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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新闻|法国为何连遭恐袭?情报环节薄弱、恐怖分子着力经营
去年冬天发生在巴黎的系列袭击事件阴云犹存,当地时间7月14日,法国南部城市尼斯的重大伤亡事件在尚未愈合的“恐怖主义伤口”上撕开了又一道口子。
在事件发生后的电视讲话中,法国总统奥朗德表示袭击事件的“恐怖主义特征不可否认”,并宣布了一系列应急措施,其中包括:实行“哨兵行动”集中10,000名军人投入到本土安保、加大在叙利亚打击极端组织的力度、将本应于7月底结束的全国紧急状态延长3个月等。
随着时隔8个月再次遭受大规模恐怖袭击,法国的反恐情报收集与安保能力也再遭质疑。
“无论是人力还是技术的情报覆盖能力都有限、有嫌疑的目标人员又太多,没有可靠的情报,被动的安全防御自然是处处漏洞。”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反恐与海外安全国际研究中心主任汪川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分析道。对于此次发生在尼斯的大规模袭击,汪川表示,面对“孤狼”袭击,的确难以防范,“因为突发性太强,有的孤狼甚至没有上级组织,只是自发行动,更不会列入情报监控的范畴。短期的防范措施有限。”
各地安保水平参差不齐
截至目前,法国尼斯的恐袭已造成包括至少10名儿童在内的84人死亡,另有50人受伤。此次袭击是去年11月13日巴黎发生系列有预谋的连环袭击事件造成130人死亡后,法国发生的伤亡最为惨重的一起恐怖袭击,也很可能是由“独狼”袭击者发动的最致命的一次袭击。自11月的袭击发生以来,法国总统奥朗德已是第三次宣布延长全国紧急状态。
据了解,尽管过去8个月法国一直处于紧急状态,但期间法国各城市的安保水平似乎参差不齐。正在巴黎索邦大学留学的杨诗瑶同学告诉澎湃新闻,近期在巴黎的人群聚集地区都设有安检。国庆日当天巴黎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和烟花表演,沿街有许多警察。然而,此次袭击的事发地尼斯中国学联的陈姓副主席则表示,尼斯的海上烟火是地方特色,民众可随意在海边观看,但安保措施并不完善。
一名从事发现场逃离的目击者对英国《卫报》表示,法国警方不仅准备不足,而且反应迟钝,“消防队过了25-30分钟左右才来到现场。”
截至目前,法国尼斯的恐袭已造成包括至少10名儿童在内的84人死亡,另有50人受伤。而事实上,早在两周前法国政府就曾经宣布,7月14日国庆假期期间将在海滩部署武装巡逻警察,并首次为有关人员配备警棍、手铐、特殊手枪皮套等装备。
情报工作“全球范围内的失败”
“我们没有吸取教训,也没有采取必要措施。”法国国民议会内部一个负责调查去年11月巴黎恐怖袭击的委员会的负责人乔治·芬内赫(Georges Fenech)在接受法国媒体iTele采访时如是说。
此外,芬内赫还抨击奥朗德在电视讲话中公布的应急措施是“老生常谈”:“‘哨兵行动’?不切实际;加强在叙利亚的行动力度?我们从去年11月起就这么做了;延长紧急状态?我们已经在紧急状态下生活。可是很遗憾,这些措施都没能阻止恐怖袭击的发动。”
据《卫报》报道,就在本月月初,芬内赫领导的委员会发布报告称,从《查理周刊》编辑部枪击到巴黎巴塔克兰剧院袭击在内的一系列恶性袭击,均与法国情报工作在“全球范围内的失败”密切相关。
“我国并未做好准备,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芬内赫当时表示。他认为,法国的反恐工作必须从预防上下功夫,效仿美国,建立起如美国联邦调查局(FBI)一样的统摄一切的负责部门。
《卫报》报道称,目前,法国国内共有六个互不统属的部门负责安全事务,这让法国的情报安全工作变得效率低下,并且信息沟通极为不畅。例如,在2015年1月,一个名叫阿梅迪·库里巴利(Amedy Coulibaly)的男子在一家犹太人零售店中发动袭击,造成包括1名警察在内的5人死亡。而此前,他早已因在监狱服刑期间试图帮助其他恐怖分子越狱而被狱方标记为极端主义分子,但监狱并未将该信息通报给法国的安全部门,以至于库里巴利出狱后并未受到适当的监控,最终引发大祸。
对于法国反恐的“失策”,汪川究其法律根源认为,欧洲国家大多讲究法治,拥有繁琐的法律程序,即便对于已经被确定起诉的恐怖袭击者,都要经过极长时间的审判程序才能加以处置,更不用说对某些嫌疑犯的预先处置了。面对潜在的威胁者,欧洲国家大都非常谨慎,无法运用地毯式的全面监控、驱逐抓捕等手段。
已成恐怖分子“深耕”地带
“法国反恐体系不良和预防措施不力固然不容否认,但是,从更加整体的层面看,法国是恐怖组织着力经营多年的地区,也是重点的攻击目标。”武警政治学院研究反恐问题的专家赵娟向澎湃新闻分析道,不能仅仅从法国法律和反恐系统单方面来理解法国屡屡遭受恶性恐怖袭击的原因。她表示,“目前,法国已经形成了有效的恐怖分子生产链,形成了一种生产恐怖分子的群体氛围和群体心理。他们在招揽人员方面手段娴熟,在制造社会矛盾撕裂族群方面得心应手。这才是法国成为一系列恐袭目标、反恐形势异常严峻的原因所在。 ”法国已成为恐怖分子的“深耕”地带。
2015年11月17日报道,法国恐怖袭击后第三天,11月16日晚间,近百位在沪法国人在法国驻沪总领事官邸集结,手捧蜡烛进行悼念。 上海青年报·东方IC 资料图对此,汪川也分析了近年兴起的极端恐怖组织“伊斯兰国”(IS)对相关国家的渗透。“IS表现出了深度部署小组人员进入相关国家,根据时间节点启动的能力,短期内难以完全打击铲除。”汪川表示,“此外,IS擅长通过社交媒体使得潜在受众激进、进化成为‘孤狼’,因而,相对有效的短期措施是对社交媒体进行更严格的控制和管理。”
而对于为何近期的恐怖袭击中出现了诸多由西方世界哺育长大、未曾在中东地区生活过、未曾接受过恐怖组织直接训练的新一代恐怖分子,赵娟表示,一方面,一些(西方长大的有特殊民族宗教背景的)人并没有丧失对自身民族宗教和文化的认同,反而在全球化时代对自身的独特性更加执着甚至于偏执;另一方面,恐怖组织尤其是IS在招募发展力量上有其成功独到之处:暴恐袭击、宣传洗脑、分化瓦解是其心理战略的三大构成,配合暴恐袭击和分化瓦解,宣传洗脑效力惊人。
对于未来法国的“新反恐体系”,专家分析称,可以预见的是公民自由权利将被压缩,反恐机构的职能权限将被扩大。
而与法国人员互通、经济一体化的欧盟,反恐的形式同样严峻。据汪川预计,欧盟国家应会一方面加强合作,尽快实现有效的情报共享;另一方面也会加强防卫,比如调整出入欧盟国境的相关政策、调整难民政策等等。“要出台一个短期十分有效的应对政策还是比较困难的,但(这些政策)长期会有效果。”汪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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