居高不下。

英国剑桥大学激进主义及政治暴力国际研究中心资深研究员施拉茨·马赫尔（Shiraz Maher）表示，研究表明，从人均数量来看，比利时是欧洲所有国家中在叙利亚拥有最多极端“圣战分子”的国家。从比利时前往叙利亚及伊拉克的极端分子的数量是法国的2倍、英国的4倍，达到至少140人。

从小成长在布鲁塞尔的克伦奈尔说，“我认为世界上其他城市都可能像布鲁塞尔一样面临同样地问题，布鲁塞尔并不比任何一个城市更危险。而且，我们预计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是今天它不幸真的发生了。”

事实上，此次距离比利时上一次宣布最高警戒仅过去不足4个月，在去年11月的巴黎恐怖袭击发生后，比利时就曾一度将全国的警戒级别提高到4级，随后在11月底将等级下降到3。

欧洲经济萧条影响反恐情报系统运作

爆炸发生后，有分析指出，此次袭击可能是因为比利时当局逮捕了巴黎恐袭主谋萨拉赫·阿卜杜勒-萨拉姆召来的“报复行为”。

BBC 新闻分析称，如果此次袭击确系报复行为，那么这就意味着恐怖分子的网络已经可以做到如此迅速和有效的回应，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一点。

从巴黎恐袭后，包括法国、比利时等国的反恐力度就不断加强，几个月来比利时警方都在以“扫街”的方式排查嫌疑人，但依然有多名安全领域的专家曾预示类似巴黎恐袭事件的再度发生，而此次的比利时爆炸案似乎对比利时当局，甚至是整个欧洲各国反恐努力造成一次重击，也意味着欧洲各国间的反恐情报合作仍然存在着巨大缺口。

总部位于德国的个人情报机构现代安全咨询集团首席执行官杨·皮埃尔（Yan St-Pierre）表示，目前欧洲糟糕的经济状况也在影响着情报系统的运作。欧盟成员国更倾向于使用高科技的监控方式，而非经济代价较高的“人肉”监控。

杨·皮埃尔表示，“在过去的五六年里，预算被不断减少，参与监视嫌疑犯的人员越来越少，现在他们必须迎头赶上，但这也产生了众多问题，因为恐怖分子也在不断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