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对话｜美太总司令这次为何没了声音？

笔者日前参加在新加坡举行的第15届香格里拉对话会时，又一次见到美军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哈里·哈里斯的身影：一次早餐后乘坐电梯时，与他同搭一部电梯，见其正与几位美军方人士聊着闲话。

今年的情况与去年有所不同。2015年香会期间，哈里斯被安排在一个专场会议中作专门发言；今年，主办方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原拟做类似的安排，然而白宫方面有精神指示，不批准哈里斯在今年香会期间进行发言。显然，这位海军上将一段时间以来的言论使白宫感到头疼，不想让他继续“干政”。另一个因素是，新一轮战略与经济对话已定于稍后在北京举行，中美两国之间的气氛不宜剑拔弩张。于是，哈里斯这回尽管来还是来了，但在香会上却“没了声音”。

由这一事实可以看到，“文官掌军”的制度和传统在美国还是牢固的，总统作为美国武装力量总司令，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控制将军们的言行——如果他想这样做的话。

当年麦克阿瑟在朝鲜战争期间桀骜不驯，擅自命令美军北进，触犯大忌，被杜鲁门总统下令解除了职务。今天的哈里斯上将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前车之鉴。既然白宫下了封口令，他也就只能悻悻然了。毕竟，军方固然有军方的视角，以及军方的利益，但大的政策必须由一国的政治家来掌握，否则很可能偏离方向。

由此说开去。多年来，美国迷信军事力量的作用，在世界事务中多次使用军事力量对别国进行干预。越南战争使美国栽了个大跟斗，但过了若干年后，在第43任总统小布什时期又“卷土重来”，然而战争的结果却十分糟糕。伊拉克战争以后，伊国内形势可谓一塌糊涂，连基本的社会秩序都得不到保障，反而为极端势力兴风作浪提供了沃土；阿富汗也好不到哪儿去，十多年过去了仍然没有“搞定”极端恐怖势力；在利比亚，美国强势推动英法等国使用军事力量把卡扎菲推翻后，整个国家陷入了无政府状态，以致美国驻利大使也在乱局中丧生······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在一定程度上，奥巴马吸取了前任的教训，在叙利亚问题上较为谨慎。尽管奥巴马政府也声称叙利亚领导人巴沙尔“必须”下台，但是拒绝使用军事力量实现这一目标，避免了再犯一个新的错误。不过，美国的所作所为仍然“帮助”了极端势力，“伊斯兰国”（IS）的崛起便是显例。从这一意义上说，美国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出于同样的原因，在南海问题上，美国也有一种使用军事力量的冲动，美军太平洋司令部一段时间以来更是跃跃欲试以展示其“风采”，一旦获得批准便迫不及待地付诸实施，借口所谓“航行自由”为其挑衅性的行动张目，使得南海地区数度出现紧张状态，甚至给人剑拔弩张之感。哈里斯本人更是不遑多让，对华强硬论调不时出现，其中不乏“杂音”。但中美双方的政治家都认识到，需要从两国关系的大局出发，有效管控双方分歧，加强沟通，避免双输而力争实现双赢——这也是战略与经济对话的意义所在。

（作者为复旦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