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可凡30年主持乐与路，这位“胖师爷”与众不同

《上海王》剧照

根据虹影小说改编、由胡雪桦执导的电影《上海王》正在热映。戏中除了胡军、余男、秦昊等实力派演员大拼演技，戏中辅佐三代“上海王”的“洪门师爷”曹可凡，也实现了自己在大银幕上的突破，摘得第12届中美国际电影节最佳男配角奖。2月25日，在《上海王：我和师爷有个约会》的特别点映活动上，曹可凡笑称得奖实属意外，但也“撩拨”了自己继续表演的心。

《金陵十三钗》剧照

从1987年首次主持《我们大学生》至今，曹可凡的主持生涯已30年，大银幕上的“最佳男配角”，也是主持界当仁不让的“金话筒”，但他始终认为两种职业都能带给他新鲜感。因为“主持接触到很多不同人和事，每天太阳都是新的”，从《金陵十三钗》到《上海王》，表演带给了他另一种惊喜，“你可以钻进一个你素不相识的人物的肚子里，塑造他，把他的经历和你的认知结合起来。”

当天，赵丽宏、袁鸣、陈蓉、林海、何婕、王冠等一众好友齐聚一堂，畅谈其多年来横跨主持、表演、写作等多个领域的故事以及朋友眼中的曹可凡。

曹可凡与主持好友们。左起：林海、何婕、张民权、曹可凡、张颖、袁鸣、陈蓉

主持人何婕在现场讲述了她认识的那个曹可凡，“我觉得他心里有些东西是很安定的，坚持没有变过。我记得他有段时间做声带小结的手术，休养的时候他天天在家看书写读书笔记，我看过他写的读书笔记，有时候一天一篇，有时候两天一篇，密度很大，前段时间给我看他读纳博科夫传记的笔记，密密麻麻的。”

在何婕眼中，曹可凡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也喜欢和智者对话，喜欢拥抱挑战，是个永远都不会老的人。”

1993年，研究生毕业后留校的曹可凡面临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选择，东方电视台向他抛出了全职主持人的橄榄枝。坚持从医还是彻底转行？

曹可凡回忆起自己以医学生身份“半路出家”的主持经历。那时的他是一名在上海第二医科大学就读的学生，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参加了《大学生主持人大赛》并一举夺冠。当时，曹可凡一面进行着本科与研究生学习，一面“兼职”一个又一个电视主持任务。在这个节骨眼上，上海第二医科大学校长、导师王一飞的劝诫让他醍醐灌顶，“你去做主持人，我相信你能取得比你在医学界可能获得的更大的成就。”至此，他终于下定决心，完成了蜕变。

事实证明，王一飞教授眼光独到，挖掘出了曹可凡的主持潜力。曾与曹可凡多次合作各类大型直播和晚会的导演滕俊杰回忆说，30年来，曹可凡始终沉稳、勤奋而又机敏。今年央视春晚备受好评的“上海7分钟”，上海分会场一度遭遇主会场节目超时的特殊情况，“还以为可能现场会乱，但他始终是稳稳的，镇定的。”

2005年上海国际电影节颁奖礼上，曹可凡临场反应细致入微。黑人影星摩根·弗里曼在上台颁奖时，特意掏出一块真丝手帕裹住奖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立刻被一旁的曹可凡捕捉到，并在随后的主持中大赞摩根·弗里曼对上影节的尊重。而在电影艺术家汤晓丹登上舞台时，他更是主动号召全场起立鼓掌，现场气氛十分动人。

主持人金炜“吐槽”说，自己第一次做大型晚会，收到第一个短信就是曹可凡发的，告诉他哪方面表现很好，哪几句速度太快，“我很感激他，但我也最不愿意和他同台，我紧张。他是看节目看最多的，他连农村台都看，他说如果你想做好的主持人，你必须所有的台都看。”

