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派｜F-35首次实战秀，起决定性作用却是这种武器

以色列成为世界上首个将F-35“闪电II”战斗机投入实战的国家，本周二这一近乎爆炸性的新闻迅速引发广泛关注。不过，以色列方面公布的信息极为有限，但也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神奇的战例：F-35参加了两次空袭，连同其他飞机攻击了伊朗在叙利亚的20多个目标，以军空袭中遭遇叙利亚超过100枚防空导弹射击最终全身而退。

透过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让我们来探究一番。F-35在这次行动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叙利亚100枚防空导弹都攻击了什么目标？F-35为何没能事先把叙利亚的防空导弹端掉？

“作为回应，我们摧毁了他们的防空连”

关于F-35参战一事的所有消息来源都是以色列空军司令在一次会议上的“爆料”。

以色列《国土报》网站22日报道，以色列空军当天在荷兹利亚组织了为期3天的高级空军会议，多国空军派高官参加了这次会议。会上，以空军司令阿米卡姆·诺尔金少将宣布，以色列空军成为第一支用F-35在中东地区实施攻击的军队。诺尔金展示了在黎巴嫩上空飞行的F-35的图片，并表示隐形战斗机没有参加最近对叙利亚的打击，而是在之前的两次攻击中使用。他表示，伊朗在本月早些时候通过叙利亚向以色列发射了32枚火箭。以色列拦截了4枚火箭弹，其余的火箭弹落在以色列境外。“在那（伊朗的袭击）之后，我们攻击了位于叙利亚的20多个伊朗目标。不幸的是，叙利亚的防空系统向我们的飞机发射了100多枚防空导弹，作为回应，我们摧毁了他们的防空连。”诺尔金说。

《国土报》称，遭袭击的伊朗目标包括武器储存设施、后勤仓库和情报中心。在这过程中，以色列战机遭到超过100枚防空导弹射击，但以色列宣布其战机没有一架被击中，相反以军摧毁了5个叙利亚的防空连，这些防空部队属于叙利亚军队，装备俄制“铠甲”-1S、S-75、S-200和“山毛榉”防空导弹。

而《耶路撒冷邮报》则报道称，诺尔金在会上还说，“我们在整个中东上空飞行F-35。它已成为我们作战能力的一部分。我们第一个在中东地区使用F-35进行攻击，并且已经在不同战线进行过两次攻击。”《耶路撒冷邮报》称，凭借极低的雷达信号特征，F-35能够在伊朗等敌方领土纵深行动而不被发现，同时避开诸如俄罗斯的S-300和S-400等先进的导弹防御系统。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也在趁机做广告。报道援引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董事长兼总裁、首席执行官玛丽琳·A·休森的话说，这种飞机“可以以‘野兽模式’”飞行，携带18000磅内部和外部武器，包括5000磅（约2.5吨）级的武器。”而该公司执行副总裁里克·爱德华兹说：“我们不是为了公平的战斗而研制这型飞机，而是为了给我们的客户一个决定性的优势。”他补充说，他听到以色列第一个使用F-35进行作战的时，“不感到惊讶”并且半开玩笑的说“这应该在以色列获得飞机一周后发生”。

100枚防空导弹的谜团

在以色列公布的信息中，有一点颇令人震惊：以军战机遭遇叙方超过100枚防空导弹的抗击，但是没有一架以军飞机被击落。

那么，叙利亚导弹射向了谁？应该不是F-35，否则以色列早就找美国退货了。那是正忙着轰炸伊朗目标的以军的F-16或者F-15战斗机吗？如果是这样，恐怕这些非隐身战机就很难全身而退了。因为这种攻击是非常危险的。

叙利亚防空系统如果能发射100多枚防空导弹，说明其未被完全压制或干扰。有效的电子战系统，会令对方发射不出导弹。现代防空导弹发射和打枪是完全不同的，后者即便不瞄准只要打开保险扣动扳机就能击发。而防空导弹发射，首先一个基本条件是制导雷达稳定跟踪了目标，或者说锁定了目标，且目标也确实已经进入发射区。如果火控雷达遭遇强烈的电磁干扰，雷达往往不能进行稳定跟踪，或者稳定跟踪的时间很短，那就无法构成射击条件，即便按下发射按钮，导弹也无法发射。当然，非要在没有跟上目标的情况下发射导弹理论上也可以，比如计算机内虚拟一个目标，或者设置一个目标的固定坐标，但叙利亚这样做毫无意义。另外，欺骗式应答干扰也会用假目标把已经发射的导弹“带偏”。比如说，速度托引和距离托引对于S-75就很有效。但新型防空雷达，例如“铠甲”-1S和“山毛榉”的雷达均用大量抗干扰算法，具备相当强的反欺骗能力，广泛、大量的欺骗干扰很难实施。因此，发射了超过100枚导弹，说明至少在开火前，叙利亚的制导雷达并未被有效压制和干扰，其危险性相当高。

