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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6欧元就可以在这座绝美建筑里听音乐会

澎湃新闻记者 廖阳
2017-01-18 15:45
来源:澎湃新闻
文艺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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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汉堡易北爱乐音乐厅。(02:49)
易北爱乐音乐厅大概是全世界坐标最高的音乐厅。这座临水而立的建筑高110米,内含三座音乐厅、一个4.5星级酒店、45套高级公寓,以及一个可以360度观看汉堡市景观的广场,堪称德国通往世界的新门户。
1月11日-12日,易北爱乐音乐厅正式开幕。易北驻厅乐团——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在托马斯·亨格尔布鲁克的执棒下,接连献演门德尔松、勃拉姆斯、布里顿、瓦格纳等人的代表作,以及沃尔夫冈·里姆专为开幕而作的声乐套曲《怀旧》,最终在贝多芬《欢乐颂》的合唱中落幕。

易北爱乐音乐厅外貌 Thies Rtzke 图

德国内外逾4500嘉宾参加了开幕音乐会,包括德国总统高克、总理默克尔,多国政界、文化界高层人士,300多家媒体,以及1000名赢取了音乐会门票的幸运观众。连续两晚,音乐厅外墙都上演了绚烂的灯光秀。

开幕音乐会上演之际,亦是易北爱乐音乐厅的心脏开始跳动之时。音乐厅优雅的剪影已然成为汉堡市的新地标,它不仅是现代音乐厅建筑的代表,也成了现代城市规划建设的标杆。当地市民、游客、音乐爱好者、建筑迷,每个人都能从这里寻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

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在大音乐厅进行开幕演出。  Michael Zapf  图

处处是惊艳的设计

远看像玻璃船,又像一滴水落入空中,瑞士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建筑事务所在一座红砖仓库上,加建起一座起伏灵动的冰山。

冰山表面由1100块独立的玻璃板组成,玻璃板并不平整,表面嵌有凹凸的半圆开口,仿佛无数张嘴在欢乐大笑。玻璃板内则装饰有黑灰色的玄武岩小点,目的是反太阳辐射,防止建筑过热。在阳光照耀下,玻璃板仿佛璀璨水晶,能映照出天空、城市和流水的变化。

外墙。  Maxim Schulz 

音乐厅底座是一个堡垒状的旧仓库。重建时,旧仓库只保留了外立面,内部被掏空,2/3的空间被改建成停车场,其余空间则用作青少年乐器博物馆、排练室、音乐教育区。

从建筑底端到公共广场(Plaza),你需要乘坐一道82米长、一眼望不到头的扶梯,整个过程耗时2分半钟。这是德国也是欧盟国家中最长的电梯。

广场。  Iwan Baan  

拾级而上,距离水面37米、面积达4000平方米的广场赫然在前。就像一块夹心饼干,广场夹在玻璃建筑与旧仓库之间,一方面为音乐会观众提供休息区,另一方面也为汉堡市创造了一个休闲观光的新场所。早上九点至晚上十二点,这里都免费对外开放。

经由不同方向的分叉,广场将导引观众走进大音乐厅、小音乐厅,以及威斯汀酒店、纪念品商店、咖啡店、私人餐厅、健身中心、高级公寓——这些设施和音乐厅没有关联,但其收入可用于填补汉堡市的财政支出。

大音乐厅。  Iwan Baan  

高50米、可以容纳2100人的大音乐厅,是整栋建筑当之无愧的核心。如果横切一刀,你会发现,大音乐厅就像一个洋葱或一个晃晃悠悠的蚕茧,悬挂于屋顶。

和我们见惯的鞋盒状或扇形剧场不同,大音乐厅采取的是“葡萄园”式设计,讲究立体、垂直、纵深:舞台居于中央,观众席化整为零,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洼田似的小区,由台阶连成一道道梯田般的风景。

除了借鉴莎士比亚式剧院的垂直度、足球场的拥挤强度,大音乐厅的参考对象,还有柏林爱乐音乐厅。为了容纳更多观众,拥有更好的视听效果,1970年代,葡萄园式音乐厅开始兴起,柏林爱乐音乐厅正是个中代表。为了达到最佳声学效果,葡萄园式音乐厅通常需要经过精密设计,且对每一个方向的座位进行声音的补充和反射。

大音乐厅的声学设计出自日本声学大师丰田泰久(他也是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的声学设计师)。除了在电脑上进行上百次建筑声学测试,他还在一个1:10的建声测试模型内进行了3个多月的声学测试。最终,他为大音乐厅开发出独一无二的墙壁与天花板结构——即所谓的“白皮肤”,这些精确至毫米的石膏纤维板,均由回收纸、塑料重新粉碎压制而成,会有针对性地将声音反射并扩散至每一个角落。

