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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110“骨灰级”接警员:一个电话就“听”出杀人凶手

杨蔚 冯威 洪芷瑄 郭睿 王静文/武汉晚报
2017-08-01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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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惟一“骨灰级”110接警员朱蕾,20年接警超百万次。武汉晚报 图

武汉晚报8月1日报道,“您好!这里是110服务热线,请讲!”这句话不能多一个字,也不能少一个字,整整20年,接警员朱蕾重复不少于一百万次。

从1997年进“110报警”这个行当,到1998年武汉54家政府职能部门“捆绑”110热线平台,朱蕾就是武汉市公安局110指挥调度中心第一批招募的接警员。“110热线”从电话接警到电脑接警、从巡逻车接警到警务站接警,朱蕾是武汉惟一见证20年变迁的接警员,在同事眼中,她属于“骨灰级”。

认真处理每一个报警电话

“接警很容易出错,最难的就是管辖地区的划分。”110警务指挥部辅警管理负责人范建文介绍,市民报的警属于哪个分局、哪个派出所、哪个警务站,都需要接警员准确划分,并在第一时间派发给相应的一线民警。

谁能想象得到,20年前的朱蕾是一个路名都认不齐的“路痴”。朱蕾在工作之余,拿着地图坐着公交到处跑,记下每个地方的标志性建筑。如今,只要报警人说参照物,朱蕾就能准确分区,成了一张“活地图”。

“有的地方马路两边分属不同的派出所,有的地方甚至进个门店,就变成另一个分局管辖。”朱蕾说,今年6月4日,市民报警有人在光谷步行街斗殴。报警人也说不清楚是哪条路,只说在“蓝巢逸品”小区附近。朱蕾第一反应是,该小区所在的“梳子桥”路,属于洪山分局管辖。因天雨,斗殴人员在“蓝巢逸品”小区一门面的屋檐下躲雨。但在朱蕾的印象里,“梳子桥”路是属于洪山,而“蓝巢逸品”小区则属于东湖高新。经过求证协调,果如她的判断,东湖高新警方很快处理了此事。

“有的地方划分区域,还要看是治安警情还是刑事警情。”朱蕾说,比如江汉路步行街,如果是治安警情,就是天桥往京汉大道方向是江汉分局管辖,往沿江大道方向是江岸分局管辖。如果是刑事警情,就以步行街马路中心线划分,王府井百货一边为江汉分局管辖,靠“班尼路”一边为江岸分局管辖。

隔一段时间,区划有变化,朱蕾就会及时记下来:“电脑需要更新,我的脑袋也需要实时更新。”

通话1小时挽救轻生男

虽然不会面对面接触报警人,朱蕾却靠着一条“热线”挽救了很多轻生者,也为破案提供了不少线索。

今年3月16日,值夜班的朱蕾接到一个年轻男子的电话。男子身处江苏太湖边,他希望“110热线”能帮他将“遗言”带给在武汉的前女友。

朱蕾先稳定男子的情绪,在她的耐心询问下,男子慢慢讲出实情。原来,男子今年27岁,在汉认识了一个大自己6岁的女子,恋爱期间,男子帮女子出资购房、还房贷,不料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女子却另结新欢。男子现在在江苏做钢琴培训老师,如今找不到女子,男子想在太湖边轻生。朱蕾边听边鼓励男子,还讲笑话来缓解他的情绪。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劝说,男子放弃了轻生的想法,挂电话前还表示要报名参警,希望帮助更多的人。

除了挽救生命,朱蕾的“热线”也为刑事破案提供过有利线索。有一次,在东西湖姑李路附近发生命案,一男子杀死自己的姑妈和侄儿后逃走。第二天,朱蕾值班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询问头天东西湖命案的情况。这引起了朱蕾的警觉。在对方匆忙挂下电话后,朱蕾立马回拨过去,发现是一部同济医院附近的公用电话,她询问了打电话人的特征后,将信息上报,原来打来电话的男子就是凶手。

一双红拖鞋找到迷失老人

如今,110热线平台的接警员有118人,分5个班轮班工作。2006年,朱蕾当上了文员班长。除了管理一个班的接警员的工作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比对迷失人员信息系统,为迷失人员找到“回家路”。

“每天都会有市民报走失警,也会人有报发现迷失人员的警。我们需要在两者之间进行比对,为迷失人员找到亲人。”朱蕾说,报走失警和报发现迷失人员的市民,两方面所描述的特征往往有差异,时间跨度大,比对工作很困难。

一次,一市民上午9点56分报警称,家中老人走失,是一位穿着麻花色上衣、黑色裤子、红色拖鞋的老太,坐572公交车出门后未归。朱蕾下午2点半接班后,在对比信息时,发现另一市民在中南民族大学马路对面的加油站发现一迷路老人,穿一双红拖鞋,其他信息不详。这双红拖鞋引起了朱蕾的注意,她立马跟加油站附近的报警人打电话询问,果然,报警人称附近正是572公交车的终点站。经过多方联系后,朱蕾最终确认走失老人和迷路老人是同一人。

这类报警,朱蕾每天至少会接到20余起。她都会进行认真对比,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迷失人员找到家人的机会。

被骂依然耐心,只盼市民多体谅

110接警一个班组日接警量2000余起,高峰时可达近万起,人均接警量在200起左右。忙的时候,一个班下来接警员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市民是遇到困难才找我们,有时候情绪难免激动。”朱蕾说,一次一位市民来电报警称出租房内被盗,电话刚打通,报警人就跟房东吵了起来。朱蕾在电话里反复询问,气急败坏的报警人却反过来大声呵斥辱骂朱蕾。朱蕾没有生气,继续耐心询问,直到将情况了解清楚后才挂电话。

“有的接警员被报警人辱骂后,跑到厕所哭完了,又继续接热线。”朱蕾说,最希望的就是市民能多体谅、多理解,也不要打骚扰电话,把更多的报警时间留给需要的市民。

我的前半生都在‘110’度过,这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朱蕾说。今年6月,41岁的朱蕾被授予三等荣誉奖章。这周,为加强对辅警的规范管理,市公安局成立辅警管理办公室,朱蕾因表现优异,在辅警管理办公室任职,但她依然还是武汉警方110指挥中心的一名接警员。

(原题《一个电话听出杀人凶手》)

    校对:刘威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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