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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欧谈判英欧立场差距大,2年若谈不成英国或有“威胁”手段

澎湃新闻特约撰稿 瞿亢
2017-04-03 09:33
来源:澎湃新闻
外交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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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 3 月 29 日,英国首相致函欧盟,正式启动脱欧。同时信函中还就未来英欧关系、脱欧和新贸易协议谈判等问题阐明了英国的立场。2017 年 3 月 31 日,欧盟发布对应有关退出欧盟谈判的指引草案(Draft guidelines following the United Kingdom's notification under Article 50 TEU)。对于即将开始的英欧谈判,双方都想争取主动和更多的谈判资本,从目前看双方就有关主要议题的态度和立场存在较大分歧和差距(见下表)。

英国与欧盟关于脱欧谈判的主要议题的立场和态度

来源:《英国首相有关正式启动英国脱欧向欧盟的致函》、《欧盟委员会关于英国脱欧谈判的指引草案》,作者整理。

脱欧与贸易协议,一起谈还是分开谈?

脱欧谈判和新贸易协议谈判的顺序问题是目前英国和欧盟的主要分歧之一。英国希望同时进行脱离欧盟和与欧盟新贸易谈判,然而欧盟方面却强调要求先完成英国脱欧谈判,再进行新贸易协议谈判。欧盟表示,英国启动的里斯本50条(Article 50) 只与退出欧盟相关,与新贸易协定无关。新贸易协定必须在英国退出欧盟之后,才可能发生。Michel Barnier 作为欧盟首席谈判代表,仅获得退出谈判的授权,新贸易谈判须新的授权或其他谈判代表来谈。

从欧盟角度,脱欧谈判主要将关注英国离开欧盟时,需要承担的责任,包括退出费用和兑现其他之前做出的承诺。从英国角度,或许愿意在退出费用和其他承诺方面做出让步,但是希望这些让步能够使得英国在新贸易协议中获得一定的资本。另外,尽早开始新贸易协议谈判也有利于协议的尽快达成,有利于降低对英国的不确定性。因此英国希望两个谈判同时进行。欧盟则希望先解决脱欧问题,然后“平等地”开展新贸易谈判。欧盟对于英欧贸易协议,明显没有英国这么着急。

双方关系未来展望,英国“一头热”

英国首相的信函中一再表示,希望欧盟继续保持繁荣稳定,英国愿与欧盟共同繁荣;英国离开欧盟,没有离开欧洲;欧盟是最亲近的朋友和邻居;希望与欧盟成为深度合作伙伴以及特别合作伙伴。然而,欧盟在 2017 年 3 月 25 日庆祝欧盟成立 60 周年发表的《罗马宣言》中写到“选择单独行动,我们就会在充满活力的世界上被边缘化。联合起来是我们影响世界、捍卫我们共同利益和价值观的最佳选择”。在《欧盟委员会关于英国脱欧谈判的指引草案》中,有关未来关系,欧盟的阐述是“非欧盟成员国不能享受欧盟的权利和好处”。

很明显,对于未来关系,英国比较热情,而欧盟较为冷淡。《指引》中也没有任何有关英国和欧盟特殊关系的说法。因此,欧盟暗示英国离开欧盟之后,地位等同于普通的第三国。尽管欧盟表态,不是因为脱欧而惩罚英国,但是更不希望鼓励其他欧盟成员国效仿英国。这是欧盟态度冷淡的主要原因之一。

英欧新贸易协议VS四大自由流动

英国将向欧盟提议一个大胆和雄心勃勃的新英欧贸易协议,协议将涵盖与欧盟密切相关的金融服务业和网络通信行业等。英国希望与欧盟达成具有深度、广度和与时俱进的贸易协议。欧盟的表态相对宏观,强调权利与义务平衡,单一市场和PASSPORTING 与四大自由流动的平衡。更重要的是,欧盟认为四大自由流动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

“四大自由流动”中,英国仅仅不认同所有人员自由流动,这也是英国脱欧的主要原因之一。英国希望欧盟高技术人员进入英国,而低技术人员(来自东欧国家为主)不要进入英国与英国本地人争抢低端工作机会。欧盟则认为人员自由流动不应区分国家和技术能力。英国实际上希望通过在法律、监管甚至贡献欧盟预算方面的让步,保留一部分的单一市场地位和 PASSPORTING。而欧盟有关“四大自由流动不可分割”表态则间接排除了部分单一市场地位的可能性。

过渡期安排,英国有点太乐观

英国没有具体提及过渡期的安排,只表明希望尽可能降低不确定性。欧盟方面对于过渡期安排的原则阐述较为详细。首先,欧盟对过渡期/过渡协议持开放态度;其次,过渡协议必须明确定义、有一定期限辅以有效的执法机制;最重要的是,过渡期内英国必须遵守欧盟现有的法律和规则。

关于过渡期,英国实际上也非常需要。对于英国而言最佳的情形是在 2019 年 4 月前达成脱欧和贸易协议,无需过渡期安排,因此英国现阶段没有过多考虑这一问题。欧盟则更为务实,2 年时间达成所有协议难度较大,过渡期安排或许是必要折中方案。从欧盟的态度看,首先愿意与英国达成过渡协议,将大大降低“断崖”风险;其次,对时限和执法机制的要求,主要出于避免过渡协议变成长期协议的考虑。最重要的还是英国必须继续遵守欧盟现行的所有法律和规则,意味着欧盟将坚持主权原则不动摇。

两年谈不妥“脱欧”怎么办?

如果出现 2019 年 4 月前,英欧双方无法达成任何协议的情况(包括过渡协议),英国和欧盟都表示将做出相应准备。英国表示希望应尽力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但是如果发生,英国和欧盟适用 WTO 规则进行贸易,同时英欧在安全与国防方面的合作可能削弱。

适用 WTO 原则进行贸易,对于英欧双方都不利,但从目前的情况看,英国受到的负面影响可能更大。英国与欧盟在安全与防务方面的合作较为紧密,英国也对欧盟国家在这方面提供较大的支持,因此英国暗示在安全和国防方面合作可能削弱,也可看作对欧盟的一种 “威胁”。但是欧盟在之后的《指引》中并未示弱,而是表示将就 NO DEAL 做好充分的准备。

(作者系中国银行伦敦分行研究部主管)

    校对:徐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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