为了屏蔽易北河上过往船只的船鸣,大音乐厅独立于建筑其余部分,相当于腾空,中间采用弹簧系统减震。即便是玛丽女王2号游轮高声鸣笛,都不会干扰到音乐会。

小音乐厅。  Michael Zapf 

与之相反,可以容纳550人的小音乐厅,沿用的是传统的鞋盒状设计。就像维也纳金色大厅,在一个长方形的音乐厅内,乐团居一头,观众席在另一头,声音从舞台直接往前散发,自带真实、自然的音响效果。

小音乐厅并不局限于音乐展演,将来,这里还可用于开会、晚宴、舞会、时装展示。

休息门厅。

满足社交功能,是易北爱乐音乐厅秉持的设计理念之一。也因此,设计师在大音乐厅、小音乐厅的休息门厅里,设计了6个酒吧间。音乐会前和中场休息时,观众尽可以在酒吧间畅饮葡萄酒、香槟、饮料、咖啡、茶,品尝各类小吃,透过全景窗欣赏易北河、海港乃至整个汉堡市的夜景。

易北爱乐音乐厅高110米,共计26层,6个酒吧间分别位于10、12、13、15、16层,与大小两个音乐厅并行。其中,最大的一个酒吧间位于13层,超长的横向吧台解决了排队的问题,观众不用等太久,就能享受到酒水服务。中场休息时,几乎所有观众都会走出音乐厅,手端一杯酒与周围人谈天说笑。

酒吧间

如果站累了,观众还可就地坐于一道道罗马式的台阶上。台阶犬牙交错,层峦叠嶂,均由原木打造,扶梯则呈黑色流线型设计,极瘦,极简,极美。不管是休息门厅、酒吧还是台阶,其设计目的均为公共、开放、社交。

台阶

除了线和面,易北爱乐音乐厅还不乏圆的设计。音乐厅里遍布了半圆形的玻璃灯,这些灯均由人工吹制,为保证使用的耐久度,每个灯罩的壁厚都超出了常规想象。玻璃灯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找了很多厂家,设计师们才在德国乡村找到了一家愿意接单的小作坊,可能要做十个才能吹出一个正品。

人人可以亲近的音乐厅

易北爱乐音乐厅处处是让人惊艳的设计,然而,它也曾因为预算严重超支,竣工时间无限推迟,和柏林新机场、斯图加特新火车站一道并称德国三大烂尾楼。

尽管建筑风貌极具未来主义风格,这座音乐厅却矗立于真正的历史地标之上。它的地基是一座旧仓库,始建于1875年,原名皇家货栈(Kaiserspeicher)。1943年,盟军对汉堡进行猛烈轰炸,皇家货栈毁于战火。

1960年代,建筑师卡尔摩根启动了皇家货栈的重建工作,把它打造成冷峻、粗粝、现代主义风格的红砖建筑,更名Kaispeicher A,一度成为北德地区面积最大的茶叶、烟草、可可集散地。1980年代,集装箱贸易开始盛行,Kaispeicher A的功能减弱,逐渐被废弃。

上世纪末,汉堡市提出了海港城(Hafen City)的建设规划,意在把汉堡市中心往易北河方向延伸40%。这是一个自1997年启动,预计2025年才能全部建成的欧洲最大城市更新项目,Kaispeicher A 恰恰坐落在海港城的西端。

德梅隆与赫尔佐格。  Michael Zapf 

汉堡市一度想把这个仓库改为互联网企业所在地,但互联网在当时呈泡沫之势,这里逐渐变身文艺活动的集散地。

开发商亚历山大·格拉德看中了这个仓库,并提出了一个不太可能实现的梦想——在一栋玻璃建筑内建45套豪华公寓,以及有250个房间的酒店。巧的是,建筑设计师赫尔佐格、德梅隆是他的老同学,最终的设计结果,演变为在仓库上面加盖一个波浪形的玻璃盒子。

音乐厅草图

这个与水相邻的建筑方案,很快在汉堡引起了强烈反响。汉堡原先已有一座百年历史、音响效果不俗的莱斯音乐厅(Laeiszhalle),但如果要演布鲁克纳或马勒的交响曲,这里的空间略显狭促,舞台面积也不够,在汉堡建造新音乐厅的想法诞生了。

2003年,汉堡市政府首次获得易北爱乐音乐厅的蓝图。2007年,汉堡市民决定落实建筑计划,同年4月施工。音乐厅最初的预算为7700万欧元,预计2010年开放。

事后,赫尔佐格坦言“预算低得荒谬”,根本没有估算到真正的成本。因为低估了在老建筑上加建新建筑的复杂性,施工现场出现了很多承重的新问题,导致多次追加预算申请,2013年甚至一度停工。

