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武谈兵｜俄“贝加尔”问世，步兵战车火力发展剑指何方？

近日，俄罗斯《消息报》报道，乌拉尔车辆制造股份有限公司和“海燕”中央科研所计划为BMP-3步兵战车换装57毫米口径的新型AU-200M“贝加尔”无人炮塔。如果这一计划得以落实，那么AU-200M将成为目前服役的最大口径战车自动炮塔。可以预见的是，未来欧美与俄罗斯之间有可能展开新一轮步兵战车火力升级的“竞赛”。

中口径自动炮成为主流趋势

从目前俄方透露的信息来看， 57毫米口径“贝加尔”无人炮塔采用的自动炮射速为120发/分，最大射程4千米，发射57×347毫米穿甲弹时，能在1000米距离内击穿130毫米均质钢装甲，具备正面击毁现役欧美各型步兵战车的能力。可以说就穿甲能力而言，“贝加尔”无人炮塔相比此前的小口径自动炮塔有了质的提升。俄军现役典型的小口径自动炮，如2A72发射脱壳穿甲弹时，只能在1500米距离上击穿25毫米厚、60度倾角的均质钢装甲。目前欧美唯一能够与其媲美的，只有CTA国际公司研发的CT40型40毫米口径埋头弹自动炮，其发射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1500米距离上能够击穿140毫米均质钢装甲！这种1000米以上穿甲威力的代差，将使中口径自动炮逐步取代小口径自动炮的地位，成为现役改进型或新研发步兵战车的主要武器。

其实，西方国家早在冷战时期就曾经为步兵战车研制过多型中口径自动炮。比如，当时的西德为了使下一代“黄鼠狼”II型步兵战车具备在2000米距离上有效对付苏联BMP-1/2及其后继型号的能力，选定了由莱茵金属公司研制的Rh503型35/50毫米口径自动炮。该炮采用外能源驱动式设计，最大的特点是既能发射北约制式35×228毫米弹药，又可以通过更换身管发射50×330毫米低速高载荷弹或减威力远程弹，以便在保证穿甲威力的同时，满足德国军方对于“黄鼠狼”II步兵战车对付多种类型目标的要求。此外，瑞典博福斯公司在57毫米舰炮的基础上研制了57毫米口径战车自动炮，美国阿雷斯公司推出XM274型75毫米口径自动炮，意大利奥托·梅莱拉公司和以色列IMI公司甚至研发出60毫米口径高速/超高速自动炮。这些中口径自动炮拥有惊人的穿甲威力，但是适装性较差，占用了大量宝贵的车内空间，使得搭乘步兵人数大大减少。再加上当时大多数西方国家对于步兵战车的火力系统并没有提出过高的要求，其定位依然以运输人员为主，因此上述这些中口径自动炮都没有转化为真正的实用型号。

BMP-3——苏/俄步兵战车的“矛盾体”集合

相比西方国家在步兵战车自动炮研发上的“执着”，苏联步兵战车火力系统的发展虽然有其自身的特点，但是也走了不少弯路。苏联研发第一代步兵战车BMP-1时，要求其火力系统具备反坦克能力。在当时技术水平尚十分有限的情况下，苏军不惜容忍BMP-1所装备的2A28型73毫米口径低压滑膛炮的种种缺陷——炮口初速低、射击精度差、有效射程近、射速慢等，而执意要求该炮发射的PG-9型尾翼稳定火箭增程破甲弹具有800毫米的垂直破甲威力。结果，BMP-1在面对同时代的西德“黄鼠狼”I和法国AMX-10P步兵战车时，其73毫米低压滑膛炮的射程和射击精度根本无法与后两者装备的20毫米口径高速自动炮相抗衡。由此，直接催生了苏联第二代步兵战车BMP-2，其装备的2A42型30毫米口径自动炮将世界步兵战车火力系统带入到一个新的发展时代。此后，西方新研发的步兵战车，如美国M2、英国“武士”、瑞典CV90等纷纷采用20毫米以上口径的自动炮。按照这一趋势，苏联第三代步兵战车原本应该采用30毫米以上的口径更大的自动炮。结果，苏联人最终将自己的步兵战车发展引入了歧途，产生了BMP-3这种优势和缺陷都十分突出的“矛盾体”。

