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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这些电影让你更了解巴西

澎湃新闻记者 程晓筠
2016-08-06 13:12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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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今年的里约热内卢奥运会是奥运历史上槽点最多的一届,或许深陷信任危机与经济危机的巴西政府解决问题不够彻底,但这些都无法抹杀这个国家的魅力,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以她为背景的电影令我们念念不忘?通过电影,我们看到面包山的魁丽奇特、救世耶稣像的庄重威严、依帕内玛海滩的澄澈性感、街头嘉年华的热力四射,也看到垃圾成山的脏乱不堪、贫民窟的龙蛇杂处、帮派分子的好勇斗狠。正是这种“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奇妙结合,才令这个与众不同的国家成为镜头的宠儿。

《007之太空城》(Moonraker)

邦德与“钢牙”在缆车车厢上决一死战。

“007系列”的制片人艾伯特·布洛克里(Albert R. Broccoli)因为一次巴西之旅而爱上了这片土地。于是,1978年该系列的第11部《007之太空城》拍摄时,剧组按指示特意将部分剧情设置在了伊瓜苏瀑布、亚马孙运河和里约,巴西嘉年华的画面也出现在影片中。

面包山的缆车每天早晨自8点开始运营,晚上8点结束,成人票76雷亚尔,约合人民币160元。

该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或许就是邦德与大反派“钢牙”在面包山的缆车上上演“空中大战”:在邦德与美女博士古海德搭乘缆车途中,“钢牙”用他一口标志性的利齿咬断了控制室里的钢缆(其实是用洋甘草制成的道具,据“钢牙”的扮演者Richard Kiel回忆,“味道还很不错”),继而一路追击,在悬吊于空中的缆车车厢上与邦德决一死战。

面包山高近400米,与里约的象征——科科瓦多山顶的救世基督像遥遥相望,其山顶缆车运营至今历史已逾百年。有趣的是,在葡语中,这条缆车线路原本就被称作bondinho,与Bond似乎冥冥中结下缘分。

《垃圾场》(Waste Land)

位于瓜纳巴拉海滩上的“格拉玛舒花园”是全世界最大的垃圾填埋场。

里约的海滩总是阳光灿烂,但就在距离海滩不远的地方,其实就有着多处规模巨大、臭气熏天的垃圾场。如今,这些垃圾山也和里约的贫民区一样,成了不少艺术家的创作对象,塑造出剧烈贫富差异背景下的另一种巴西景象。

2010年的纪录片《垃圾场》追踪巴西当代艺术家维克·穆尼斯(Vik Muniz)的一项艺术计划,以瓜纳巴拉海滩上全世界最大的垃圾填埋场“格拉玛舒花园”(Jardim Gramacho)作为创作地点。

艺术家穆尼斯让里约的拾荒者按着美术史上一些经典画作来装扮自己。

穆尼斯邀请了一批拾荒者共同创造,他先让他们按着美术史上一些经典画作来装扮自己,如雅克·路易·大卫的《马拉之死》、毕加索的《熨衣服的女人》等,并为之摄影。随后拾荒者又在穆尼斯的指导下,用垃圾堆里找来的废品,在巨大的工棚内铺设出上述照片的样子。就这样,垃圾成了拾荒者手中的画笔,而创作过程本身也成为一次行为艺术。

该片的拍摄与整个创作计划同步,历时两年。影片获得大小奖项50多座,还在美国影评网站“烂番茄”上获得惊人的100%好评率。

《陆上行舟》(Fitzcarraldo)

如今修葺一新的亚马孙剧院又重现往日的辉煌。

除了里约之外,巴西其它城市鲜有机会在国际大制作的电影中露面。不过,在由德国导演维纳·赫尔佐格(Werner Herzog)执导的《陆上行舟》里,巴西北部重镇、亚马孙州首府马瑙斯市倒是扮演了重要角色。

影片讲述二十世纪初期生活在南美洲的爱尔兰人菲兹卡拉多因为热爱歌剧,梦想能在亚马孙热带雨林中建造一所华丽辉煌的剧场,让男高音歌唱家卡鲁索来做首演,从而走上了深入丛林采集橡胶的道路,并做出了拖着汽船翻山越岭的疯狂举动。影片开场,主人公急匆匆地坐船去看歌剧的画面中,出现的正是马瑙斯市的象征、修建于1896年的亚马孙剧院。

