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韬志略｜印度“光辉”战机备受质疑，国产化道路能走多远？

热点新闻：据日本外交学者网站报道，近期印度海军参谋长苏尼尔·兰巴在庆祝印度海军节媒体发布会上宣布，由于国产海军版“光辉”轻型战斗机“达不到标准”，印度海军将对该项目进行重新考虑，甚至有可能会从海外购买用于航母任务的临时性替代战机，明确表达了对正在研制的海军版“光辉”战机的不满，也将本来就已历经多次波折的“光辉”战机研发项目置于更加不利的处境。

点评：“光辉”轻型战斗机是印度斯坦航空公司为满足印度空军需要而研制的单座单发轻型全天候超音速战斗攻击机，也是印度自行研制的第一种高性能战斗机，但自研发以来一直命运多桀，各种计划一拖再拖，进程极其缓慢，已基本无法实现如期取代俄制米格-21战机的目的，甚至还可能面临着刚服役即过时的尴尬局面。此外，由于当前印度的军工业体系基础过于薄弱，“光辉”战机也并未按当初设想实现完全的国产化，而是采取七拼八凑的组装模式，这对于印度长期追求的武器“国产梦”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空战性能良好，但无法胜任航母作战要求

印度的LCA战斗机代号“光辉”，也称“敏捷”战斗机，于1983年立项，至今已历时33年，是世界上研制时间最长、也是最轻的第三代战斗机，如果不包括副油箱的话，最大重量仅为13.5吨。就整体设计性能而言，“光辉”战斗机目前空战性能还算优良，装备有先进的航空电子系统、武器系统和多模式雷达系统，机载武器为一门双管23毫米自动火炮，有七个外挂发射点，可发射激光制导空空、空地、空舰导弹、无制导火箭、反坦克炸弹、常规炸弹等，可还可外挂电子战吊舱和侦察吊舱、副油箱等。从隐身能力来看，虽然“光辉”外形并没有采用隐身设计，但由于其机体极小，大量采用复合材料，进气道“Y”型设计可遮挡住涡轮叶片等因素，也使得该机拥有了部分的“隐身性能”。此外，“光辉”机体的复合材料、机载电子设备以及相应软件都具有抗雷击能力，也使其能够实施全天候作战。

从外形来看，“光辉”战机受法国幻影-2000战斗机的影响很大，采用了无水平尾翼的大三角翼设计。这种气动外形的主要优点是设计制造简单、高速性能好、机翼内空间充足，可以容纳较多燃油，有利于收置起落架，能够在确保战机轻小性的同时，最大限度地减少操纵面，扩大外挂的选择性，增强近距缠斗的能力，使其在理论上拥有良好的空战机动性能和优秀的短距起降能力。从目前“光辉”战机的设计定位来看，主要是以空中格斗为主、兼顾对地对舰攻击并同时研制舰载型，从其双轮前起落架和粗壮的主起落架可以看出，“光辉”确实已经为改装成航母舰载机做好了准备。

但是，由于“光辉”战斗机在本质上还是属于以空军为核心的项目，主要任务是夺取制空权和近距支援，因此在满足航母作战要求上还是有很多缺陷。根据近年来印度海军组织的一系列海平面飞行测试结果显示，“光辉”战斗机的一些关键飞行性能指标远未达标，尤其是在最大飞行速度以及起飞等方面。例如，由于“光辉”战机采取了无尾三角翼设计，导致诱导阻力大，稳定盘旋能力不足，飞机在起降状态时，升降副翼要上翘来保持机体平衡，这样就会降低机翼产生的升力系数，从而导致飞机的起飞和降落滑跑距离大大增加。从2013年以来至今，“光辉”一直没能通过以满武器载荷从200米甲板起飞的测试。此外，由于其三角翼展弦比小，比较适合高空高速截击，而不适合进行空中格斗和对地攻击，因此难以胜任航母舰载机。为此，印度海军在研发过程中曾多次要求调整飞机系统，以满足航母起作战要求，但均无下文，从而最终导致了海军高层要求放弃“光辉”战机项目的结果。

研发进程缓慢，与巴基斯坦争夺空中优势难以取胜

长期以来，印度一直将与巴基斯坦甚至是中国空军的力量对比作为其关注重点。此次印度研发“光辉”战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以中巴联合研制的JF-17“雷电”为主要对手。

