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观察｜奥巴马越南行频打“亲民牌”，效果几何？

“总统先生——我想说，你真帅。”在为期三天的越南之行结束之前，美国总统奥巴马5月25日在胡志明市市政厅与越南青年安排了一场对话，之后意外收到一名越南年轻男性提问者的赞美。

“呃，好吧。”说着，奥巴马耸耸肩，略显腼腆，“你可以就停留在这个问题，如果你想。”

显然，奥巴马在即将卸任前的此次亚洲之行中，绝不满足于停留在表面。访问越南第一天，奥巴马迅速送上“见面大礼”——全面解除对越军售禁令；次日，奥巴马对越南民众发表演讲，大谈美越关系史，人权与中国南海也没落下；第三天，奥巴马与越南数百名青年对话，近距离施展“魅力外交”。

“奥巴马访越日程紧密，这次访问也被外界视作‘美越关系正常化的最后一步’。”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助理研究员肖河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eper.cn），在他看来，美国全面解除对越军售禁令是此行的“干货”，“之外，其他各项成果并无太多实质性内容。”

“圈粉”越南青年

与此后的日本之行聚焦高层交往及多边外交不同，奥巴马团队将越南之行的重点显然放到了“亲民”上。

参观胡志明市最受游客欢迎的寺庙玉皇殿，双手合十行礼；夜里溜进平民美食店，品尝烤肉、米粉加河内啤酒；“在忙碌的河内街头亲见这么多自行车”……奥巴马越南三天访问的“花边行记”充斥了越南及国际媒体。

尽管这一“套路”西方媒体早已习以为常，但这些精心的安排仍然在越南刮起了一股旋风。越南官方《青年报》报道称，奥巴马在越南特别是年轻人中掀起一股“奥巴马旋风”。

《青年报》评论称，奥巴马三天访问期间，越南当地媒体铺天盖地关注他此行的每个细节：空军一号、“海军一号”、大野兽防弹专车的安全特点；总统下榻酒店；如何准备接待总统的餐饮等等。“这些花边新闻成为越南当地媒体关注焦点，甚至转移了人们对周日开始的越南全国国会代表选举的注意力。”

奥巴马此番还安排了一场与越南青年对话的活动。据《美国之音》25日报道，约800名青年参加了这一活动。活动期间，奥巴马分享了自己在东南亚国家印尼曾度过的一段青少年时光，并勉励越南青年们发挥领导力。活动后，他表示，在与青年人交流后，他对越南的未来感到乐观。

根深蒂固的政治隔阂

公共外交的热闹场面，无法掩饰美越关系根深蒂固的隔阂。

同过去一样，“人权”仍然是奥巴马提及的高频词之一。24日，奥巴马在演讲中再度呼吁越南推进深层次的改革。他表示，维护人权并不会对一个国家的稳定造成威胁，越南在言论自由、集会自由以及对政府问责等方面，显然还有令人颇为关切之处。

据路透社报道，奥巴马24日与6名越南异见人士会面，赞扬他们“愿意让自己的意见被听见”，也表示越南的政治自由“有显著的关注空间”。

在此期间，仍有数个公民团体被禁止会面。法新社报道称，曾经为多名异见人士辩护的律师何辉松（Ha Huy Son）表示，他受邀至位于河内的美国大使馆与奥巴马会面，但被阻止前往。

“人权问题是美越两国之间的摩擦点，美国和越南在这方面的分歧一直存在。”中国社科院的肖河告诉澎湃新闻，尽管美越关系因为解除了自冷战以来的武器禁运而迈进一大步，美国仍关注越南政府在政治与人权上的限制，两国间政治制度差异、宗教和人权方面的分歧弥合并非朝夕之事。

就在23日宣布解除对越武器禁令后，美国共和党参议员约翰·科尔尼恩（John Cornyn）随即表示，将会在国会提出修法，以越南侵害人权为由，加强对越南的制裁和旅游限制。

美国众议院资深议员克里斯·史密斯25日也抨击奥巴马政府的做法并非“聪明外交”，而是在利益和价值观上“投降了”。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宣布全面解除对越军售禁令公布后，俄罗斯卫星网25日报道称，越南对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生产的F-16战机、波音公司的F-18战机等装备“展现出兴趣”。美国军火商“已排好队，期待能在今年年底前拿到几笔订单”。

不过，俄罗斯战略技术分析中心研究员、《武器出口》杂志主编安德烈∙弗罗洛夫认为，莫斯科仍将是河内的主要武器供应商，“因为越南的军事预算有限，而俄技术设备价格便宜10-15%。”

绕不开的“中国影响”

奥巴马访问越南，被《纽约时报》评论为“能够拉拢另一个和中国关系密切的国家”，寻求加强两国军事上联系，也被看作是应对中国在南海逐渐增加的影响力。

在24日的演讲上，奥巴马“不点名”提到中国，“国家不论大小，主权都应得到尊重，大国不能欺辱小国，争议应以和平的方式解决。”

谈及南海问题，奥巴马表示美国在南海“不是当前纠纷的原告”，但这一问题显然要和平解决。美国将继续派飞机和船只到达国际法允许的区域，“在支持诸如航行自由等重要原则方面，美国会和伙伴站在一起”。

有评论称，在中越有关南海问题的争议中，美国似乎站在了越南一边。

对此，中国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华春莹于24日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我注意到美方，还有个别国家，最近老是把国家大小挂在嘴边。我们认为，国家大小不应该是判断一个国家有没有理的唯一或最主要依据。”

“奥巴马的种种行动表明，美国在安抚在南海问题上显得很焦虑的越南，意在平衡中国。”肖河告诉澎湃新闻，“目前看来，美越关系在不断升温。但从长远来看，美国和越南并非盟友关系，也没有安全和军事上的密切联系。出于两国各自的考量，美越也不会轻易成为盟友。”

“在南海问题上，除了放狠话、派军舰，美国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