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细节｜煤老板扶贫波折的启示：想说服村民要多算收入细账

【砥砺奋进的五年·编者按】

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开辟了治国理政新境界。今年是党的十九大召开之年，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实施“十三五”规划的关键之年，澎湃新闻“砥砺奋进的五年”专栏专题报道，将充分展现五年来党和国家改革与发展的辉煌成就。

2017年5月底至6月初，澎湃新闻记者赴脱贫攻坚第一线——贵州盘县盘关镇贾西、海坝两村，每天和村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体验当地的生活，并展开为期一个月的驻村蹲点采访调研。今天刊发的是澎湃新闻记者宋江云撰写的一篇采访观察，讲述的是贾西村“算细账”的故事。

贾西村在贵州的深山里。它所隶属的盘关镇，素有“三线故都”之称。“一片煤海，十万大山”，是这座典型工矿老区的地理写照。

贾西村曾是个贫穷落后的村庄，在贵州省一类贫困村之列。这里的农民祖祖辈辈都是种植玉米、土豆，地里的庄稼经济效益不高，每亩的毛收入只有五六百元。

这个地处深山村庄的宁静，在2013年8月份被一个煤老板的到来所打破。

2013年8月8日，煤老板聂德友带着千万资金和满腔热情返乡创业，成立盘县盘江天富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他自掏腰包80万，从贵州龙里县购买了一批刺梨苗，分发给村民栽种，栽种后的刺梨树由农户自行管护，承诺刺梨挂果后按保底价1.5元—2元/斤收购。

在聂德友的游说下，村民们将信将疑地把刺梨苗种下去了。但没过多久，他的创业梦就被村民们犁得粉碎。

刺梨栽种后，需要三年的挂果期。村民们坚信种些能直接糊口的玉米、土豆，比这种填不饱肚子的野生果子来得实在。在来年的春耕时节，2014年2月，贾西村的村民开始种植玉米，之前种植在地里的3000亩刺梨苗，大部分被村民们犁掉了。

聂德友的创业梦被撕得支离破碎，与此同时，也说明之前构建的模式是失败的。农民是最实在的，他们最在乎的是眼前的生计如何解决。

之后，在镇政府的帮助下，聂德友的合作社引入了“三变”改革政策，农户用土地经营权入股合作社，除了享受每亩400元/年的保底分成外，还可以在合作社产生效益后享受10%的二次分红。

贾西村推行的“三变”改革，是在坚持农村土地集体所有性质不改变、耕地红线不突破、农民利益不受损的前提下，开展“农村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的改革探索。

“先付钱，后用地”，每年的保底分成提前兑现。解决了农民的后顾之忧，推行“三变”改革政策的阻力自然少了。

不过，但凡是改革，就会触动利益。即便是农民利益不受损的改革，在推行的初期也并不见得会一帆风顺。

“当时进驻贾西村给老百姓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有些老百姓也不愿意。” 盘关镇“三变”办主任何正国说，做群众工作就是需要多帮他们算算收入细账。

“农户自己种植玉米、土豆，平均亩产的毛收入只有五六百元，刨去化肥、种子成本，亩产也就四百多元，还没计算人工劳力；入股合作社后，农户不但可以拿到每亩400元/年的保底分成，还可以到合作社的刺梨园区做工，一天就有五六十元收入，合作社盈利后还可享受二次分红。”何正国就是这样通过算细账，给不愿意入股的老百姓做通思想工作的。

“不用种地，还能拿到比自己种地更多的纯收入。”何正国说，每位农户心里都有一本账本，只有利益不受损，改革政策才能在农村落地。

在农村做群众思想工作，这种站在农民立场，帮他们算收入细账的工作方式，很有必要。过去有些干部做群众思想工作时不走心，老是喜欢讲官话、空话、套话，不从最细微的地方和最实在的利益为群众考虑，导致工作缺乏群众基础，改革停滞不前，耽误了地方社会经济的发展。

站在农民的立场，帮他们算收入细账，不仅能拉近党员干部与群众的距离感，还能帮助群众感受改革所带来温度。

符合人民利益的改革才能尽得民心，数据是最好的印证。一项涉及农村土地制度的改革，贾西村的农民几乎全员参与。贾西村全村共720户，有693户参与“三变”改革，用土地经营权入股合作社，入股率高达9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