如果仅从性能数据上进行比较，JF-17与“光辉”两款战机各具优势，互为伯仲。在载弹量上，两款战机基本相当，“光辉”为4吨，JF-17为3.8吨，但是由于前者受形状限制，实际载弹量会稍小一些；在机载电子设备方面，JF-17拥有显著优势，采用的是意大利GrifoS7机载雷达，而“光辉”装备的则是多功能多普勒脉冲雷达，但未来将换装以色列制造的EL/M-2052AESA型机载有源相控阵雷达，两机之间航电水平的差距会明显缩小；在挂载导弹种类上，JF-17主要使用的是中国以俄罗斯R-27为基础研制而成的SD-10中程空空导弹，而“光辉”除了国产“阿斯特拉”导弹外，还能使用以色列雷法公司的“德比”导弹，法国MBDA MICA-EM/IR导弹等，明显强于JF-17。

但是，如果从实战角度来看，印度的“光辉”战机研制进程缓慢，从研制到投产前后历时三十多年，这在航空史上实属罕见，不仅会使得航空工业基础本就薄弱的印度浪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而且还会将印度的大量精力集中于20多年前的老旧战机设计上，不可避免会影响其在最新战斗机领域的发展态势。如果按照交付计划，印度预计要到2018年才将拥有首支18架“光辉”战斗机中队，其中还包括2架教练机，届时这种三代战机必然会面临服役即过时的尴尬境地。而相比之下，JF-17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目前，巴基斯坦空军已经拥有41架JF-17，未来还将增加到100架，这种规模将会形成强大的战斗力，空中作战优势明显优于印度。

缺乏雄厚工业基础支撑，战机“国产化”美梦难以实现

印度长期以来一直注重武器装备的本土化建设，强烈希望可以通过自身军事技术，成功研制出国产武器装备，从而摆脱当前极度依赖国外提供武器系统的状况。　早在20世纪90年代，印度就开始有计划地提高武器装备国产化比例。印度总理莫迪上台之后，更是提出了“印度制造”的口号，并为此采取了不少举措，包括许可本国私营企业投入军工生产，放宽外企投资印度军工的限制，并计划到2027年投入1500亿美元完成军队现代化。而根据印度财政部公布的数据显示，在2015至2016年间，印度国防预算从上一财年的2.22万亿卢比（约合327亿美元）增长至2.47万亿卢比（约合363亿美元），增幅10.9%，其目的就是为了推进“印度制造”武器的比例，让印度生产更多的本土军工产品和武器装备。

但是，与雄心勃勃的计划相比，印度通过自身努力实现国防现代化的进展缓慢，收效甚微。由于印度目前的工业基础太薄弱，存在太多的问题，几乎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因此要在极短时间内建立现代军事工业纯属梦想。据统计，截至目前，印度军队仍有超过七成装备依赖外国进口，每年进口的武器装备价值超过80亿美元之多，特别是印度空军，战机长期以来一直是“万国牌”，包括俄罗斯生产的苏-30MKI战机、米格-29UPG战机、法国生产的幻影2000-5战机以及欧洲联合生产的“美洲豹”攻击机等，不仅零部件不配套，而且在技术维护上都有各种问题。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印度将具备设计、发展和制造高性能战机的能力作为其实现武器装备本土化坚定不移的发展方向。从印度“光辉”战机项目的最终目标来看，主要是希望以此建立可覆盖与作战飞机设计和制造相关所有领域的新型航空工业基础。为此，印度将“光辉”战机项目分解给了国内各大公司和机构，例如，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负责总体设计、总装、系统集成与调试，国防材料研究室负责研制发动机用超合金，国家物理试验室负责研制碳纤维，国家航空试验室负责疲劳试验，印度技术学院负责研究复合材料结构等，意图通过发挥各家之长，以实现战机研发的完全国产化。

但是，由于印度工业基础上的短板，很多国产部件的性能根本无法达到设计水平，而战斗机研制又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全世界能够自行研制战斗机的国家寥寥可数。印度在没有预研积累，没有大规模工业化基础的前提下要自行研制一款“全世界最先进”的轻型战斗机，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虽然印度一开始就给“光辉”战机定下了80%以上的国产化指标，但从实际情况来看，根本无法达到。目前，“光辉”有近40%的部件依靠进口或在国外制造，战机战斗系统的344个LRU（现场可更换单元）中，有134个需要从外国公司进口，而像发动机这样的核心部件则更不用说，只能向美国采购。这种七拼八凑的组装模式，最终可能还会使印度战机的“国产梦”彻底破灭。

（兵韬志略是由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外军研究中心副主任方晓志为澎湃防务栏目开设的个人专栏，盘点一周重大防务事件，评点信息背后暗藏的玄机，剥茧抽丝、拂尘见金，每周一期，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