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观察｜必须站在未成年人保护的高度谈《王者荣耀》

腾讯开发的一款手机APP游戏《王者荣耀》，最近受到了社会的批评。就像舆论场上历来的套路一样，反批评的意见随之涌出。对这款游戏软件到底应该怎么看，对方兴未艾的手机游戏怎么看，已经成为一个全民关注的话题。

《王者荣耀》之所以成为批评目标，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吸引了过多的未成年人，导致一些少年儿童沉迷其中，影响了学业，甚至影响了身体健康。《王者荣耀》已吸引了千百万未成年人、影响了千百万未成年人，在这个现实面前，批判与反思也好，呼吁监管部门介入也好，已不仅仅是针对一个游戏产品，而是涉及未成年人保护的重大课题，不可等闲视之。

有论者认为，手机APP游戏是一个市场，政府不应多加干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一个可以用市场化原则来看待的产品，不仅要求其开发商是合格的市场主体，而且要求其消费者也是合格的市场主体。但是，《王者荣耀》的主要消费对象是未成年人，而未成年人由于其心智尚未成熟，对事物的辨识力和控制力还比较差，因此很容易受产品开发商的蛊惑而出现非理性消费行为，甚至耽误成长。

当游戏成为一种生意经以后，企业必然会不断地开发功能，使其增加吸引力，用一句市场的行话来说，叫做增加对客户的黏着力。而由于它们的“客户”又主要是未成年人，这就必然会产生未成年人沉迷游戏的问题。如果未成年人将过多的时间消耗在游戏上，就很容易导致产生耽误学业以及影响休息和身体健康等一系列问题，这就是一种社会性危害。可以这样说，只要游戏公司和以未成年人为主的消费主体未建立起符合市场化的关系，那么游戏公司的市场化开发越成功，它对未成年人的吸引力越大，其社会危害性也就越大。因此必须由权力机构严加约束，祭出特别的监管措施。

有一些为游戏公司辩解的人士认为，手机游戏同其他市场产品一样，消费者是一种自由选择，政府不应横加干预。但是，由于未成年人尚未取得独立的法律地位，他们并不能成为适格的市场主体，所谓的市场化理论在游戏市场上是不能适用的，当作为未成年人监护人的成年人对他们在管理上力有不逮的情况下，行使公权力的政府管理部门有必要履行监管责任，对游戏公司加大治理力度。

迫于社会的压力，腾讯推出了健康游戏防沉迷系统“三板斧”，包括限制未成年人每天登录时长、升级成长守护平台、强化实名认证体系等一系列措施。但是，要求一个游戏公司作出这种限制，实际上是要求它与自己的商业利益为敌。更重要的是，在游戏公司不可能和它的“客户”即无数未成年人面对面的情况下，要求它对每一个在手机上玩游戏的人作出验证，实际上是天方夜谭。而更重要的是，据说如今这个系统已经被破解，而要求腾讯拿出更高的招来反破解，已经缺乏现实可行性。

网络的出现不仅改变了游戏的生态，而且改变了游戏的性质。从监管角度而言，借《王者荣耀》事件的契机，必须针对互联网游戏产业探索一套新的、适应互联网发展特点和规律的监管机制，比如，建立游戏分级制、未成年人限时制等等，已是燃眉之急。目前，就《王者荣耀》来说，如果前期所出现的问题难以得到改变，管理部门甚至有必要责令其下线。

最后必须指出，《王者荣耀》在市场上的成功，其实是开发商利用了其消费主体，也就是未成年人的弱点取得的成功，这对于市场来说，也是一种不公平。一些游戏公司的老板已经跻身于中国富豪排行榜，但是当他们听到一些未成年人因沉迷游戏而产生各种悲剧的时候，他们是没有理由以市场化来为自己开脱的。（作者系财经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