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中国通”赴任驻华大使：旅居中国40年，强调独立性

对新任菲律宾驻华大使罗马纳而言，这次履新一定意义上更像重回故地。现年69岁的他曾在中国度过了近40年时光，但这次，他的身份则从学生和记者变成了外交官。

据中国外交部网站消息，3月1日，外交部礼宾司副司长兼使团办主任张益明接受菲律宾新任驻华大使何塞·圣地亚哥·罗马纳递交的国书副本。

“他是（驻华大使的）最佳人选，杜特尔特选对了人。”曾任菲律宾中华研究协会副会长、多次见到罗马纳的蔡瀚霖（Clark Alejandrino）3日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

罗马纳曾担任菲律宾中华研究协会会长，在菲律宾国立大学讲授“中国研究”科目，常为政府、非政府和媒体机构介绍中国外交与中菲关系。在蔡瀚霖等研究中国的菲律宾学者眼中，罗马纳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通”。

旅居中国近40年

时隔40多年，罗马纳仍然记得1971年的10月1日。他应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邀请，带领一支15人的菲律宾学生领袖代表团，首次到访中国。在人民大会堂的国庆招待会上，周恩来与每一桌的宾客敬酒。

“我那时才23岁，却在用中国著名但烈到难以下咽的茅台酒，与周恩来敬酒。”他在2012年接受菲律宾《星报》采访时回忆说，“（周恩来）是个高明的外交家，懂得如何捍卫国家的利益。”

由于当时菲律宾政局发生突变，罗马纳和代表团部分成员选择留在了中国。原定3周的访问被延长了近40年。

随着回家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罗马纳越发认真地在北京语言大学学习中文。罗马纳后来对《星报》回忆说，他的同学们包括擅长古汉语但不会说现代汉语的德国人、瑞典人、荷兰人和芬兰人，有关注越南战争的越南学生，爱喝酒唱歌的非洲学生，喜欢听披头士音乐的阿尔巴尼亚学生，穿着统一的朝鲜学生，还有即使在农田劳作但还穿高跟鞋涂口红的伊朗学生。

作为学习的一部分，他们曾和中国农民一起在北京郊外收割小麦，去北京的工厂，和工人一起劳动。至今，他仍能哼出歌剧《白毛女》和《红色娘子军》里的旋律。

上世纪80年代，罗马纳赴美深造，在哈佛大学与塔夫茨大学合办的弗莱彻学院学习国际政治、国际经济和国际法，研究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原本他打算回菲律宾工作，但他发现菲国内政局仍然不稳定，便又回到了中国。

罗马纳随后在美国广播公司（ABC）担任驻华记者20多年，并因为在上海报道千禧年庆典，获得了2000年新闻及纪录节目艾美奖。

2011年，罗马纳终于回到菲律宾。“中国专家回家了。”菲律宾媒体Inquirer当时这样报道说。他在采访中坦言，比起对菲律宾，他对中国了解得更多。

居中协调中菲关系

蔡瀚霖对澎湃新闻坦言，菲律宾的中国研究圈并不大，不少学者中文水平不高，菲律宾对中国的学术研究仍然比较匮乏。

在这样的背景下，拥有丰富驻华经历、亲眼见证中国历史，同时又具有媒体经验的罗马纳自然成了不可多得的“中国通”。

2016年7月，当中菲关系因所谓的“南海仲裁案”遇冷时，就有研究中国的菲律宾学者向澎湃新闻介绍称，罗马纳是分析中菲关系的最权威专家之一。

澎湃新闻当时从菲律宾中华研究协会的一名学者处获悉，在7月30日，该协会与中国暨南大学及菲律宾和平、暴力与恐怖主义研究机构曾在马尼拉共同召开“超越冲突：中菲关系的未来”研讨会，罗马纳发表了欢迎辞。

身为中菲关系专家，罗马纳与菲律宾政界也保持了一定的联络。8月初，他便作为菲律宾前总统拉莫斯的随团人员，赴中国香港进行“破冰之旅”。中国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傅莹、南海研究院院长吴士存作为老朋友与拉莫斯见了面。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当时表示，希望这种交流能有助于中菲双方恢复对话、改善关系。

而在总统杜特尔特准备物色新的“中间人”协调中菲关系时，罗马纳似乎成为了当仁不让的选择。9月28日，罗马纳被任命为菲律宾驻华大使，在经历了漫长的候任期后，终于在近日抵达中国。

强调实行独立外交政策

蔡瀚霖对澎湃新闻表示，罗马纳对中国态度“慎重”，希望中菲发展更好的关系。

据蔡瀚霖观察，在菲律宾存在一种对中国态度严重分化的情况，罗马纳属于重视中菲两国共同利益的一方，他“亲华”但也不会忽略菲律宾的诉求。

罗马纳赴北京上任前，出席了一系列加强中菲合作的活动。据央广网报道，中菲海警于2017年2月20日至22日在菲律宾苏比克举行了海警海上合作联合委员会第二次筹备会暨成立会议。为加强两国海警交流与合作，双方同意2017年开展高层访问、舰艇访问、联合演练及能力建设等活动。罗马纳也出席了这一会议。

而据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消息，罗马纳在2月24日出席了在马尼拉举办的中菲经贸投资论坛。中国驻菲律宾大使赵鉴华在致辞中表示，中国正在积极考虑在菲建设工业园区，帮助菲发展本地制造业，创造更多就业机会。

但与其说罗马纳立场“亲华”，不如说他正在奉行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的独立外交政策。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2016年9月报道，罗马纳表示，总统杜特尔特看似在疏远美国、走近中国，但这是在做“两手准备”。他认为，菲律宾希望中国不再把它视为美国的棋子，而是作为一个独立国家进行谈判。

2016年11月，罗马纳在马尼拉的一场会议上表示，中国和菲律宾最多会建立商贸方面的同盟关系，但不会建立军事同盟。菲律宾不会完全倒向中国，仍然与美国保持军事同盟，但确实希望和美国分割开来，实行独立的外交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