举个例子,旧仓库上面加建的玻璃建筑,每一块玻璃都重达一吨以上,整个玻璃建筑加起来约有20万吨,仓库里原有的一千根钢柱根本无法承担这个重量。加建钢柱成为必然,这也意味着费用的追加。最后,仓库下面又加了650根钢柱,每根钢柱全部延伸到地下15米,才顺利支撑起上方的玻璃建筑。

因为预算太高,因为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的建设过程,易北爱乐音乐厅受到了一系列争议、诉讼和冗长的议会调查。其竣工时的花费,累计近8亿欧元,是当初预算的10倍。

但是,自下而上,汉堡市始终有一股统一的力量在推动它前进。面对各方面的压力,汉堡市没有妥协,也没有降低对品质的要求,纵然迟到,终究兑现了一座世界顶级音乐厅的承诺。

奥拉夫·肖尔茨与克里斯托夫‧利本-塞特。  Michael Zapf 

易北爱乐音乐厅开幕前的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问汉堡市市长奥拉夫·肖尔茨,这个项目花了那么多钱,为什么汉堡市没有找国家要钱,全由自己承担?

“我们从没想过要向国家要钱,来为我们的音乐买单。”肖尔茨笑说,德国有16个联邦州,汉堡作为直辖市州一直有自治的传统,在执行这样一个庞大项目时,汉堡市的其他项目都在正常进行,教育、福利、文化等各方面的开支亦未缩减,“我们建易北爱乐音乐厅,是在没有影响正常开支的情况下进行的。”

汉堡人口约有180万。除了汉堡市政府投资的7.89亿欧元,汉堡市民及基金会也为音乐厅捐赠了7000万欧元。大音乐厅里的管风琴原不在计划之列,施工过程中,设计方意识到管风琴的重要性,决定新增。这无疑需要一大笔支出。汉堡当地的某个家族慷慨解囊,乐滋滋地为音乐厅量身定制了一台,成就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未来五年,汉堡市政府每年还将为易北爱乐音乐厅赞助600万欧元运营经费。在此过程中,肖尔茨反复强调,希望音乐厅能给每一个汉堡人提供接触音乐的机会,享受和发现音乐之美。

“作为市长,我不光是要把这个项目完成,而且希望汉堡的每一个小学生,都能在求学过程中来这里听一次音乐会。可能他们平时的生活和音乐没关系,但我们希望借助这栋建筑及其提供的音乐活动,让他们把音乐放到生活中去。”

肖尔茨的愿望实现得比想象中快得多。

2016年11月4日,易北爱乐音乐厅的广场率先开放,短短两个月已吸引50多万游客慕名而来。

公众对易北爱乐音乐厅的节目也表现出极大兴趣。音乐厅开幕后的首个半年,将有300多场音乐会相继登台,近50万张门票被一扫而空,即将在此举行的1500个大型音乐教育项目的活动门票也已售罄。

音乐会门票最低只要6欧元(约44元人民币)。因为买不到票,在eBay上,部分门票被炒到数千欧元,中国钢琴家郎朗的音乐会有人连卖四张票,标价7850欧元。

易北爱乐音乐厅总监克里斯托夫‧利本-塞特认为,观众的热情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他们将在今年八月策划夏季音乐节,满足观众的观演需求。同时,音乐厅还将策划一系列时长一小时的音乐会,让劳累了一天的人在短时间里享受音乐的快乐,而票价只需8欧元(约60元人民币)。

如果说大音乐厅的驻厅乐团——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是古典的代表,小音乐厅的驻厅乐团——共鸣合奏团则是多元化的领军人物,他们不光演古典音乐,还会把酒吧、DJ等都市元素融入其中,把年轻人带到他们熟悉的音乐氛围里。

需要强调的是,除了古典音乐,易北爱乐音乐厅还将上演爵士乐、世界音乐、打击乐、流行乐、摇滚乐,所有节目均以多样化和吸引观众的原则而设计。

时代精神和现代人的品味变了,易北爱乐音乐厅也不再仅仅推崇正统文化和古典音乐,“可能很多人对去听古典音乐会有所抗拒,即便在德国,许多年轻人也不知道哪里有古典音乐会。通过他们喜爱的乐队,吸引他们走进易北爱乐音乐厅,可能会激起他们对其他类型音乐的兴趣。”汉堡市营销局跨界营销总监郝思文说,当听说会有一支德国摇滚乐队在易北登台表演时,汉堡市民激动异常,这也是音乐厅第一场门票全部售罄的音乐会。