其次，叙利亚防空导弹系统的射击距离比较近，会进一步增大以方处置难度。叙利亚的防空系统中，除了S-200导弹射程远以外，其他的型号均为中近程防空导弹系统，射程普遍在45公里以内，“铠甲”系统的有效射程不足30公里，S-75基本型大约在35公里。如果考虑到这些防空系统抗击目标的“最大航路捷径”（目标飞行速度在地面的投影，与制导雷达的距离）要远远低于其最大射程，那么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判断，叙利亚防空系统均位于所攻击的以防目标飞行航线以及伊朗基地30公里范围内。叙利亚防空系统基本上是开机即发射，发射后几十秒甚至十几秒就可能命中，留给以色列战机处置的时间极为有限，进一步增大以军的危险性。

但最终，以色列的一架战机都没被击落，甚至没有被击伤。因此，叙利亚的防空系统射击的目标很可能也并非是以色列空军的F-15和F-16有人驾驶飞机。

实际上，以色列空军也不至于天真到无视叙利亚的防空系统而直奔伊朗基地和仓库，直到遭遇100枚防空导弹的射击，才想起来去炸叙利亚的防空导弹连的程度。如何对付叙利亚境内防空系统，必然是身经百炼的以色列空军首要考虑的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色列在接收到9架F-35后，于去年12月宣布了F-35形成初始作战能力。以色列能拿出来参加空袭的F-35数量只能是个位数。人们都认为，F-35这类隐身飞机，空袭中的首要任务是“踹门”，也就是消灭掉对方的防空系统。美国《防务新闻》网站23日的报道就认为，以色列决定使用其F-35战斗机，可能源于2月份叙利亚击落其一架F-16，这使一些专家质疑为何以色列空军不使用隐形战机对抗叙利亚防空系统。

但是，“踹门”首先要“找门”。从这次空袭中叙利亚仍然能够连续发射100多枚防空导弹，其中还包括S-200和S-75这种半固定的大型防空系统来看，叙利亚的防空系统藏得很深，狡兔三窟。叙利亚之前的教训，加上俄军的调教，通过防空系统的频繁机动、电磁辐射保密， 短时间内以色列定位这样的防空系统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首先要安全“触发”叙利亚的防空系统，隐身的F-35无法完成这一任务，用F-15、F-16过于危险。那么谁来干？最好的选择是空射诱饵。

空射诱饵专门用来触发、引诱防空系统，并消耗导弹的。贝卡谷地之战中，以色列就使用了无人机充当诱饵，而现在则有了专业的空射诱饵，这方面以色列算是鼻祖。以色列军事工业公司（IMI）甚至曾向美国海军出口的“改进型战术空射诱饵”（ITALD）。这种诱饵使敌方雷达屏上显示出假目标。通过复制战斗飞机的雷达信号，空射诱饵可模拟各类来袭目标，同时保障飞行员和飞机的安全。按照目前的叙利亚防空系统的水平，几乎无法远程识别这些诱饵。这也是能够解释为什么叙利亚发射了过百枚导弹，而以色列军机无一被击落，这些导弹很可能击落了一些诱饵。而当各式防空导弹系统开机向这些诱饵射击的时候，自身的位置就暴露了。从这一点上看，以色列的空射诱饵很可能发挥了这种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以色列还有一种办法比较安全的触发叙利亚的防空导弹系统，就是用干扰机生成假目标。但通常来说，这类目标并不稳定，防空系统无法稳定跟踪，构成射击条件的可能就更少了。“对着空气”发射100多枚导弹的可能性极小。

当叙利亚防空系统暴露自身目标并被大量消耗后，躲在暗处并拥有强大态势感知能力的F-35或许便可以逐个击杀最危险的目标。另外，以方也很有可能派出F-16利用反辐射导弹借机压制、摧毁叙利亚防空系统。毕竟，F-35的内置弹舱载弹量十分有限，而且无法使用反辐射导弹。至于此次F-35是否使用了所谓的“野兽模式”——也就是外挂大量弹药实施攻击，但笔者认为可能性不大，这样的话其隐身优势将大打折扣。

F-35参加这次战役还可以发挥其传感器的优势，充当前线指挥机，将新发现的目标通过各种渠道指示给其他攻击飞机。同时，F-35也可能直接对伊朗目标实施攻击。但是总体来看，此次F-35参战更多的是象征性的，它在整个战斗中发挥的作用似乎也并非是不可代替的。其主要目的是检验其在实战条件下的作战能力，特别是检验在俄式防空系统下的生存能力，而这一目标显然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