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CBDB数据库“落户”中国，学术数据库能否走向大众？

哈佛中国历代人物传记资料库（CBDB）是由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台湾“中研院”史语所共同开发的历史人物数据库。它将数字技术引入传统的人文研究，可以通过设置检索条件，返回丰富的结构化人物传记资料（生卒、别名、地理信息，任官、亲属关系、社会关系等）；目前已收录从唐朝到清末共41万余名中国历史人物的传记资料。

近日，哈佛中国历代人物传记资料库（CBDB）与中文在线数字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在上海签署项目合作协议，意味着这一学术数据库开始寻求大众化和商业化路径。

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教授包弼德（Peter K. Bol）在采访中向澎湃新闻表示：“学者没有能力进行商业运作，但‘中文在线’可以。他们把学者做的数据库，变成所有人都可以利用的工具，这非常好。这样学者就可以专注于学术，让商业和学术各自去完成擅长的部分。”

此前CBDB数据库的使用者主要是历史研究人员，在设计上对普通读者的考虑不多。根据协议，“中文在线”将与CBDB项目组“共同打造中国古籍数据的数字人文资源平台，重构古文献研究服务新脉络，运用人工智能技术，聚合更多主题并优化用户体验”。具体包括：

一、在国内扩大CBDB的应用范围，引入更多图书馆领域合作方，充实CBDB数据库内容资源；

二、在资金等方面提供科研支持，吸引更多高端学术人才加入CBDB项目组；

三、将CBDB的成果分用户层级展示给不同的用户，如单独制作中小学传统文化教育中涉及的重要历史人物库，以方便中小学生学好相关知识。

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副所长史睿认为，在传统的史学研究领域中，“数字人文”的途径还没有得到广泛应用；而这样一个新组合，除了希望把以前的工作做得更深入之外，也希望加入更标准化、更通用的工具，建成完善的“网络基础设施”，使数据库除了在学术上应用以外，也能推向公众，让普通人也更方便地了解中国历史人物的事迹、著作、生平等。

“中文在线”董事长童之磊表示，作为国内领先的数字出版企业，将利用其在技术、用户、渠道等方面的资源优势，使CBDB在更大范围内获得应用。“作为企业，以产品化的方式将学术数据库提供给读者，让更多人能通过CBDB数据库去了解中国和中国文化，这是中文在线想做的。”

据了解，资金是当下不少学术数据库面临的现实问题。过去十年来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和普及，一批服务于人文学科的数据库应用而生。但其中不少数据库的启动资金来自各种各样的“项目经费”，而随着“项目”年限到期，缺少资金支持的数据库往往难以为继。这类学术数据库的专业门槛较高，资料通常需要人工判读和录入，成本高、战线长。一些数据库面临可持续的问题，寻求商业化是可能解决困境的方案之一。

哈佛大学CBDB数据库在起步之初也使用人工录入的方式，主要依靠北京大学古代史研究中心的编辑小组手动校订。“过去CBDB的用户局限于学者，可能只有几千人，但将来我们的用户也许会有几千万人。商业平台收取一点点费用，就可以支持项目组学生们的工作，这非常重要。”包弼德说。

一些青年学者在采访中向澎湃新闻表示，学术数据库商业化无可厚非，前提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够用到，而非垄断利润。他们关注哈佛CBDB和“中文在线”的合作，也期待新的尝试能给数字人文研究带来更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