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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思想周报|欧洲再也无法依赖美国?现代民粹主义的模式

季寺
2016-11-14 08:56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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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再也无法依赖美国保护伞?

2016年北约部长级峰会上,波兰外长与北约秘书长握手。视觉中国 资料

本周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后,哈佛大学教授、美国前副国务卿尼古拉斯•伯恩斯在《金融时报》撰文,提醒美国把目光聚焦欧洲。

25年前冷战结束后,欧洲呈现出一片繁荣、民主、团结、和平的景象。但如今,它面临一系列环环相扣的危机,这些危机有可能破坏欧洲经济、削弱欧盟。

欧洲的形势对美国及其下任总统有重大影响。欧洲仍是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和投资来源地,欧洲有25个国家是美国最重要的军事同盟——北约(Nato)的成员。作为一个全球强国,美国必须与世界所有主要地区互动。伯恩斯认为,尽管所谓的“转向亚洲”(pivot to Asia)战略具有不可否认的重要性,但下任美国总统或许不得不首先聚焦于欧洲。

美国民主、共和两党人士都担心一个虚弱、分裂的欧盟。英国退出将使欧盟失去第二大经济体和最强大的军队。再加上反复发作的希腊债务危机以及公众对“日益紧密的联盟”支持率下滑,欧洲一体化计划似乎一筹莫展。

美国也认识到,来自叙利亚、伊拉克、阿富汗以及北非的大量难民超出了欧洲的收容能力。德国总理默克尔和其他欧洲领导人有理由促请美国新领导人收容比奥巴马主政时期更多的难民。

希拉里•克林顿支持奥巴马团队重建美国在欧洲军事力量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努力。伯恩斯看来,让北约部队进驻波兰和波罗的海国家以保护它们免遭俄罗斯侵犯,将是2017年的当务之急。这不是德国外长弗兰克-瓦尔特•施泰因迈尔所称的“炫耀武力”,而是为了警告普京:西方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东欧的民主国家。

许多欧洲人称,他们最需要的是美国再次展现出更强大的领导能力,在危机时刻支持他们。下任美国总统将需要坚定地站在其欧洲伙伴一边,尤其是在应对普京带来的挑战的时候。希拉里将成为这样的总统。她与欧洲的密切关系、她坚定的信念以及深厚的外交经验有望帮助重振美欧间的跨大西洋关系。另一方面,特朗普已经在超越合理怀疑的程度上表明,他对承担这些责任丝毫没有准备。他不停地贬低北约的作用,还对普京公开称赞,令处境艰难的乌克兰政府雪上加霜。

比利时前首相伏思达(居伊·费尔霍夫施塔特)(Guy Verhofstadt)在Project Syndicate撰文同样表达了忧虑:特朗普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欧洲安全不包含在其外交政策优先事项当中。他不承认北约的战略必要性,而且他对跨大西洋关系的兴趣只局限在未付账单中。在他看来,特朗普当选总统将导致史诗般的地缘政治变化:1941年来,欧洲首次无法依赖美国的防务保护伞;欧洲现在要依靠自身。

一直以来,欧洲乐得生活的轻轻松松。过去一个世纪,跨大西洋关系一直呈现无法言喻的反常状态,即美国越活跃,欧洲就越被动。当美国在国外采取干预行动时——就像他们在伊拉克所做的那样——欧洲却报以“帝国主义过度扩张”的哗众取宠的演说。而当美国人未能干预,或干预过迟或无效时——就像在叙利亚和利比亚所发生的那样——欧洲人又要求美国更多地发挥领导作用。

欧盟应当将特朗普当选作为掌握自己命运的警钟。持续不断的冲突,如叙利亚血腥内战和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干涉东乌克兰,直接影响着欧盟成员国的安全、经济和社会。但迄今为止是俄国人和美国人,而不是欧洲人,决定着乌克兰和其他欧洲边境地区的命运。结果是欧盟彻底放弃了对自身安全、贸易关系和移民迁徙的掌控。

伏思达称,欧盟必须有能力确保自身的安全防务,否则将无法保卫自己的领土。这个艰难但却重要的决定欧盟已经拖延了太久。现在,特朗普当选总统,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

现代民粹主义的模式

当地时间2016年11月8日,美国科罗拉多州格林伍德,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宣布赢得大选后,支持者欢呼。视觉中国 资料

本周,著名学者伊恩•布鲁玛(Ian Buruma)在Project Syndicate发文,从特朗普等人的品味开始,嘲讽了右翼民粹主义。

特朗普希望与自己名字相联的一切都宏大耀眼。他出生在纽约,从名声不甚完美的房地产开发商父亲弗雷德·特朗普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钱。但他似乎也因为精英阶层可能将其视为粗俗暴发户而不满,他名下拥有荒诞的金色摩天楼,豪宅里摆放着全镀金的洛可可式椅子和吊灯。

现代民粹主义往往被描述为全球化世界受益者与被抛弃者之间的全新阶级战争。美国的特朗普支持者和英国的退欧支持者就总体而言受教育程度都远不及他们所反对的“体制势力”。但他们仅凭一己之力可能永远对现在的地位望尘莫及。美国茶党身后如果没有手握重权的支持及煽动者根本不可能有目前的势力。而这些人往往是新晋富豪,了解他们追随者的痛苦。

意大利的情况也是如此,该国前总理贝卢斯科尼背景与特朗普几乎相同,并成功利用了成百上千万民众的梦想和不满情绪。其他国家民粹主义运动也出现了类似的模式。在荷兰,一帮新贵地产大佬支持信奉右翼民粹主义的皮姆·福图纳及其继任者威尔德斯。

像教育程度不高、自觉遭到精英阶层忽视的贫民一样,新贵阶层在民粹主义崛起过程中是一股重要的势力。虽然财富高度不平等,但对怀疑藐视自己的人他们同样抱有难以消解的愤怒情绪。他们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无论新晋资本可以买下多少宫殿和游艇,他们仍不免受到原有资本的歧视。同样,城市受教育阶层往往将支持英国脱欧或特朗普的选民斥之为愚蠢和粗野。

布鲁玛看来,迄今为止欧美煽动家还只能用梦想来号召支持群体:夺回国家、重塑辉煌,诸如此类。要阻止这些梦想成为政治梦魇,除专业知识和呼吁文明节制外还需要提倡更多东西。再睿智的理由也无法轻易说服愤怒的民众,必须为他们绘制另一种愿景。

现在,世界各地的问题是这样的替代愿景其实并不存在。两个多世纪前爆发了法国大革命。“自由、平等、博爱”今天已成为历史口号,布鲁玛称,现在是时候赋予它更多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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