在荒废了几十年后,为了《陆上行舟》的拍摄,亚马孙剧院破例举行了演出。

剧院呈现典型的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从瓦片到大理石楼梯、雕像都不远万里从欧洲进口。彼时正值巴西橡胶业的黄金时代,为了文化和艺术,人们不惜一掷千金。1909年合成橡胶诞生,马瑙斯风光不再,而剧院也在1924年关门大吉。

之后的几十年里,除了为赫尔佐格拍摄《陆上行舟》而破例举行演出外,亚马孙剧院始终大门紧闭。直至“金砖国家”这一概念诞生的2001年,地方政府花费巨资将歌剧院修葺一新,又用高薪从欧洲(主要是东欧地区)请来专业团队,终令剧院获得新生。如今,剧院每周都有固定演出,每年春天还会举办亚马孙歌剧节。

《垃圾男孩》(Trash)

《垃圾男孩》讲述三个拾荒少年因意外获得的一只钱包而卷入政治腐败丑闻的冒险故事。

纪录片《垃圾场》公映四年之后,曾经执导过《比利·埃利奥特》、《朗读者》等片的英国导演史蒂芬·戴德利(Stephen Daldry)也来到同一片垃圾场,拍摄了儿童片《垃圾男孩》。

影片讲述三个拾荒少年因意外获得的一只钱包而卷入政治腐败丑闻的冒险故事。小说原著的故事背景原本设在菲律宾马尼拉的垃圾山上,结果却被影片的主创改到了里约,其背后的考量不知会让巴西民众作何感想。

被命名为“格拉玛舒花园”的这片垃圾填埋场,距离因波萨诺瓦名曲而闻名的依帕内玛海滩不过11公里,它由1978年开始运营,整个里约的生活垃圾全都集中到此。最多的时候,有近20000名拾荒者在此生活,依靠从垃圾中捡拾出的蔬菜水果果腹,而那些可回收的塑料、纸张、金属废品则为他们提供了少得可怜的生活开支。

虽然里约市政府已关闭“格拉玛舒花园”,但私下里仍有大量生活垃圾通过私人管道输入该地。

2012年,里约市政府宣布关闭“格拉玛舒花园”,但也仅意味着官方的垃圾清运车不会再将垃圾运往该处,私下里仍有大量生活垃圾通过私人管道输入该地,至今依然如此。事实上,近年来此处已沦为三不管地带,政府宣布关闭垃圾场后,并未采取有效措施整理荒地、疏导人群。如今的“格拉玛舒花园”已成为里约黑帮、毒贩的后花园。

《速度与激情5》(Fast Five)

绵延4公里长的葡式碎石路是科帕卡瓦纳海滩的标志。

2011年上映的《速度与激情5》(Fast Five)将这一系列推上了全新高度,影片的背景设置在里约,救世基督像、面包山、依帕内玛海滩、科帕卡瓦纳炮台、危机四伏的多纳玛塔贫民窟都一一出镜,让全球观众饱览这座都会的标志性地点,尤其是遍布比基尼女郎的海滩,更是其他地方难得一见的景观。

主人公一行人走在科帕卡瓦纳海滩的画面是片中少数由演员在巴西实景拍摄的场景。

事实上,影片绝大多数的外景戏都在波多黎各拍摄,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更低廉的拍摄成本和诱人的税收政策。不过,剧组为了“假装在巴西”也是拼了。不但派出第二摄制组实地拍摄上述里约地标,再经由剪辑效果,尽可能无缝融入影片之中;而且范·迪塞尔、“巨石”强森等主要演员还在导演林诣彬的要求下,对里约做了一次实地探访,以便“更好地了解这里的文化,表演的时候也能更有方位感”(虽然实际开拍后,除了主人公一行人走在科帕卡瓦纳海滩的少数画面外,他们未曾再涉足巴西一步)。

然而,假象毕竟是假象,从地理方位(片中里约附近出现的沙漠地带实际并不存在)到演员说的带着各色口音的洋泾浜葡语,再到针对巴西贫民窟、黑社会等负面形象的刻板呈现,都激起了巴西民众的不满。即便电影的发行方环球影业特意将全球首映礼安排在了里约,但巴西最重要的平媒《环球报》还是发文谴责:“利用航拍镜头和快速剪辑,欺骗了不明真相的观众,让他们以为这拍的就是巴西,给我们国家带来了负面影响。”