一座有音乐传统的城市

易北爱乐音乐厅正式启动后,汉堡人的自豪和愉悦之情溢于言表,但如果一开始建的不是音乐厅,汉堡人的热情会持续到最后吗?很难说。

翻看汉堡音乐史,你会发现,古典音乐在汉堡始终有着悠久的传统。

早在1678年,德国首座民用城市剧院——汉堡国立歌剧院便在农贸市场开幕。

这里也是勃拉姆斯的出生地。1833年,勃拉姆斯出生于汉堡,一个贫穷音乐家的儿子。这个天才少年曾被迫在港口区的酒馆弹琴以填补家用,身边到处是浓妆艳抹的妓女,给年幼的他造成了一生的心理障碍。

勃拉姆斯早期的作品都是在汉堡完成的,包括1853年写就的《第一钢琴奏鸣曲》。随着名声渐响,勃拉姆斯迁徙到了维也纳,1897年去世后,汉堡市授予其“荣誉公民”的称号,并在他的出生地附近建了一座纪念博物馆。

勃拉姆斯诞生地纪念馆。

门德尔松1809年同样出生于汉堡,这里不能完全算他的故乡,因为出生两年后,他便随家人迁居柏林了。但只要有机会,汉堡就会上演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这是门德尔松16岁时写下的杰作。门德尔松的姐姐范妮也出生在汉堡,从小便显露出过人的音乐才华,包括钢琴演奏和作曲,其才能不亚于弟弟。

另两位与汉堡密不可分的作曲家是泰勒曼、卡尔·巴赫——前者在1721年,也就是40岁时成为该市主要教堂的音乐总监,全汉堡城的宗教以及世俗音乐事务都由他一人负责;后者是作曲家巴赫的第三子,也是泰勒曼的教子,他后来继承了泰勒曼的工作在汉堡当了音乐总监,写过六部汉堡交响曲,其棺木至今陈列在汉堡市中心的圣米歇尔教堂。

事实证明,汉堡是一个适宜作曲家的城市。1890年代,马勒曾是汉堡国立歌剧院的首席指挥,在被雇佣期间写出了第二、第三交响曲。在汉堡,他还指挥了柴可夫斯基歌剧《奥涅金》在德国的首演,柴可夫斯基曾亲临现场,惊呼马勒的指挥“惊人”。

将近一个世纪后,1970年代-1980年代,匈牙利作曲家捷尔吉·利盖蒂成了该市音乐学院的作曲教授。他最后的作品之一,是为法国号独奏和室内乐团写的《汉堡协奏曲》。

俄罗斯作曲家阿尔弗雷德·施尼特凯1998年去世,在生命的最后八年,他一直住在汉堡。头几年,他健康欠佳,但产量很高,接连写出了第六、第七、第八交响曲,1994年中风后甚至还写了第九交响曲。

过去二十年,俄罗斯作曲家索菲亚·古拜杜丽娜也把汉堡当成第二故乡。巴赫家族和汉堡有着不解之缘,古拜杜丽娜首演于2000年的《激情约翰内斯》,便是为纪念巴赫逝世250周年而作。

披头士乐队

这座音乐都市不仅仅以古典音乐闻名。披头士同样在汉堡开始了音乐生涯:1960年-1962年乐队初成立,披头士在汉堡绳索街(Reeperbahn)一带的俱乐部举行了上百场演唱会,开创了颇具传奇性的汉堡现场音乐潮流。

在这里,他们的成员从五名缩减到了四名:贝斯手斯图尔特·萨克利夫选择了退出,不久因突发脑溢血早逝;他们又遇到了林戈·斯塔尔,后者1962年进入乐队,取代了鼓手彼德·贝斯特;甚至,他们最早期的形象都是由汉堡摄影师阿斯特丽德·基尔赫定义的,在萨克利夫突死之前,两人还曾经有过婚约。

约翰·列侬曾说:“我生在利物浦,成长在汉堡。”汉堡成就了披头士,就像它曾经成就了勃拉姆斯、马勒、卡尔·巴赫。

汉堡还是继纽约、伦敦之后全球第三大音乐剧中心,共有五座音乐剧剧场。30年前,伦敦西区音乐剧《猫》便是在汉堡进行了德国首演。迪士尼音乐剧《狮子王》亦在位于汉堡港口的音乐剧院连演了近十年。

约翰·诺伊梅尔

除了音乐,汉堡还走出了世界级的舞蹈大师约翰·诺伊梅尔,及其领衔的汉堡芭蕾舞团。

无论是古典或摇滚,歌剧或音乐剧,在汉堡,音乐始终扎根于此地。随着易北爱乐音乐厅开幕,汉堡必将拓宽它在音乐上的维度,将这座城市的音乐氛围提升到一个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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