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总裁是条狗？订制网文IP能走多远

两个月前完美世界公布对百度文学注资并实现控股，百度文学拥有数量庞大的原创文学IP，结合完美强大的影视、游戏变现能力，一时这被业界看好为本年度最大的一桩交易。观众能否看到下一个《鬼吹灯》或者《步步惊心》？

据悉，两家的初期合作已经启动，且以订制网文的方式已在纵横中文网推出，然而小说内容居然是“隔壁总裁是条狗”，难道完美与百度文学的“头胎”就会是部雷剧么？

小说名为《神犬小七》，是同名宠物主题电视剧的订制产品，剧已在湖南卫视播出两季。该剧的制片人、完美世界江何工作室总监吴玉江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宠物题材将成为影视创作的蓝海。基于这种判断，他坚信自己打造的《神犬小七》将成为一个大IP。为此他已开始了电视剧第三季的总编剧工作，银幕大电影正在与好莱坞洽谈合作，此外网文、手游、延伸产品、漫画、纪录片、网剧等也是一个没少，最近还将在北京推出儿童音乐剧。

小说《神犬小七》的作者月涵是个有五年网络言情写作经验的年轻作家，去年开始了剧本创作，也是因为有双重行业经验，吴玉江在《神犬小七》第二季播出之前就邀请她为小七写一个新的故事，并告知她有转化成网剧的可能。

“有时候看着自己养的狗，你会真切地感觉到它的忠诚度要比男人高得多。”月涵告诉记者这是她小说构思的初衷，希望男人身上吸取些狗的优点，在与制片人吴玉江反复的沟通之后最终确定为以下剧情：

“男主是豪门家庭的自生子，从小患有自闭症，在一次跳海自杀过程中被狗救了，但狗死了。没想到因为他与狗一起坠入海底时碰到电缆了，一系列激烈的反应造成他醒后就通了狗语。五年之后，他的生命中又出现一只狗小七并与它主人恋爱，这只狗也为救他变成了‘植物狗’。男主为怕女主知道狗出事了伤心，就骗她把狗丢了。结果男主当晚被雷劈了……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大心率大于300跳/分钟，男主居然变成了变成小七。连续一个月女主都与男主变的狗在一起，这段时间男主都没以人的形态出现过。男主去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医生告诉他说‘这是你的亚人格’。剧情发展到这时，男二终于出现了，有了情敌后男主发现自己还是深爱女主的，但与此同时医生告诉男主他只剩下3个月的时间，之后他将永远地变成小七。男主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分别以人、狗两种形态与女主做了很多以前没做过的事情……

“需要补充的是，女主其实是个狗仔，她在扒一个明星的资料时意外发现了他家族的秘密，以及被隐藏着的私生子居然会人狗互换的惊人事实，最后她还发现了那狗居然是自己的男朋友……故事以三个月后小七醒了结尾。”

月涵形容这次小说创作为“命题作文”，不同于独立写作，这种讨论模式的创作更像是编剧写剧本，而剧情中各种雷人桥段恰恰符合现在对“网感”的定义。

从电视剧第二季开始，《神犬小七》便不再启用知名演员，转而增加了其中狗的戏份，动物剧这个原本小众的类型被推到卫视黄金档，结果成绩不俗，第二季城市网平均收视率1.15，全国网平均收视率2.29。吴玉江解释，这是得益于国内庞大的宠物市场，“中国的宠物产业年消费超过千亿人民币，全国注册犬有上亿，加上农村的狗狗可能有几亿，这就是个很大的市场。此外人们养犬的功能差异也很大，城市人养狗是伴随，农村养狗为看家，对待狗的态度也很不一样，有人吃狗肉有人坚决抵制……你会发现在这个大产值的市场里，人们的需求迥异，这时候我们就能判断这个市场已初步形成了，市场需求也有了。让人意外的是播出期间，《神犬小七》很长一段时间处在百度风云榜民生热点的第一位。中国现阶段的中产阶级崛起之后，狗狗已经是家庭标配，这样的数据说明，其实更多人看这类型剧不是出于一种娱乐需求，而是跟生活相关。”

IP热大多是外行人造的

吴玉江表示自己的团队是传统电视剧制作出身，习惯了传统领域、传统思维、传统途径，网文《神犬小七》是他们团队的一次全新尝试。

至于电视剧IP如何转化成网文？他称，只要保留基本要素：狗狗、剧名，保证作品内容温暖、正能量，他们愿意接近二次元的需求。虽然愿意尝试网剧形式，但吴玉江明确表示，电视剧的第三季还是会采用编剧原创剧本，而不会根据网络小说改编。

他指出，“网文《神犬小七》，甚至说绝大部分网络小说很难直接转换成电视剧，网文是更有网感、二次元的表达方式，比方说‘隔壁总裁是条狗’这样的剧情，电视剧很难呈现，网剧才是有可能的。”

看剧的观众很容易发现，网剧、电视剧制作的标准存在差异，甚至同一部剧在卫视与网络播放都可能使用不同版本，这是由不同的审查标准导致的，同时也直接让观众群体产生分层。吴玉江分析道，“现在的一些大IP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要感谢卫视推出了次黄金档，先前那些IP很少进电视台是因为那时卫视只有黄档剧。次黄档的审查相对黄金档更宽松，使用的是自审模式，这样就会造成审查的真空，网剧也同样采用自审，客观上造成自由空间就很大。”他以《余罪》为例称，“要是《余罪》在黄档剧播出，那播放的时候时肯定已经面目全非了，网剧与黄档剧的审查尺度完全不一样，《盗墓笔记》做黄档剧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说网剧5分的话，那黄档剧就是10分，是地级市标准与国家级标准的差别。”

近年的IP热烧火了一大批网文作者以及文学网站，但吴玉江认为外界高估了网文IP的转化率。他说：“有些网文内容属于审查尺度和社会认知边缘类型，更适合转化为网剧，有些则更适合改编为电影或电视剧，如何转化需要非常专业的评估和操作能力。但事实上IP热让一大批专业化程度不高的人士涌进了创作队伍，加上目前中国市场资本非理性助推、制作周期紧缩等因素推进下，这就造成了IP转化率低下。”

吴玉江直言网络文学IP的过度消费、观众的审美疲劳以及网剧题材碰触审查边缘，IP的整体热度将会下降。今年暑假有《青云志》《幻城》《九州天空城》等好几个大IP，但收视率上看都没出现《花千骨》这样现象级的爆款，一方面视频网站分流是一个原因，另外一方面就是IP热正在消退。吴玉江感叹，“IP价格的飞涨、给艺人的加价，都跟互联网产业不计成本地加价投资有关，但这并不符合现阶段的发展规律不是市场商务模式。国内的大部分IP改编是非理性的，缺乏考证和判断，大部分都是外行人在拍板，这样的操作可能会毁了原先品牌的价值。”

吴玉江透露，“近几年互联网的数据陡增，当然造假的手段也非常多，毕竟点击一次就是一个流量，很难判断是否有效观看，今年好多剧的收视数据都“好”诡异，打开分城收视数据，有些剧昨天比前天上涨9000%，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互联网需要千个理由才会点开看，而电视机前的观众可能是因为邻居、朋友推荐，或者家里养狗，自然对会选择在这个频道看完这部剧。”也许最后这句话才是这群电视剧创作者在互联网时代还在坚持传统平台上变戏法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