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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罗曼蒂克消亡史》,1930年代上海爱情故事还有哪些

郑薛飞腾
2016-12-16 17:30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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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6日,《罗曼蒂克消亡史》在院线上映。故事讲述上世纪30年代,发生在上海交织着悬疑、爱情的谍战故事。葛优、章子怡分饰男女主角,大牌演员几乎为票房底定基本盘。不过提及1930年代,抗日战争爆发前后的上海,不只是电影,也是诸多文学小说热衷的母题。

在作家们的笔下,1930年代的上海爱情故事到底是怎样的?是曼妙婉约的才子佳人?是光怪陆离的浪客歌女?还是所谓反抗封建专制的新式知识分子婚姻?今天,我们从那些经典作家的笔下回望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爱情故事。

“作得慌”的爱情

柳原倚着窗台,伸出一只手来撑在窗格子上,挡住了她的视线,只管望着她微笑。流苏低下头去。柳原笑道:“你知道么?你的特长是低头。”流苏抬头笑道:“什么?我不懂。” 柳原道:“有的人善于说话,有的人善于管家,你是善于低头的。”流苏道:“我什么都不会。我是顶无用的人。”柳原笑道:“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倾城之恋》

正如张爱玲在小说结尾处一笔“传奇里的倾城倾国的人大抵如此”,范柳原和白流苏的爱情故事似乎很普通,普通到不用是上海,也不用发生在上世纪30年代。爱情中的算计、无聊、温柔、坚韧在一部《倾城之恋》中慢慢展开。

故事的起头,张爱玲的一句描述,像是随意捡起了一个话头,开始娓娓道来,“上海为了‘节省天光’,将所有的时钟都拨快了一个小时,然而白公馆里说:‘我们用的是老钟。’他们的十点钟是人家的十一点。他们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新兴的东方巴黎,四通八达的道路上人们行色匆匆,唯独躲藏在梧桐树后的老式公馆还按照自己的脾性过着遗世独立的生活。一部《倾城之恋》充斥着这般琐碎的细节,喜欢它的人,每个细节、每段对话都能读出意蕴盎然,不喜欢的人,匆匆阅毕,可能只会扔下一个字:作!再追加一句:作得慌!虽有“地图炮”之嫌,但“作”似乎也与上海这座城市的滋养息息相关。

夜上海糜乱的爱情

玻璃门又开了,又是一对男女,男的歪了领带,女的蓬了头发,跑出去啦。

舞场慢慢儿的空了,显得很冷静的,只见经理来回的踱,露着发光的秃脑袋,一回儿红,一回儿绿,一回儿蓝,一回儿白。

《夜总会里的五个人》收录在《穆时英全集·第一卷》中

如果说《倾城之恋》是大家闺秀夹带着新式婚姻的纠结挣扎,穆时英《夜总会里的五个人》则是另一类被模式化的上海爱情故事。十里洋场,光怪陆离,所有人一本正经地在白天的城市里运作,谈着一场简单、纯洁的爱恋。昼夜转换,他们脱去上班时束缚的制服,一头扎入夜上海的浮华糜乱中,在喧嚣的音乐、蹦跳与欢笑哭闹间释放自己的欲望。

故事主体内容放在五个人从一个周六下午到周六晚上夜总会里发生的故事,五条几乎并进的线路,在夜总会里交聚,哪一条线路最为清晰也确实难言。与张爱玲式的“小作”、“小算计”不同,穆时英笔下的人物待人处事都更加冷漠、寡淡。在行文之中,我们或许难以找到以为的“爱情”,但是关于上海的笔墨倒是不少,且这些讲述带着独特的“穆时英风格”,光、影、色复合交织,诸如描写淮海中路,他写道“霞飞路,从欧洲移植过来的街道。在浸透了金黄色的太阳光和铺满了阔树叶影子的街道上走着。”公园、学校、股票交易所、万国公墓……无一不充满了这样的光芒。

雨中闷骚的爱情

这是我在伞底下伴送着走的少女的声音!奇怪,她何以又会在我家里?……门开了。堂中灯火通明,背着灯光立在开着一半的大门边的,倒并不是那个少女。朦胧里,我认出她是那个倚在柜台上用嫉妒的眼光看着我和那个同行的少女的女子。我惝恍地走进门。在灯下,我很奇怪,为什么从我妻的脸色上再也找不出那个女子的幻影来。

妻问我何故归家这样的迟,我说遇到了朋友,在沙利文吃了些小点,因为等雨停止,所以坐得久了。为了要证实我这谎话,夜饭吃得很少。

《梅雨之夕》

施蛰存的《梅雨之夕》今天读来,最先的感受,大概就是感慨一句“闷骚”。故事讲述一个普通的办公室职员,在梅雨之夕看到一辆车上纷纷而下的乘客,最后一位姑娘手中没有任何防护的雨具。在经过极为复杂纠结的“内心戏”后,他最终迈出一步“终归是我移近了这少女,将我的伞分一半荫蔽她。”送她到目的地的路上,简单地问了问了籍贯与姓氏,他开始愈加确定她是自己曾经的初恋故事。

但没待多问更多的细节,她便已经抵达目的地,故事在一片茫然无措、悠远的回忆之中完结。不过笔者看来,小说最为精妙之处,便是两个人以伞为介质,将彼此与整个“大上海”,与整个世界隔离。

江南的纷繁细雨似乎也成了上海作家写不尽的背景幕布,《梅雨之夕》之前有戴望舒的《雨巷》,至今还是人们诵咏不绝的诗歌。半个世纪以后,沪上文坛代表性女作家王安忆也以此写下《雨,沙沙沙》。

革命中的爱情归宿

秋风乍起,秋夜渐凉。冷寂的夜空中骤然升起一颗信号弹,如同流星从低到高,很快又升起一颗,照亮上海郊区的运河。运河附近有一片白茫茫的芦苇荡,芦苇荡中隐匿着一艘艘木船,木船里藏着一个个新四军战士,夜色中的战士们全神戒备,只等一身令下便要开展行动。

《毕业歌》

和十里洋场、陌生男女小作小闹大不相同的一类上海爱情故事,是在1930年代,烽火狼烟中的革命爱情故事。他们不再是粉饰繁华,而是残酷的生死离别,是学生与工人的罢课罢工、走上街头。

《毕业歌》是其中有代表性的一个故事。虽然故事本身的出产就已经赚足眼球,出版方大喇喇挂上严歌苓的名字,严歌苓又连发三条微博声明《毕业歌》并不是她写作的小说,到底出自谁手暂时无考。

不过单纯从故事本身来说,十足展现了上海爱情故事的另一个面向:三十年代末期,日据上海,王沐天和三四个同龄男孩进行他们所认为的“抗日运动“。他姐姐的未婚夫洪望楠是国民党空军的工程师,这次,洪秘密潜回上海网络飞机制造人才,为中央飞机制造厂制造战斗机出力。与此同时,王沐天的表姐桑霞从新加坡来到上海。其实,她是一名共产党员。多方势力交织下,青年人不只为理想而战,还在这过程中找寻到自己的爱情归宿。

不得不说,上海三十年代的革命爱情故事,也是文脉流长,前有巴金的“爱情三部曲”,后有张爱玲的《色·戒》革命爱情故事成为上海爱情故事中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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