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人伦代替不了契约

从郭德纲修家谱“清理门户”，到曹云金发长文“做个了结”，这对昔日的师徒彻底撕破脸面，溅出不少狗血与是非。

师父指责徒弟“逢难变节”、“悖逆人伦”，徒弟则控诉师父唯利是图、睚眦必报。有话语权未必有真相，逆转也未必是真相。无论如何，人们看到师徒制温情脉脉的面纱下残酷的一面。

问题的核心是传统师徒制与现代社会的格格不入。维系师徒的人伦规则早该被契约规则取代，可是在“江湖”里，“传统”一直死而不僵。

不论个中人还是旁观者，都不喜欢将师徒关系还原为赤裸裸的契约关系。不独相声界为然，比如研究生称导师为“老板”就让许多人感到不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格言至今流传不堕。

某种程度上，中国依然是人伦社会。国人仍习惯将各种关系拟于人伦，比如“公司为家”，比如四海之内皆是叔叔阿姨。但聪明人应该明白，现在的人伦社会已不同于传统的人伦社会。现在的人伦更像是各种契约关系之上的装饰，是为了消除人们对契约关系冷冰冰的感觉，单拿它来平衡利益、判断是非、处置争端，可谓食古不化。

人伦规则在古代之所以有效，在于它深深嵌入到社会之中，有多重的制度、文化为之护航。兹举一例，中国古代法律就是伦理法律，父母控告子女是不用举证的，“父母控子，即照所控办理，不必审讯。”而在现代社会，别说拟于父子的师徒，就是真正的父子，在法律面前也是人格平等的公民。

做一个现代人，就要勇于谈合约、谈规则、谈钱，越早谈越好，这样才能免于日后无尽的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