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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斗鱼联席CEO:用扣分制度管理主播,审核人员定期考试

澎湃新闻记者 陈宇曦
2017-05-31 20:53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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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鱼一直坚决拥护政府对行业的监管。”

在5月29日斗鱼嘉年华间隙,斗鱼直播联合创始人、联席CEO张文明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等媒体采访时介绍,“我们是把规则变成可量化可操作化的东西,违规的轻重有不同的处罚。”

“斗鱼去年收益是十几个亿,之前精力没有放在营收方面,而是在培养内容和扩大用户群,今年我们会加大商业化的盈利。”张文明说。

端午节三天,由斗鱼直播主办的斗鱼嘉年华,在武汉掀起了热浪。

33度阳光炙烤的江畔,喜欢打游戏、爱听漂亮姑娘唱歌的男孩们,自拍杆是标配、妆容精致、纤细俏皮的女主播,还有拖家带口江边散步的武汉市民,聚集成了统计数字上超越30万人次的“夏日狂欢”。

斗鱼“当家花旦”冯提莫和她的“粉丝”。冯提莫在斗鱼上的直播间有超过685万人关注,在嘉年华主舞台,当冯提莫出场时,“天王盖地虎,提莫一米五”的口号,几乎全场观众异口同声喊出。

斗鱼前身“生放送”最早在2014年成立于广州,2015年,斗鱼“游回”武汉,成立了武汉斗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以游戏直播和弹幕为特色的斗鱼在2016年连续获得腾讯两轮投资,估值超过百亿,在“直播元年”和“千播大战”间站到了直播领域的“第一梯队”。

进入2017年,直播平台格局悄然发生变化。

一是监管的愈发规范和严密,层出不穷的黄播和黄色擦边球在多次整治之下“关、停、转、改”,赚快钱的涉黄直播滋生空间被迅速压缩。

一是“直播大战洗牌”也开始波及大平台,年初光圈直播在无法顺利融资的情况下黯然倒闭,同时,转型做直播的社交平台陌陌股价和营收节节攀升,背靠360的花椒和王思聪投资的熊猫TV又相继宣布完成新一轮融资,还有让市场“琢磨不透”的“秀场”直播老大映客,决定将超过50%的股权卖给一家上市公关公司宣亚国际。

“直播这个行业确实比视频行业进化得更快,3年时间走过了视频网站10年的路。”张文明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我认为这个行业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对有些公司是曲折的。”

就直播平台未来的发展趋势,以及争议不断的直播内容监管问题,张文明接受了澎湃新闻等媒体的采访。

审核人员定期考试,拥护政府对直播行业监管

“直播”软件自火爆以来,一直与“色情”或是“灰色”脱离不了暧昧的联系,被视作一笔受荷尔蒙驱动的经济,直播内容进行审核难度比单纯的文字审核要更大,如何制定审核办法是直播平台的要务,斗鱼此前也曾因主播擅自违规直播未经审批的游戏,而招致执法机构罚款。

“斗鱼一直坚决拥护政府对行业的监管。”张文明说,斗鱼自上线起即要求主播进行实名制注册,最早是拿着身份证拍照,之后又引入了人脸识别技术。

目前,斗鱼直播对主播行为规范约束主要实行的是主播扣分制度,每位主播初始均为12分,若违反了相关规定,则会相应进行扣分。

“我们是把规则变成可量化可操作化的东西,违规的轻重有不同的处罚。”据张文明介绍,扣分细则会考虑到着装、语言、场所等各个方面。

澎湃新闻记者查询斗鱼官网发现,斗鱼的“扣分”规则相当细致,对主播着装的长度和遮盖面积都有量化的准则,比如“女主播胸部的裸露面积不能超过胸部的三分之一,上装最低不得超过胸部三分之一的位置,违规扣1分”。

直播内容上,也有着明令禁止项:“严禁在直播过程中出现骚扰、扰乱周围居民的正常生活的行为,例如:制造噪音、破坏公共设施、堵塞道路、损害共享单车等,违规扣1分。”

斗鱼还有对“黄色擦边球”的界定,如“主播不得长时间聚焦腿部、胸部等敏感部位,违规扣1分”。

斗鱼直播要求的主播最低着装标准

在“扣分制度”上线前,主播直播说脏话,仅仅只有警告提示,“警告下来都麻木了。”引入扣分机制后,如果分数扣至4分以下,主播的直播间打赏功能会被暂停,12分扣光,那么直播间将永久封禁。

“他知道你对他来真的了,下次就不敢了。”张文明介绍,扣分之后,主播需要保持很长时间的“不违规”,分数才能加回来,对扣分扣得多的主播,还会进行“重点监控”。

除了上线详细的规则,平时,被称作“超管”的内容审核人员也会在斗鱼直播间“游走”,碰到可能触及违规的画面时,会主动使画面黑掉,给主播限时整改,此时观众看不到画面只能听到声音。

“我们有很多的审核人员,每两个月(审核人员)都要考一次试,务必要求做到完备。”据澎湃新闻记者了解,斗鱼审核人员考试的内容包括常见的违规情况、近期的审核重点和国内外的重大事件。

直播行业红利期在消减,最后是集中化趋势

直播行业在2016年突然爆红,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一家直播平台宣告成立,不过大部分在这股洪流之后慢慢消失了踪迹,哑然无声。

