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人工智能可取代医生？走着瞧

近日，一场关于“未来医学”的探讨在医学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在沪举行的第九届吴孟超医学奖颁奖典礼暨第七届《康复•生命新知》医学高端论坛上，吴孟超院士、王红阳院士、陈香美院士引领三百余位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学顶级专家开展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头脑风暴，在他们的思想碰撞下，回顾了医学革命、重温了医学进展、展望了未来医学，并思考了医者的全新定位。

医学革命将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变革？未来医学将带来怎样的美景和危机？人工智能是否会取代医生？且看三百余位医界专家怎么说。

150年前，在其他领域的推动下，医学终于迎来革命。回顾人类历史，医学革命将给整个世界带来怎样的改变？

在主持人肖飞的引导下，陈香美院士、第二军医大学长征医院血液内科侯健教授、北京协和医院张奉春教授，首先回顾了各自学科领域的革命性进展，以及这些医学革命给人们的生活、思想带来的震撼，感叹于在一次次革命的冲刷下，今天的医学才有了极大改变。

究竟什么才称得上是医学革命呢？与会专家认为，医学的革命一定是发现了规律，又通过发明改变了规律，并且有利于社会和人类健康，同时改变了整个业态，而且经过了时间的考验，这才能被称为革命。比如X射线的发现，及在此基础上X光机的发明，之后又创新出了CT，在计算机辅助技术下又有了MRI，这才撬动了一场医学革命。

过去，医学革命是被其他领域的革命推动的，如X射线、抗生素的发现，最早发现基因的人也都是化学家、物理学家。而今天，在人类基因组计划下，我们清楚了解了人类的基因，甚至可以改写人类基因，这意味着我们可以设计新生儿（design baby），优化我们的基因：比如去掉危险基因、加入好的基因——让人更聪明的基因，选择身高及头发颜色。人造生命、基因编辑、克隆人、人工智能、机器人、安乐死，所有这些已经挑战了现有的法律和伦理。再比如，健康长寿导致了老龄化，由此带来新的社会问题；脑死亡的概念，刷新了人们对死亡的定义；人类侵犯了自然，新的病种也由此滋生……这意味着医学的革命可能会撼动整个社会、家庭乃至其他各个领域，而医生正是医学革命的主导者。

医生的智慧无可替代

未来的医学又将是怎样的图景？在论坛的后半段，北京协和医院曾小峰和赵岩教授、第二军医大学东方肝胆外科医院沈锋教授、美国芝加哥大学医学院詹姆士•威廉姆斯教授，一起畅谈了未来医学的发展方向，既憧憬了未来科技可能给人类带来的美好前景，又不失敬畏地描绘了美好下可能暗藏的社会危机。

比如，埋在地下的动物尸体在细菌的作用下变成石油。现在科学家已经造出了一种细菌，可以让石油重新逆转成动物的食物。可以设想——以后，从大自然中得到碳、磷、氧这些基本元素，就可以合成任何人类需要的物质，蛋白、脂肪、糖、纤维、甚至衣服、电子产品，合成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我们可以称之为molecular assembler（分子合成器）。未来，想要什么就可以合成什么，用这些元素合成出来的物质可以用3D打印机打印出来。当这一设想实现的时候，生命科学就解决了食物资源、物质资源，达到了物质极大丰富。

“在您的领域中，哪一项新的技术对今后医学的实践造成显著的影响？”现场互动环节中，主持人肖飞提出问题，现场三百多个医学专家中，39%选择了基因修饰，18%选择组织再生，10%选择人工智能。“您对未来医学的期望是什么？”48%选择了精准医疗，32%选择了制造及掌控生命，其次是实现长寿、实现美丽。

而对未来医学的顾虑问答中，59%选择了基因修饰技术的滥用，20%选择了人工智能颠覆伦理，12%选择了信息技术危及个人隐私，还有9%担心医生失去主导地位。

的确，随着人工智能、机器人、先进检测手段、组织再生技术的实施和应用，必将给疾病的预防、诊断、治疗带来一场颠覆性的革命。医学的模式正在颠覆，医生这一古老的行业会受到何种冲击？如何迎接未来医学的挑战、升华自身？

就这些问题，王红阳院士、中华医学会继续教育部游苏宁主任、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栗占国教授、第二军医大学东方肝胆外科医院周伟平教授、悉尼健康促进研究中心主任温利明教授就医生未来的角色改变进行了探讨。

众所周知，人工智能AlphaGo可以深度学习，借此战胜了人类的围棋冠军；机器人医生Dr. Watson可以记住所有的指南、新发表的文章，可以更好地诊断、更好地设定治疗方案，其准确率、合理性甚至比Mayo Clinic的肿瘤医生高出30%。那是否医生这一古老的行业会受到威胁呢？

专家一致认为，人工智能不代表智慧。人工智能是以运算速度和储存容量来进行逻辑推理，但是智慧是靠经验、靠非逻辑思维——直觉、悟性、情感综合起来的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靠不断地积累经验、增加阅历，同时思考和分析而积累起来的，所以智慧要高于智能。因此，医生的智慧是不会轻易被智能替代的。

“即便是最有名的医生，当他得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找医生，尽管他完全知道怎么治疗。所以可以想象的是，未来，机器可以提出建议，而采取哪种方式则需要医生来判断。”主持人肖飞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