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技术派评首辩：希拉里表现更好，特朗普未犯致命错

“我已经准备好当总统了。”9月26日，希拉里在美国大选首场总统候选人辩论上说道。

特朗普则说：“我有一种胜利者的性格，我知道怎么赢。”

究竟谁赢得了这场辩论？在两名候选人支持率紧追不舍的情况下，这场辩论会如何影响最后一个多月的选情？

“两者表现都超出公众预期，”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刁大明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说，“整体来说，希拉里的表现要更好一些，而特朗普虽然有意控制住了自己较为极端的状态，但出彩较少。”

两人表现都超出预期

澎湃新闻此前报道，希拉里在辩论前进行了细致的准备，不仅阅读大量准备材料、雇人扮演特朗普进行模拟辩论，还请包括前总统克林顿在内的政治、媒体、心理专家出谋划策。相比之下，特朗普则轻松上阵，不愿过度准备。他们两人一个是自学生时代就投身政治的资深政客，一个是曾主持脱口秀但缺乏政治经验的商人，他们截然不同的个人背景和准备策略，在辩论舞台上是差距悬殊还是势均力敌？

刁大明认为，希拉里在辩论中对政策的把握比较专业，用较短时间对政策进行了较为清晰的阐述。在辩论交锋过程中，她还有类似“一剑封喉”的回应来回击特朗普，效果很好。

刁大明认为，特朗普也没有在辩论中犯致命错误，也没有以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状态，阐述的所有观点基本都是之前陈述过的，表现超出预期，但还是稍逊于希拉里。

追踪美国大选辩论、现在上海从事辩论培训工作的原复旦大学英语辩论社创始人温庆霖则从辩论技巧的角度对澎湃新闻分析称，从客观角度，希拉里的准备比较充分，展示了自己作为一名资深政客的经验。在台风上，她表现成熟淡定，保持微笑，也注重非语言沟通。在特朗普反应凌乱的时候，她没有直接打断或者落井下石，而是默默地看着他，这给观众留下了希拉里充满自信、掌控能力和政治经验的影响。相比之下，特朗普就少了些风范。

温庆霖认为，特朗普的表现暴露出准备不足的问题。在被质疑隐瞒税务记录、支持伊拉克战争时，他没有准备好回答这些问题，无法精准地回答问题。同时，他对希拉里的弱点也把握不足，在她的多个软肋问题上未能乘胜追击。澎湃新闻记者也注意到，当特朗普被主持人问及奥巴马出生地的问题时，语速明显放慢，回答也并不充分。

相比之下，希拉里则预计到了可能被特朗普攻击的问题，尤其在对方提及邮件门时，她直接表示“邮件门”是个错误，然后较快地转移了话题。

受众差异决定不同风格

尽管希拉里在辩论技巧上可能略胜特朗普一筹，但两人各自的支持者眼中，可能都是赢家。

温庆霖认为，由于希拉里的受众主要为美国中产阶级和知识分子，所以她在辩论中使用了一些这些人群熟悉的术语，比如用“涓滴经济学”（trickle-down economy）来形容特朗普的减税政策。她把特朗普塑造成没有经验、情绪失控、不了解普通百姓疾苦的富人，可能也符合知识分子对特朗普的定位。

而特朗普的受众则为蓝领阶层，语言修辞相对直白，更加形象化。比如使用“钱罐”（piggybank）来形容其他国家“盗取”美国利益，具有强烈的煽动性和画面感。所以，对两者本来的受众来说，他们的表现都达到了巩固现有支持者的目的。

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研究员王联合也对澎湃新闻表示，美国本土文化有一定的反智主义倾向。如果希拉里在辩论中的言辞表现得过度包装，可能会反衬出特朗普的反建制形象，选民可能更容易接受特朗普的风格，认为这是大胆、率真。

“但是大胆、率真、直言不讳和不顾事实地胡说八道之间还是有区别的。”王联合补充说。

澎湃新闻记者也发现，美国民众对辩论胜负结论不一。尽管《纽约时报》、CNN等不少媒体认为希拉里赢得了辩论，但也有一些网站得出了相反的结果。辩论结束后几小时，特朗普在推特上转发了多个数据：《时代周刊》网站、CNBC网站、“杜鲁奇报告”网站（Drudge Report）等网上投票都显示，多数人认为特朗普在辩论中占据优势。

10月9日第二场辩论可能成为关键

如果说辩论难以帮助候选人逆转选情、吸引对方阵营的支持者，那它是否能拉拢摇摆不定的中间选民？澎湃新闻此前曾引述《华尔街日报》称，有34%的选民认为辩论会对他们的投票起到重要作用。但另一方面，往年的不少调查也显示，辩论对大选结果相对比较有限。

刁大明表示，对原本已经决定支持谁的选民来说，辩论可能只会起到固化作用，不会有明显的逆转效果。但对于目前还未做决定的选民，他们可能会在此次辩论后往希拉里的方向发展。

但刁大明强调，这只是第一场辩论，后续几场辩论仍然存在变数。尤其是10月9日的第二场总统候选人辩论，候选人将能在舞台上走动，并回答现场观众的问题，会有更多的剧场效果和即时感。有更多互动经验的特朗普可能在气场上略胜一筹，但这也可能会成为他犯错误的机会，所以存在风险。

王联合也表示，第二场辩论将由特别挑选出的中间选民参加。在候选人支持率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辩论是直接向选民展现资深能力的时机。如果一名候选人在第二场辩论中表现更好，那辩论对投票的印象可能会加大，天平可能向一方倾斜。

对于未来的几场辩论，温庆霖预测，双方候选人可能会各自吸取一些经验和教训。一方面，希拉里在首场辩论的经济议题上准备不够充分，缺乏细节，面部表情也稍有僵硬，与谈论降低企业税等具体措施的特朗普形成了对比。将来希拉里可能会更强调经济政策的实际操作。

另一方面，温庆霖认为特朗普在辩论的种族环节失策，着重强调纽约警察当街拦下可疑者进行搜身（stop and frisk）的策略，但由于这一策略在美国引起了种族歧视的争议，所以反而强化了特朗普种族歧视的形象。因此，特朗普可以在未来的辩论中淡化种族言论，使用“加强警察巡逻”、“打击不法分子”之类更为中性的措辞。

对于本次及未来辩论里的中国议题，刁大明进一步表示，首场辩论历来以美国内政为主，而最后一场辩论可能更多提及国际问题。在首次辩论上，双方都不断提及中国，包括贸易、气候变化、安全、朝鲜问题等，但这些都不是新话题了。由于中国在许多国际议题上都有参与，往往不得不被提及。不过，由于中美关系复杂，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带来重大影响，所以两党候选人的表述变化仍然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