这一事件告诉世人,巴西人不会仅仅因为自己的城市作为大片背景就欢呼雀跃,他们更想在电影里看到这个国家真实的一面。
《里约大冒险》(Rio)
《里约大冒险》以巴西最大的贫民窟罗西尼亚为原型。

虽然《里约大冒险》是一部动画电影,但蓝金刚鹦鹉布鲁和珠儿的囚室所在的贫民窟——套用主题歌里的一句歌词——is real in Rio,其原型正是里约最大的贫民窟罗西尼亚(Rocinha)。

依山而建的罗西尼亚位于里约南区,距离依帕内玛海滩不到两公里,可俯瞰里约。其总面积为48000平方公里,官方普查人口为7万,但实际居住人数在15万-30万。对于罗西尼亚的居民而言,毒贩与警察火并、飞车党抢劫都是家常便饭,随身带枪的人屡见不鲜。

官方普查罗西尼亚的人口为7万,但实际居住人数在15万-30万。

最令人心疼的,就是如同电影中抓走布鲁和珠儿的费尔南多一般大小的孩子。他们一般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踢球踢到职业球员,然后离开;二是考上大学,找份好工作离开;三是加入黑社会,苟延残喘或死于其他帮派分子又或者是警察的枪口之下。其中,选择第三条路的不在少数。

除了《里约大冒险》外,《无敌浩克》(The Incredible Hulk)以及游戏《使命召唤:现代战争2》和《使命召唤12:黑色行动3》也都曾在罗西尼亚取景。

《暮光之城4:破晓(上)》(The Twilight Saga: Breaking Dawn - Part 1)

爱德华和贝拉度蜜月的艾思蜜岛宛如仙境。

对于年轻观众来说,提到巴西,首先想到的或许就是《暮光之城4:破晓(上)》。这部影片由男女主角爱德华与贝拉婚后前往艾思蜜岛度蜜月讲起,而这一杜撰的小岛其实就是位于里约西南方的度假胜地帕拉蒂(Paraty)。

片中,他俩先是飞到里约,救世基督像、里约市中心具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卡里奥卡古水道以及依帕内玛海滩均有出镜,而两人在街头热舞的那场戏,正是在古水道附近的街区实景拍摄。

此后,小两口又驾着游艇,登上人迹罕至的艾思蜜岛。在岛上,剧组租下名为“帕拉蒂之家”的豪华度假屋进行拍摄,度假屋平时也对外开放,不过按不同季节,每晚房费高达7000至15000美元。但根据小说原著的设定,这整座小岛都是爱德华母亲艾思蜜的财产(是她老公送给她的礼物),所以这对新婚夫妇无需自掏腰包。

现实中的帕拉蒂岛同样风景秀丽。

现实中的帕拉蒂岛虽不如小说里描绘的那般宛若天堂,但也确实风景秀丽、水清沙幼。而《暮光之城》也并非它的银幕首秀,早在1983年根据巴西著名作家若热·亚马多的同名小说改编、由意大利著名演员马切洛·马斯特洛亚尼主演的《加布里埃拉》(Gabriela, Cravo e Canela)里, 帕拉蒂岛便是主要舞台。

《卡兰迪鲁》(Carandiru)

如今卡兰迪鲁已改建成博物馆供人参观。

作为巴西第一大城市,圣保罗的电影形象似乎远没有里约那么鲜明。事实上,每年在此拍摄的电影数量远超后者,但其中大多都是巴西本土作品,国际知名度一般。

上月去世的阿根廷裔巴西籍导演海科特·巴班克(Hector Babenco)特别偏爱圣保罗,23岁时他便选择定居该城,而他1985年执导的《蜘蛛女之吻》也特意将小说设定的阿根廷背景移植到了圣保罗。2003年,他更以南美洲最大的监狱——圣保罗卡兰迪鲁教养所为背景,拍摄影片《卡兰迪鲁》(Carandiru)。

影片记录了1992年发生在卡兰迪鲁的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事件。

卡兰迪鲁监狱于1956年开始投入使用,高峰时期关押了近8000名犯人,监狱内部管理混乱、设施老旧,堪称当时巴西社会的一个缩影。1992年,监狱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事件,这些都被巴班克记录在了影片之中。2002年,监狱关门大吉,大部分牢房被拆除,改建成了如今的圣保罗青年公园,但也有一小部分囚室得到保留,改建成博物馆供人参观,搭乘圣保罗地铁一号线至卡兰迪鲁站即可到达。

