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英镑闪崩系因花旗银行交易员恐慌？流动性监管成挑战

北京时间10月7日亚洲早盘，英镑对美元汇率在两分钟内暴跌超过6%触及31年新低，随后价格又快速恢复。12月7日，《金融时报》独家报道了英国央行对此事件的初步调查结果。

“闪跌”真凶之“罗生门”

英国央行对这起“闪跌”的调查基本上锁定在了花旗银行日本交易执行部门身上。当时该部门快速重复地发送卖单，加剧了英镑的暴跌。英国央行并未认定花旗交易员为英镑“闪跌”的触发者，但其东京交易部门却在英镑闪跌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据《金融时报》透露，一位花旗银行知情人士称，是美国银行的某位交易员设置了多重卖单造成了闪跌，并称该交易员当时正处于“慌乱之中”。英国央行调查人员则称，闪跌发生的时间，正好与花旗银行东京交易员通过电子交易工具“聚合器（Aggregator）”发出的巨量空单时间相符，该交易工具在英镑下跌时发送了大量交易指令。花旗银行东京交易部门不断发出的空单，在“循环（looping）”模式中持续跳档，压低了报价。在平时，该模式会被“聚合器”程序中的安全网拦截。大量空单发出说明安全网拦截失败，这便引发了对花旗相关交易员与交易系统的质疑：涉及到此事的交易员在使用电子交易工具时，这些安全网是否起到了作用？

花旗的一位女发言人称，英镑闪跌紧随“一次新闻事件”。她认为10月6日晚《金融时报》关于法国总统奥朗德将以强硬态度对待英国脱欧的报道，直接触发了这次闪跌。但英国央行在其半年度金融稳定性报告中称，该新闻“并非触发事件”。

英国央行官方拒绝评论花旗银行在此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流动性的“深渊”

银行与央行间的归因分歧体现出现代外汇交易市场的复杂性。流动性严重匮乏，从而造成价格急剧下跌，可以说是这次英镑闪跌最直接的原因。但到底又是什么造成了流动性严重匮乏却不那么容易进一步归因，外汇市场上触发流动性不足和价格混乱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外汇交易员被电脑终端包围，这些终端为交易员带来世界各地银行的汇率报价。计算机与算法在交易过程中的大量使用，意味着发生操作失误和算法错误的可能也随之上升，同时也意味着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可以发生大量交易，一旦形成单边买方或卖方市场，即造成价格快速上升或下跌。

由于卖方与买方的交易经常不在同一个时间发生，也加剧了流动性的匮乏。在这次闪跌事件中，英镑遭大量抛售，由于找不到买盘，交易员不得不降低价格，再做出大量空单。英国央行将之称为“human error”(人为失误)。作为指令的操作方，交易员的情绪也会引发订单数量的严重失衡。在短时间内，卖出英镑的指令没有遇到任何对手买盘，在极低的流动性、同时由于英国首相发表“硬脱欧”言论导致市场强烈看空英镑的背景下，英镑市场极为脆弱，市场的恐慌情绪促使交易员在短时间内投放大量空单，放大了英镑的崩盘。

关于闪跌的解释可以有很多，而这些原因在实际发生过程中经常是相互关联、相互强化的，要找到一个精确且简明的答案几近于不可能。英国央行总结称：“在外汇市场，由于不是所有的行为都是可被观测到的，所以很难精确排除一些因素的可能性。”

风险管理遇挑战

“闪跌”可以说正是高度电子化的现代交易环境的“典型症候”，2010年6月美国股票市场闪崩，道琼斯指数暴跌至9%左右，并在随后几分钟内恢复了损失。随着金融市场上交易的电子化程度提高，大大小小的“闪跌”数量上升，意味着“技术失误”将与其他众多因素结合，成为流动性不足的真元凶所在。

英镑闪跌之后，英国监管当局致信多家银行要求加强外汇交易部门的监管，以避免类似市场冲击。前英国财政部顾问、英国班戈大学班戈商学院院长Philip Molyneux指出，过去的监管对流动性的关注是不足的，而现代金融市场酿成流动性危机的可能性却在急剧上升，加强流动性监管能够进一步提升风险管理水平；盲目依赖于概率分布的风险评估模型也存在重大缺陷，极容易忽略概率分布的极端情况，而危机往往正是极端情况的直接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