曹可凡

已经走过了14个年头的《可凡倾听》，幕后也是故事多多。曾多次搭档的好友陈蓉回忆说，私下曹可凡非常勤奋，如果是采访作家，一定会拜读对方几乎所有的文章。曹可凡在受访时也承认，《可凡倾听》至今都需要大量的案头工作，“我经常会为采访的第一个问题琢磨好几个小时，因为如果第一个问题不好，你很可能就被请出去了。”

采访这么多年，当问及遇到什么样的采访对象挑战大时，曹可凡说，大师的境界和我们的境界是有差别的，你要不断提高自己的境界和审美情趣才可以接起来。比如我问黄永玉先生，你希望百年之后人家对你怎么评价，他叼着烟斗，看着天说，“黄永玉这个混蛋”。这个乐观通达的境界，很多时候我们是跟不上趟的，我觉得只有更努力才有可能去接近他们的思想，超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可凡问鼎2016年中美电影节最佳男配角。虽然戏份不多，却贯穿始终，事实上，为了这个特别的“师爷”角色，曹可凡付出了不少心血。比如专门向海派作家程乃珊的丈夫严尔纯讨教学习民国时期的沪语，甚至会将每一句台词都念给严先生听，请严先生纠正发音。他更感慨，角色对自己着实难度不小，“师爷对我难度最大的，一个是年龄的跨度从三十多岁到六十多岁，尤其是演老年的师爷，要做到不做作，不故意在银幕上表现出老的样子。这对我来说很有挑战。”

导演胡雪桦与曹可凡

更重要的是，这个“师爷”也打破了很多观众固有的印象。“当时胡雪桦导演确定我演的时候，很多人反对，他们认为像刘佩琦这样干瘦的才是标准师爷，没见过这么圆乎乎的师爷，导演就说没规定说师爷一定是瘦干的，表演要让人信服，也可以是胖师爷。”

当天活动上，导演胡雪桦谈到他相中的就是曹可凡多年对生活的认知和感受，“我印象很深的是他最早要采访周采芹老师，平时周老师是很挑剔，但可凡采访完，周老师告诉我，‘Kevin（可凡）我是欢喜的，他有学问’。这说明他一直有积累，对生活有感受。在表演中也一样，我们有一场戏是送别，上海话说‘送行’到底怎么发音，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推敲，用心是在一点一滴中的。”

《上海王》剧照

《上海王》之后，曹可凡也将继续在表演上下苦功。他透露，今年将出演一位民国的老中医，在银幕上完成一次对医生职业的回归。“这是一段三个中医之间的故事，另外两位中医的扮演者也是我极其喜欢的艺术家，希望能够从他们身上偷点本事。”此外，他还将和导演胡雪桦一起参与电影制作，构思一个关于美国华工的故事。

除了主持和演员身份外，曹可凡如今也是笔耕不辍，2015年的家族史《蠡园惊梦》、2016年的自传《人生AB面》都获得不错的反响。但鲜有人知，他究竟是如何踏上创作之路的。昨天（25日）的活动中，作家赵丽宏解开了谜题：原来，最初曹可凡开始尝试创作，正是受到了赵丽宏的启发和鼓励。

“我们认识的时候，曹可凡还是大学生，他作为主持人采访我，当时我就觉得他很不凡，有金属般的声音，非常从容。”赵丽宏回忆说，他最初读到曹可凡的文章，就觉得很有个性，“他当时很不好意思，拿文章请我帮忙看看。我说你完全可以写，没想到到现在已经写了十几本书，而且我觉得他笔下的文字和人物都很生动。”

对于自己的写作计划，曹可凡感慨，他并不是个高产的人，往往是有一些灵感就记下来写一些，每周也会给自己定月度计划，由此日积月累慢慢打磨。而他正在创作中的新书，不仅会写到因《可凡倾听》而结缘的众多大师，还会收录多篇好友们写曹可凡的文章，可以说是其“朋友圈”的全面展示。“如果说《蠡园惊梦》是写我的家族史、《人生AB面》是写我的个人史，那么这部新书应该是写我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