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山：工业智能的技术构成与实现路径

【编者按】

2017年11月4日，中国信息化百人会主办的“第四届信息战略论坛”在北京召开，本届论坛的主题是“AI时代制造业云端迁徙之路——企业联接未来的信息战略”。中国信息化百人会学术委员会主席、工信部原副部长杨学山关于工业智能化的路径做了主旨演讲，以下为演讲实录，未经本人审订。

这个题目太大，但是最后我还是用了这个题目，我们工业走向智能时代，在技术上、路径上、策略上有很多事情是值得关注。我的演讲分三部分。

一、技术；讲工业技术、信息技术两种能力发展的过程和融合的必要性；二、以后要走的五个步骤，这个五步既有一步一步走的“步”，也有一部曲子的“部”，既是阶段又是构成；三、讲一下路径；工业智能不仅指在各个领域的自动化和信息技术的应用，在走向智能化的过程，工业智能的实现还要和管理结合起来才能做得到。所以工业智能使我们工业过程更加有效，更加有竞争力，不是简单地把智能概念套上去。目的和概念之间的差别一定要充分注意。

首先，工业能力发展的历程，去年为了写《智能原理》这本书，我看了国内和国外两本机械史的书。我认真回顾工业的能力如何发展过来的？每一步中隐含着不仅是当代人的智慧，隐含着对我们今天走向未来的时候，给我们什么样的启示。

手表的机芯和早期的工厂看起来非常简单，实际隐含着我们将来的智能化生产线，里面的构成因素和思考方式是没有变化的。当我们想到这点的时候，就理解工业智能一半。在工业能力中，永远是两个部分构成。一个部分是机械能力，一个部分是动能。从蒸汽轮机到电机，从液压传动到气机到变压机，这样的动能结合起来构成自动化的能力，这样的能力也是我们在工业制造过程中任何时候不可能缺的东西。

信息能力同样具备漫长的历史进展，人们为了简单的算盘所付出的心力远远今天在计算机付出的努力还要多。计算有两个能力，从算盘到机械式的插分机一直到今天各种各样的计算机，以及用于各个方面的工业控制和不同场景的机器。处理能力从网格计算和超算中心都是处理能力，还有一部分是物理运算。我们人类两千多年来，一直在不断的进步，构成今天的能力。

信息的能力不仅是计算，还有连接信息本身，信息在不断的增长，不仅是量的增长，也要看到在人类发展过程中语言和文字产生的重要性。用语言和文字语义，用概念代表人类所取得的所有进展，通过网络能够使得各个方面方便地连接在一起。

这六年来我始终说一件事情，我们走向未来，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绝不仅仅是信息技术，只有信息技术是不可能推动人类社会进入新历史发展阶段的，推动人类社会进入新的历史阶段的，是工业技术和信息技术，是工业能力和信息能力的合力。

我们看产品的融合，手机里的芯片是最典型的工业能力和信息能力的集合，以今天集成电路设计和集成电路的制造为例来想想，对中国是制造更重要还是工业能力更重要？只要到复杂制造的车间去就能看到工业能力非常难。我们在走向智能制造的过程中不能只看到一个方面，只看到一个方面会犯路径错误。

除了产品的融合还有过程的融合，当产品融合和过程相融合，连接信息融合计算能力，在这个过程中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不管是工业能力还是信息能力都经历了漫长的历史进程，在进程中每一个关键节点既是技术进步，也是社会进步，如果把其中任何进步，都可以对走向工业智能和智能制造十分有内在启示。

核心就是两句话，一是工业能力和信息能力都是长期发展过来的，这个发展过程中所做出的贡献都是对今天依然有着巨大贡献的。二是在今天不讲融合只讲任何一方面，都不能正确走向未来。生产过程智能、管理过程智能、企业整体智能、供应链智能、生态链智能。从发展过程中来看，一个企业要走向工业智能走向智能制造，是看实际情况来逐步实施，而不是说一定要沿着这个路径。一个企业一定是根据自己的目标、环境基础，根据你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间点而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走，每一个企业都有自己独特的过程。

三、路径：三个必要条件加一个关键点。三个必要条件是：技术能力、管理基础、市场和竞争。这三个条件只是必要的条件。有了这三个条件，一个企业走向智能制造或者走向工业的智能时代就能够成功吗？它还有很多因素。尤其在中国，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影响着一个企业走什么样的路？

我8月初去看红领，对我的冲击十分大。红领已经改名为酷特科技，它是电子生产制造业，是服装领域电子柔性制造的领头羊，所有的加工过程全手工跟自动化一点关系都没有。从布匹裁下来到裁衣到缝制全是手工，这不光在中国在全球已经走的有效路径。

一直到今年才有了自动化工具，今天大部分的作坊依然是这种方式在做，我们要在这样现实情况下，走向工业强国，走向智能制造。我们一定要看到这样的过程，首先讲技术能力。我们的技术能力必须要在今天基础之上不断提升，工业能力要提升，信息能力要提升。

做工业控制的，做自动驾驶，做自动化生产线，想想你在做的过程中碰上的工业问题究竟是什么？刚才看到的梯联网，我在问电梯装了几个点上的数据，这根电缆长了几个数据，能不能判断这一台电梯有没有问题，这本质还是工业的能力。工业能力必须参与到感知过程中，工业产品本身没有感知的能力，光融进计算机没用。如果电梯的数据和光缆数据没有的话，安全性怎么做？谁能做工业支撑？当然还有更硬的能力，也就是说动能和机械运动要协同起来，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做自动控制、自动驾驶，如果在这些方面碰到了多少问题，这些问题必须解决，这个解决既是工业能力也是融合能力。

一个企业走什么路，怎么走，管理能力很重要，领导能力是根本因素。技术基础是一个问题，但是决定一个企业做什么，怎么做？是管理的基础。我们认识变革、实施变革一定要落到实处。不落到实处路径的准确性就没有了依据，当然对于企业家来说都把市场和竞争放在做什么第一位，但是IT人作为制造业的外来户，往往会把最核心的要素放在后面。应该做什么？做了会带来什么好处？这个问号是十分大的。

红领的定制生产柔性制造，右边的是传统的人工组装，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要变化？是市场和竞争的结合，而不是有什么技术可以用，可以做。

未来几十年，中国的企业不管是纯手工还是自动化的程度比较高的，都要重视数据链，数据链如何存在、处理和应用？这些数据链的问题必须从今天就开始重视。为什么数据链如此重要？因为没有数据链不用说自动化，连精益管理都没有。生产线、管理线、服务线所有的流程工作人员的知识、经验和信息是企业最宝贵的产品，这比时间都到哪儿去了还要重要。

聪明的、有远见的企业都在规划信息积累，这是企业积累儿不是员工积累，员工一跳就跳走了，企业的财产就变成别人的财产了。而且这个东西很容易带走，企业要具有管理、创新、市场的改进和提升能力，这个软实力我们忽略了太久。现在聪明的企业都把数据链建设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