千播大战“偃旗息鼓”的一个标志是,平台之间高薪挖主播的现象降温,此前,斗鱼平台上多位人气主播被天价挖到了别的平台,但张文明介绍,有的主播又回来了,“很多(平台)天价挖了我们的主播后,发现没什么效果,就不给主播发工资了,花了这么多资金去挖了主播,结果这个主播带来的流量难以维持下去。”

“未来一两年,整个直播行业是洗牌的阶段,整个直播行业红利期在消减。”张文明认为,“以前(主播)随便吃个饭直播一下就有打赏,往后是内容上的精耕细作才会有发展。”

目前主流的直播模式被业内人士分为两种,一是“有内容直播”,包括游戏直播等,一是“无内容直播”,即大部分的秀场模式。在游戏直播领域,斗鱼和虎牙、熊猫TV战得酣畅,在秀场直播领域,映客和花椒也常年居于下载排行前列,另外,直播市场里,还有着深耕三四线城市和农村市场、擅长短视频的快手,以及社交软件出身、股价和营收飞涨的陌陌。

这像极了前些年的“百团大战”、记忆犹新的“滴滴、快滴、优步之争”,以及目前如火如荼的共享单车大战——最终的结果便是行业独角兽的诞生,比如滴滴,比如新美大。

“直播平台最后是集中化的趋势,洗牌过程不会像打车或者是团购软件 一样,而是通过自身的技术和内容优势去占领行业的最终市场。”

在张文明看来,虽然最终均呈现“集中化”趋势,但共享单车、打车软件、团购是同质化竞争,靠资本驱动,而直播平台“用心经营好,头部效应会像滚雪球一样,平台越大,主播越多,提供的内容越多,观众越多,会形成良性循环,其他平台造成非常大的碾压。”

如何在各类直播软件间脱颖而出,成为优胜者?

张文明认为,斗鱼的核心竞争力是内容优势,斗鱼以游戏直播起家,逐渐拓展到了二次元、音乐甚至财经,旗下美女主播陈一发儿、冯提莫开始享有不亚于当红明星的知名度,而游戏主播的名字,在游戏用户群体中,也出乎意料地被“如数家珍”。

5月29日的斗鱼嘉年华,因人流量过大,斗鱼主播陈一发儿表演之后的见面会被临时取消。当天嘉年华活动结束后,陈一发儿在一家“龙虾馆”里和粉丝们挨个合影。

另外,斗鱼的“弹幕”氛围在直播平台中也独树一帜。斗鱼的前身“生放送”曾有一段时间是嵌在国内最早的弹幕网站Acfun(即A站)里,这部分人群形成了斗鱼弹幕文化传统。

但不论是游戏等各个品类直播内容,还是弹幕文化,模仿者有之,做得出众的也有之,甚至就在斗鱼嘉年华举办的前一天,直播平台花椒宣布进军游戏直播,并主推了年轻人中颇受欢迎的“狼人杀”直播赛事,直播平台之间的战役,还远未结束,如何顺利盈利“上岸”,或是靠着漂亮的数据拿到巨头的支持,是“撑下去”的关键。

“(斗鱼)去年收益十几个亿……前几年精力在扩大用户群、培养内容的主方向上,今年我们会加大商业化的盈利。”张文明说,具体而言,斗鱼商业化的举措除了传统的打赏,还有广告、游戏联运、内容植入和电商。

斗鱼嘉年华背后:大学生和武汉这座城

此前“快手”的突然火爆,让一线城市的用户们和掘金者们看到了北上广之外广大市场的创造力,斗鱼北上广之外的用户量也同样可观:斗鱼2016年第一次举办嘉年华是在上海,而此次在武汉举办,第一天的入园人数几乎就超过了去年3天的总和。

武汉这座城市有着超过130万的大学生,游戏、二次元、漂亮的小姐姐在镜头前唱歌……直播经济背后依托的恰好着这群年轻的消费群体。在北京上海,同类型的音乐节、电影节、ChinaJoy等各类活动已经举办多年,而在武汉,年轻人们终于迎来了一场大型的狂欢。

一位从武汉艺术学院毕业没多久的斗鱼女主播,来嘉年华玩的男孩们围着她要合影。在嘉年华现场,这样随处游走的主播还有很多。

澎湃新闻记者现场采访发现,买票来嘉年华的以男生居多,他们大多是直播的用户,在武汉或是附近的高校念书,或是刚毕业参加工作。

“我们这一次嘉年华是30万人的规模,安保压力非常大,没有政府的支持很难搞定。”张文明介绍,“嘉年华的筹办是两个月,各方面的审批流程、安保、应急通讯做的非常好。”

除了获得支持,斗鱼在武汉还成立了许多公司,试图打造产业集群。“我们想依托当地政府的支持,加上斗鱼自身的优势,打造一个整合的直播生态游产业链的产业基金。”这是斗鱼“反哺”武汉的方式。

“现在(武汉)本地投资成立的公司有二三十家,本地和我们有业务合作的企业有几十家。”

斗鱼成立的产业基金的规模将在10亿元,张文明说,具体的投资要点包括网红培养、电竞赛事、大数据和直播电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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