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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朝阳禁毒中队长张欣:在枪口下肉搏,有“朝阳群众”支持

澎湃新闻记者 林平
2017-05-24 13:03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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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19日下午,北京,朝阳公安分局禁毒中队的民警来到和平街社区,现场为辖区里的“朝阳群众”讲解如何识别毒品、辨别吸毒人员。视觉中国 资料

十年的缉毒生涯里,张欣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是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禁毒中队中队长,要抓捕的涉毒人员里有不少是“穷凶恶徒”。

“我们每年要抓捕上千名毒贩。”张欣说。在朝阳区这个北京面积最大的区,除了仅有的10余名缉毒侦查员,他们需要群众的支持。数据显示,近些年,北京朝阳区涉毒线索近60%是市民提供的。

“朝阳群众”名声在外。2017年,北京公安朝阳分局还推出了“朝阳群众HD”应用, 截至目前,该应用共收到涉毒举报线索5千余条。

2015年6月,张欣曾作为全国禁毒工作先进个人接受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他说,自己身上的荣誉是禁毒民警用命博出来的,他身后站着万千为此默默奉献的人。

抓毒如与“魔”共舞,曾被手枪顶脑门

今年51岁的张欣,被称为朝阳公安分局禁毒中队的“老大哥”,有着丰富的禁毒经验。据他观察,吸毒人员在遭遇抓捕时往往都是“穷凶极恶”,因为他们知道被抓获的后果,所以会和你拼命,不顾一切地玩命抵抗,就像是与“魔”共舞。

在2010年的一次抓捕行动中,一把上膛的左轮手枪顶上了他的脑门。张欣回忆说,当天夜里11时许,3名侦查人员到达事先摸排的嫌犯家门口,打算实施抓捕行动,在拉开房门的一瞬间,两名嫌犯直面迎来,紧接着掏出东西,“一人是手枪,一人持匕首。”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关门,但转念间就伸手拽住枪口,环抱住嫌犯极力地把枪往上抬。”在双方较量时,张欣脱口而出:“缴枪!”

斡旋之际,持枪嫌犯喊出了“同归于尽”。但枪最终没有响,张欣和他的两名同事躲过一劫。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五分钟。“制服毒贩后,感觉口干舌燥,也说不出话。”张欣说,虽然只查获2克毒品,却拼尽了全力,“平时见持刀抵抗的多,抡枪的很少,没想到反抗如此激烈。”

“现在想起会后怕么?”

“只是赶上了,也没有后怕。”张欣说,当时已经躲不开了,只是一门心思去制服,顾不上自己的安危。

据公安部统计,禁毒警察牺牲的人数是其他警种的4.9倍,受伤情况更高达10倍。

“我们的缉毒行动不会像电影里拿着枪支,开着飞机、坦克,我们是用身体和毒贩肉搏,大多时候借助外力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2010年以来,张欣率领他的缉毒中队成功打掉了吸贩毒团伙350余个。

禁毒中队背后的“朝阳群众”

张欣从事禁毒的十年,也是毒品犯罪不断变化的十年。传统毒品逐渐走向萎缩,但随之而来的是新型毒品的萌生和泛滥,甚至出现了毒可乐、毒咖啡等软性毒品。

“当下的缉毒重点在于打击网络贩毒,已经很少有人采取传统送‘药’上门的贩毒方式,这给打击造成极大的困难。”张欣说,贩毒手法越发狡猾,各种毁灭证据链的手法更是花样百出。

在张欣看来,一个毒贩的背后往往还隐藏着5个人,各有分工,有人制毒,有人转运,有人议价,一条龙作业,“我们希望重点打击贩毒源头,特别是制毒者”。

“我们每年要抓捕上千名毒贩。”张欣坦言,在朝阳禁毒中队,仅有10余名缉毒侦查员,在警力有限之下,禁毒须依靠群众,“在禁毒形势越发严峻之时,光靠我们的力量永远不够,身后万千群体的支持很重要。”

朝阳区是北京面积最大的区,商业发达,下辖43个街乡,近470平方公里。数据显示,近些年,该区涉毒线索约近60%是市民提供的。2017年,北京公安朝阳分局还推出了“朝阳群众HD”APP系统,方便群众随时随地在线举报,更好地发挥“朝阳群众”的作用。

截至目前,上述APP系统共收到涉毒举报线索近5千余条。“禁毒工作需要全民参与,人人有责。”张欣说,近年来,“朝阳群众”名声大噪,以至于被外界戏称为“神秘的情报组织”。

在此之后,“西城大妈”、“丰台劝导队”等一批具有地域特色的群防群治力量也逐渐声名鹊起。

禁毒工作是一项“良心工程”

“毒品一日不绝,禁毒一刻不止。”这是早些年的禁毒宣传口号,意在打击,如今,禁毒工作更强调戒毒:一日吸毒,终身戒毒。

“失去吸毒的环境和人群才可能戒掉毒瘾。”张欣说,禁毒的关键在于去除“心瘾”,切断吸毒念想,“这是最大的诱惑,它比烟瘾强百倍。”

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关爱变得十分重要。张欣讲起他的经验说,一般情况下,在吸毒前,家人朋友可能都不知情,吸毒人员大多不会主动暴露自身情况,但一经发现往往面临“家中老人歧视、孩子唾弃”的状况,“他们的自卑心理特别强,家庭也会因此破碎。”

“我们禁毒,要除毒务尽。但对吸毒人员,也要想方设法关爱、挽救。”张欣认为,禁毒工作不仅是“人民战争”,还是一项“良心工程”。

为此,张欣在朝阳区创立了“1+5”戒毒模式,即每一名戒毒人员由医疗、司法、家庭、民警、义工组成5人帮教小组,随时观察戒毒人员思想、身体和社交状况,并定期谈话、定期尿检。

此外,为了让吸毒人员回归正常生活,张欣还协调街乡政府为吸毒人员办理低保和就业安置,并在辖区内专门设立10余个蔬菜、水果、小商品摊位,解决他们的就业难题。

截至目前,除了禁毒侦查员之外,朝阳区禁毒中队还拥有108个正式编制的禁毒专职社工,禁毒志愿者队伍已经达到1900余人。

    校对:余承君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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