BMP-3步兵战车采用2A70型100毫米口径低压线膛炮和2A72型30毫米口径自动炮的组合式火力系统，其优点很多，例如具备打击轻型装甲车辆（包括步兵战车和轻型坦克）、集群有生力量、防御工事、直升机和固定翼攻击机的能力，堪称当时多用途作战能力最出色的步兵战车。2A70型100毫米口径低压线膛炮还能够发射炮射导弹，省去了颇为累赘的外挂式反坦克导弹发射装置，避免了导弹被击中后引爆的危险，备弹数也增至8枚。

从另一个角度看，BMP-3步兵战车的缺陷也很明显，而且几乎都与火力系统有关。例如，2A70型100毫米口径低压线膛炮发射杀伤爆破弹的炮口初速太低（250～355米/秒），所谓的4000米最大射程空有距离而射击精度难以保证。该炮虽然配有半自动装弹机，但是每次射击后需要自动返回装填角进行装填。而且，由于2A72型30毫米口径自动炮与2A70型100毫米低压线膛炮并列安装、共同俯仰，极大地限制了前者的使用范围。更为重要的是，2A70型100毫米口径低压线膛炮的作战效能与2A28型73毫米口径低压滑膛炮一样“鸡肋”。该炮口径虽然不小，但是由于炮口初速低，根本无法有效摧毁加固的钢筋混凝土工事。而作为炮射导弹的发射筒时，100毫米的口径又大大限制了9M117导弹的破甲威力（苏联典型的大威力反坦克导弹，如9M115“短号”和9M123“菊花”的口径都达到了150毫米以上），其破甲厚度只有650毫米，在当时的作战环境下已经无法对第三代主战坦克及其改进型构成实质性威胁。

此外，为了容纳2A70型100毫米口径低压线膛炮的半自动装弹机，炮塔吊篮高达1.3米，再加上车体本身采用低矮设计，使得炮塔只能前移，为乘员舱让出空间，但这样一来又挤占了前部动力舱的空间，使得动力-传动装置后置（这一设计在现役步兵战车中是极其罕见的），造成了搭乘步兵在不开启车体上部舱盖的情况下，只能从发动机上方爬着进出车体后部的舱门（通道高度只有0.76米）。

正是由于BMP-3步兵战车设计的种种不合理之处，除了原苏联加盟共和国——俄罗斯、乌克兰、阿塞拜疆有装备外，鲜有对其感兴趣的国家。去年俄罗斯胜利日大阅兵上首次公开的新一代T-15重型步兵战车，证明了俄军对于步兵战车的认识已经回归主流。不过，T-15目前所装备的“时代”无人炮塔依然采用1门30毫米口径2A42自动炮、1挺7.62毫米口径并列机枪以及4枚“短号”反坦克导弹的配置，总体火力水平较弱，与其重型步兵战车的地位并不相符。此时，AU-200M“贝加尔”无人炮塔的研制成功，无疑为T-15以及现役BMP-3的火力升级提供了最佳选择。装备AU-200M无人炮塔后，T-15重型步兵战车在火力上的短板可以彻底消除，再加上其继承自T-14“阿尔马塔”主战坦克强悍的防护能力，在攻防能力上将毫无疑问地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步兵战车之王。而俄军也可以将该炮塔用于BMP-3的改进，既可以快速提升现役装备的战斗力，也大大增强了该车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

我国未来步兵战车走向何方？

从我国现役步兵战车的发展情况来看，提升自动炮威力已是势在必行。欧美新一代重型步兵战车，如英国“阿贾克斯”以及德国“美洲豹”等，车体正面加装附加装甲后，已经能够抵御25毫米甚至30毫米口径脱壳穿甲弹的打击，而T-15重型步兵战车的车体正面防护力更是堪比T-14主战坦克。因此，我国下一代步兵战车也应当顺应自动炮口径中等化的趋势，但是不一定非要采用与国外相同的口径。

笔者认为，我国下一代步兵战车最理想的自动炮可以选择76毫米口径，使用埋头弹药，以大大减小主炮的尺寸和体积，并采用配备尾舱自动装弹机的无人炮塔设计。选择76毫米这一口径的最大优势在于可以兼顾反装甲和防空，便于实现弹药智能化和制导化，对付坚固工事的效果也远远好于57毫米和40毫米口径。

（“讲武谈兵”是由现代兵器杂志社资深编辑黄国志为澎湃防务开设的个人专栏，以客观严谨的态度，辅以活泼精炼的语言，力图“破除防务迷雾”，为读者更好地认识我国与国外在装备技术上的差距提供参考和借鉴。每周一或二倾情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