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核问题已至临界点

朝鲜核问题由来已久，从2006年开始，朝鲜已经进行了5次核试验，仅在2016年就有两次。随着朝鲜核技术的发展日趋成熟，东北亚地区的安全稳定局势受到严重挑战，进一步增加了全球局势的不确定性。4月初，中美最高领导人会晤取得了良好进展，在东北亚安全问题上交换了意见。我们认为，当前朝核问题已经到了临界点位置，中美韩朝四国间在基本问题上缺乏必要的共识，且朝鲜与其他国家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在此情形下，有必要警惕未来一个月内朝核问题突然恶化带来的风险。

朝鲜核试验的三大规律

1985年12月，朝鲜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并于1991和1992年先后与韩国和国际原子能机构签订《关于朝鲜半岛无核化共同宣言》及《核安全协定》，朝鲜半岛局势一度得以缓和。2003年，朝鲜单方面宣布退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成为朝核问题的最初开端。随后两年里，中国牵头组织了五轮六方会谈，但均由于美朝立场僵持不下而没能取得实质性成果。2006年10月9日，朝鲜进行了第一次核试爆，引发了一次相当于里氏3.6级的小型地震，朝核问题正式恶化。

回顾朝鲜至今已经进行的五次核试验，我们可以大致总结出三个规律。

其一，朝鲜核试验的时间安排往往在重大事件前后。如表1所示，朝鲜大多会选择重大事件前后进行核试验。朝鲜选择重大事件前后进行核试验，既可以将此作为对重大事件的政治献礼，有助于吸引朝鲜国内民众的注意力，又能在受到国际社会谴责后，藉此激发民众情绪，为继续强化核武器开发寻找借口。

其二，核试验的间隔时间有缩短趋势。前三次核试验都间隔了3年左右，后两次核试验则是在同一年进行。按此推算，第六次核试验有可能在2017年内发生。一方面，这表明朝鲜的核技术正逐渐成熟，朝鲜半岛安全局势在迅速恶化，美日韩同盟的军事反制压力被迫增加。萨德加速入韩正是最好的证明。另一方面，这也体现出朝鲜方面的焦虑心态。目前，朝核问题正进入一个“增加制裁压力-加快核武开发”的恶性循环，朝鲜迫切需要成熟的远程核打击技术以对大国形成战略核威慑，而这又会进一步刺激相关国家，加剧紧张局势。

其三，每次朝核问题总会引起国际资本市场出现不同程度的动荡。在避险需求的支持下，黄金和美债价格会获得上涨动力，同时韩国资本市场则容易受到更大的负面冲击。2009年5月25日朝鲜发布公报称核武器技术有新提高，当天韩国首尔股市综合指数大幅下跌，跌幅一度高达3.97%，伦敦黄金现价则在一周内上涨2.4%。2016年1月6日朝鲜首次氢弹试验成功后，韩元兑美元跌至3个月最低点。2016年9月9日朝方宣布拥有核弹小型化轻量化技术，韩国股市当日大跌1.54%，创出两个月最大盘中跌幅。

近期朝鲜半岛局势出现恶化的风险显著上升

随着朝鲜核技术研究进程不断加快，每次朝鲜核试验对全球政治经济的影响都在不断加深。在此之前，联合国试图用加强制裁来迫使朝鲜弃核，但从实际效果来看，朝鲜并不为其所动，反而继续加大核技术开发力度。截至目前，朝核问题似乎已经达到了临界点，朝鲜半岛局势出现恶化的风险显著上升。

首先，萨德系统刺激朝鲜加快核武器进程，核武问题反过来会迫使美国对朝态度更加强硬。自朝鲜核问题出现以来，美国和朝鲜敌对的立场一直没有过缓和的迹象，奥巴马政府对朝态度保持是“战略性忍耐”。朝鲜一再推进核武器研究进程，在美国看来是持续的挑衅行为。美韩部署萨德系统，直接刺激了朝鲜对其外部恶劣环境的危机感。无论从主动性还是被动性来说，朝鲜都有理由在近期内再次就核问题有所动作。朝鲜在核问题上的任何举动都是对美国的正面回应，反而会进一步刺激美国，迫使美国采取更强硬的对朝态度，朝核问题进入恶性循环。

其次，中朝关系迅速降温导致朝鲜安全问题凸显，朝鲜加大开发核武器又会进一步损害中朝关系。一直以来，中国始终强调朝鲜半岛无核化主张，希望推动六方会谈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并坚决反对任何一方单方面采取使局势恶化和复杂化的举措。但自2003年以来，六方会谈并没有取得实质性性进展。朝鲜方面想要依托中朝关系改善国际环境以促使联合国撤销制裁，却不愿意率先放弃核武器研制。这种矛盾的局面毫不顾忌中国的立场和利益，严重损害了中朝关系。

第三，中美两国对朝核问题达成无核化共识。自特朗普上台以来，其主张的医改方案和移民方案一再受挫，民调支持率因此受到影响。对于特朗普政府来说，用外交成绩弥补内政上的缺失无疑是很有诱惑力的策略。对于中美两国来说，维护东北亚地区的繁荣稳定符合两国的共同利益，为中美在协商的基础上合作解决朝核问题奠定了重要的政治基础。这种确定性很可能会刺激朝鲜方面，并增加朝核问题的不确定性。美国有两艘航空母舰，即“卡尔·文森”号和“里根”号先后开赴韩国海域，导致朝鲜半岛局势更加紧张。

最后，近一个月内朝鲜有许多重大节日，朝鲜有可能会在核武方面有动作，并导致半岛局势迅速恶化。4月11日，朝鲜将举办第13届最高人民会议第五次会议，最高人民会议是朝鲜最高权力机关，此次会议应该也将释放一些朝鲜最新的对外政策。4月15日是朝鲜“太阳节”，是为了纪念朝鲜前领袖金日成的诞辰而设立的节日。4月25日是朝鲜人民军建军节，且今年适逢朝鲜人民军建军85周年纪念日。5月9日是韩国总统竞选日，韩国政坛仍然处于过渡时期。结合此前的历史经验，朝鲜在核问题方面的举措往往会在重要节日前后。因此，未来一个月内，因朝鲜单方面行动导致半岛局势迅速恶化的几率较大。这是东北亚地区最紧张的时刻之一。在极端情况下，不排除美国采取极端手段武力应对朝核问题。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对朝鲜半岛、中国和日本，乃至对美国自身的安全及经济均会带来巨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