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亚太行｜美总统“顺便”来访，菲律宾继续大国平衡政策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任后首次亚太之行，即将迎来最后一站菲律宾，但这一“顺便访问”的行程一度让菲律宾耿耿于怀。

据白宫此前发布的文告，特朗普将于11月12日抵达马尼拉，出席在当地举行的东盟成立50周年特别庆祝晚宴。13日，特朗普将参加美国-东盟峰会，庆祝美国和东盟建交40周年。其间，特朗普还将会见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等东盟国家领导人，并在14日参加完东亚峰会后回国。

值得注意的是，14日的行程是特朗普特意增加的。他此前曾表示因“需早日回国参加重要活动”而不会参加14日的东亚峰会，改由美国国务卿蒂勒森代为出席。但从华盛顿出发前夕，白宫称他又改变了主意，特朗普当时对记者表示，此访“非常非常重要”。

这也令菲律宾松了一口气。此次亚太五国之行，特朗普对中日韩和越南皆是国事访问，唯独对美国的长期盟友菲律宾除外。

“最终他将不会缺席东亚峰会。”《菲律宾星报》上周如此感叹地写道，“美国总统特朗普将会继续在马尼拉的行程。”

报道引述菲律宾驻美国大使乔斯·曼纽尔·罗穆亚尔德斯（Jose Manuel Romualdez）的话称，听闻特朗普将出席东亚峰会的消息后，杜特尔特也对他的这一决定感到受宠若惊（overwhelmed）。

中国社科院东南亚研究中心主任许利平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特朗普这次访问菲律宾，主要还是借着出席多边会议这一契机，并非是他主动想要访问菲律宾。

“这次访问菲律宾是一次顺便访问，对美菲同盟关系有固化作用。”许利平说道。

杜特尔特走独立自主路线，美菲关系一度“触礁”

“马尼拉再见。”11月11日，杜特尔特在亚太经合组织（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期间，与特朗普进行了非正式的首次见面后说。

两人在APEC峰会的间隙进行了简短的交谈。菲律宾总统发言人哈里·罗克（Harry Roque）将此描述为“温暖和亲切”的交谈，“我认为这显示了两位领导人真的非常期待接下来的首次会晤。”

11月13日，两人将在菲律宾举行的东亚峰会上进行任职以来的首次会晤。杜特尔特的最新表态也与去年东亚峰会前，对于美国时任总统奥巴马的那番表态形成了强烈反差。

2016年9月5日，从菲律宾启程飞往老挝首都万象参加东亚峰会前，被问及如何向奥巴马解释“反毒风暴”引发的争议时，杜特尔特警告奥巴马“放尊重点”，不要在菲律宾所谓人权问题上指指点点，他甚至对奥巴马动了粗口，从而直接导致白宫次日宣布取消两人的首次会晤。9月6日，杜特尔特发表声明道歉。不过，《联合早报》报道称，杜特尔特当天在声明中也不忘强调，菲律宾会维持独立的外交政策。

早在2016年5月初，杜特尔特赢得菲总统选举后，他就于月底在透露新内阁组成人员信息时发表言论称，菲律宾不会依赖长期安全盟友美国，并要实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一改前任阿基诺三世一边倒的亲美路线。

在奥巴马任内，美菲领导人关系欠佳。两国不仅在禁毒、人权等问题上意见相左，在安全和防务领域，两国的传统合作也出现波折。

2016年12月15日，美国负责对外援助的机构“世纪挑战集团”基于“对菲律宾法治和公民自由的担忧”，决定将暂缓对菲后续援助。对此，杜特尔特16日作出回击，威胁称准备废除美菲1998年签署的《访问部队协定》。这一协议允许美菲举行联合军演，准许美国战舰停靠菲港口以及美军官兵上岸访问等。杜特尔特还扬言重新审查两国于2014年签署的《加强防务合作协议》。

双边关系裂而不破，难撼菲大国平衡外交政策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后，并未在禁毒和人权等问题上对杜特尔特提出批评，奥巴马任内一度“触礁”的美菲关系有所回升。

日本《外交学者》杂志网站2017年5月发表的评论文章写道，尽管杜特尔特一贯有批评美国的名声，但将其批评对象限定为前总统奥巴马而非现总统特朗普或许才更准确。

多方事实均可以说明，杜特尔特任内，菲律宾并未真正地与美国脱离关系。

特朗普胜选之后，杜特尔特是最先向其致电祝贺的全球领导人之一。2016年12月，杜特尔特表示，特朗普大赞他在国内展开的反毒战争是“正确的做法”。今年1月，杜特尔特派遣其安全顾问和发言人出席特朗普的宣誓就职典礼。2月，菲律宾国防部长洛伦扎纳表示，杜特尔特同意美军按照《加强防务合作协议》使用菲律宾军事基地建设军用设施。

新华社此前报道称，今年4月29日，特朗普给杜特尔特打电话，并邀请他访美。按白宫的说法，在当晚的通话中，双方还“就美菲同盟重要性展开讨论。目前，这一同盟关系正向非常积极的方向发展”。菲律宾政府4月30日说，两国元首会谈“热情”。特朗普承诺美方致力于发展两国同盟关系。

今年5月，尽管杜特尔特曾扬言停止两国的军事合作，美菲2017年度“肩并肩”联合军演仍如期举行。8月8日，杜特尔特在马尼拉与赴菲出席东盟区域安全会议的美国国务卿蒂勒森会面时，也一改他此前的反美形象，他表示，“我们是朋友，也是盟友。”杜特尔特还自称是美国在东南亚的“谦逊朋友”。

据《联合早报》报道，今年9月28日，杜特尔特在菲中部萨马岛出席活动时，还对美国协助菲律宾在国内的反恐行动表示感谢。杜特尔特提到美国从二战以来一直向菲提供援助。他说，“我不会说他们是我们的救星，但他们是我们的盟友，给我们提供援助。直到今天，他们还在为马拉维的士兵提供重要装备，以打击恐怖分子。”

而在特朗普访问菲律宾前夕，11月7日，在庆祝菲律宾海军陆战队成立67周年的活动上，杜特尔特发表演讲再次称：“我们仍是美国最好的朋友。”

对此，许利平表示，两人的性格和做事方式比较相似。特朗普这次访问菲律宾，会拉近和杜特尔特之间的关系，对于稳固美菲同盟关系也可以发挥积极的作用。此前杜特尔特曾说，除了“肩并肩”联合军演以外，其他演习都要取消掉。但近来，美菲双边演习还是部分地恢复了。毕竟，菲律宾对美菲同盟的认知仍然有很强的社会基础，杜特尔特本人目前也很难改变这种情况。因此特朗普这次访问菲律宾，两国关系会有所加强。

不过，许利平也指出，“特朗普访问菲律宾，也不能从根本上动摇杜特尔特政府独立自主的大国平衡外交政策。”杜特尔特有不同的个人理念和方式，菲律宾不可能再回到阿基诺三世时期向美国一边倒的路线，仍会继续目前的外交政策。至少在杜特尔特任内，这一局面是难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