历史上,圣保罗一直就是亚洲移民的聚集地,由香港著名摄影师余力为执导、日本演员小田切让主演的《荡寇》即以此作为背景,虽说影片拍得不够精彩,但也有着填补空白的猎奇意义。此外,巴西导演费尔南多·梅里尔斯(Fernando Meirelles)根据萨拉马戈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盲流感》(Blindness)也以圣保罗为背景,这座南半球最大的城市在片中成了预言中的末日世界。

《中央车站》(Central do Brasil)

实景拍摄的《中央车站》是巴西电影中少见的聚焦现实又温情脉脉的作品。

火车站往往承载了一座城市最多的喜怒哀乐,而位于里约市中心的中央车站每天都见证着巴西人的笑容与泪水。影片的主人公朵拉靠在中央车站以替不识字的人写信寄信为生,男孩约书亚常常在母亲的带领下来到她的摊位前,写信给远方的父亲。由于母亲在车站前被撞身亡,约书亚成了流浪儿,萌发恻隐之心的朵拉决定照顾他并一起踏上寻找他的父亲的旅途。

中央车站今天仍是从里约到巴西其他城市的重要交通枢纽。

巴西著名女演员费尔兰德·蒙特纳哥(Fernanda Montenegro)凭借朵拉一角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的提名。在本届奥运会开幕式上,她和另一位老戏骨、英国女演员朱迪·丹奇(Judi Dench )一起朗诵了巴西诗人卡洛斯·德鲁蒙德·德·安德拉德的经典诗篇《小花与丑恶》。

影片在里约的中央车站实景拍摄。现实中,它不但是火车站,也设有地铁站、公交车站、长途汽车站。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铁路线路已停止运行,比如圣保罗到米纳斯吉拉斯的线路,但它今天仍是从里约到巴西其他城市的重要交通枢纽。

《上帝之城》(City of God)

《上帝之城》的尾声暗示这片贫民区不会有改善的迹象。

传说上帝花了六天创造世界,在本该休息的第七天创造了里约,因此它被称为“上帝之城”,是上帝送给人类的休憩之地。然而,2002年的电影《上帝之城》的片名意指里约的贫民区“上帝之城”(Cidade de Deus)。该片以几个少年的成长历程,折射出这个贫民区从1960年开始成型到1980年发展成熟的过程。

2011年奥巴马访问巴西时,特意前往“上帝之城”。

导演费尔南多·梅里尔斯的这部成名作改编自巴西作家保罗·林斯(Paulo Lins)的同名半自传体小说,他在七岁那年搬到“上帝之城”。和电影中的阿炮以摄影获得救赎相似,林斯依靠写作来抵抗社区中层出不穷的暴力。

虽然建于平地之上的“上帝之城”并不像依山而建的罗西尼亚那样触目惊心,规模也比后者小得多,但它的犯罪率一点也不少,而且很多案件都出自未成年人之手。“如果你逃跑,野兽会追上你;如果你留下,野兽会吃了你”,这句台词是很多当地少年的心声。在《上帝之城》的尾声暗示这片贫民区不会有改善的迹象,但2009年警察绥靖队(UPP)的进驻令它的安保状况有了明显改善。

《巴西》(Brazil)

对于这样一部《1984》式的反乌托邦电影来说,对于我们这个不够美好的世界而言,“巴西”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自由、个性、释放、梦想。

最后,别忘了这部以“巴西”为名却与它没有多大关系的影史经典。

由特瑞·吉列姆(Terry Gilliam)执导的这部科幻寓言的背景是在未来的英国,个人为赢得自由不得不与科技、政府斗争。之所以以“巴西”作为片名,全因贯穿影片前后的那一曲同名歌曲,也是本届奥运会开幕式上东道主代表队的入场歌曲。

正是这种“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奇妙结合,才令巴西这个与众不同的国家成为镜头的宠儿。

按照导演在《巴西之战》一书中的说法,某天他坐在威尔斯塔尔波特港的海滩上,那是一座工业城市,海滩也不怎么漂亮。他看到海滩有个男人,正用录音机放着这首充满异国情调的歌曲,随着旋律响起,原本黯淡的海滩忽然变得明亮、活泼起来。

对于这样一部《1984》式的反乌托邦电影来说,对于我们这个不够美好的世界而言,“巴西”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自由、个性、释放、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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