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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法国电影剖析家暴入木三分

2019-03-11 15:47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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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91届奥斯卡电影金像奖颁奖的前两天,法国电影凯撒奖也颁出了自己的奖项。法国电影《监护风云》获得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剪辑奖。而在此前,《监护风云》已经获得过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和最佳处女作奖以及第65届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的观众奖。这部影片在烂番茄网站有94%的新鲜度和85%的爆米花指数,在IMDb网站上有7.5分。

法国是仅次于美国的电影强国。与美国电影强烈的娱乐性、商业性不同,法国电影具有更强的艺术性、思想性,更彰显法兰西民族的艺术气质。凯撒奖是法国电影的最高荣誉,被誉为法国的奥斯卡奖。荣获凯撒奖4大奖项无疑是很大的成功。《监护风云》可以说是法国电影的代表。观看和分析这部凯撒奖最佳影片,我们可以看出法国电影与美国电影明显的不同。

安东尼和米兰是一对因为家庭暴力离婚的夫妻,正在为11岁的儿子朱利安的监护权打官司。法庭上,米兰以安东尼的家暴史要求法庭判定他离开朱利安,而安东尼坚决捍卫自己对朱利安的监护权。法官判定安东尼有共同监护权,每两周和儿子呆一天。在父亲与母亲逐渐升级的纠纷中,朱利安无处躲避,苦不堪言。最终,矛盾爆发,差点酿成惨剧。

前两天女神节,不少媒体在庆祝节日的同时,也讨论了家庭暴力问题。在中国,家暴已经越来越普遍,引起社会和舆论的高度关注。但是,这些关注仅仅停留在对家暴的谴责上,难有客观深入的分析。家暴因何而起?如何才能遏制家暴?这部《监护风云》恰恰就是专门讨论家暴问题的影片,而且入木三分,振聋发聩,令人难以平静。

因为发生了家暴,安东尼和米兰不仅离了婚,而且已经势如水火。双方都住在各自的父母家,互不见面、说话,甚至互不打电话,都通过儿子朱利安给对方带话,把这个11岁的孩子夹在中间,使他成为受伤最重的人。朱利安不得不向父亲隐藏母亲已经找到新家的事实。新家的被发现,导致了夫妻矛盾的激化。朱利安目睹这一切,幼小的心灵无疑难以承受。

但是,安东尼和米兰这对夫妻此刻已经迷失在自己愤怒的情绪里,顾不上儿子和女儿的感受。安东尼深爱着这对儿女,所以专门辞掉原来的工作,在儿女居住的城市找到一个医院消防员的职位,希望能够和孩子们在一起。可是他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常常无端愤怒。所以,连他的父亲都忍耐不了他,把他赶出了家门。米兰没有工作,领着失业救济金。她同样深爱着自己的孩子,想保护他们不受家暴的伤害。她不相信安东尼能改好,所以绝不和他说话,不给他电话号码,不告诉他住址,使矛盾一步步激化。

影片中有一处场景非常说明问题:安东尼逼迫朱利安一起来到米兰租住的新家。面对一直躲避他的前妻,他并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粗暴殴打,而是痛哭失声,告诉前妻他已经改变了。五大三粗的男子汉,此时活脱脱像一个脆弱无助的小男孩。联系到影片开头在法庭上安东尼的表现,我们看到了这个家暴男人的内心世界。他在生活中是一个失败的男子,只能凭着一把子力气,干些消防之类的粗活,被前妻看不起,甚至被父亲看不起。儿子女儿也站在前妻一边对他撒谎欺骗,令他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层层叠叠的挫败,最后才导致矛盾的爆发。如果这些挫败都能及时化解,悲剧就可能避免。

《监护风云》的价值就在于,它告诉观众,家暴施暴者并不都是阴暗、残暴的恶棍,而常常是充满着爱心却无法控制情绪的普通人。看到影片结尾被警察带走的安东尼痛苦的惨叫和朱利安惊恐的眼神,我们就明白,受家暴行为伤害的,不仅仅是被殴打者,施暴者与家里的孩子同样也受到了伤害。这种伤害的影响是同样严重和深远的。

特别要指出的是,第一次拍摄电影长片的导演泽维尔·勒格朗,非常成功地用声音和剪辑营造出紧张、压抑、惊悚的气氛,使观众有透不出气来的感觉。它不像好莱坞电影,不是充满着刺激,就是充满着煽情,而是冷静、客观地讲述,连音乐都非常少。片头法庭场景就是这样。两双高跟鞋的清脆响声给人烦躁不安的预感。小小的法庭内,双方叙述也不动声色,但立即将我们带到了争夺监护权的电影情境中去。最后的结尾更加精彩,对门的邻居报警喊来了警察,打开门看着这边。警察关上了门,门上有三个猎枪打的洞。接着,这边的门也关上了,剧终。它告诉我们这些旁观者,这个家暴故事远没有结束。

看完《监护风云》,只想说,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着深刻、复杂的原因。家庭暴力亦是。那些以爱为名的暴力,与那些堂而皇之以仇恨之名的暴力,对人造成的伤害是同等严重的。在下一代人眼里,以爱为名的伤害也许更严重。杜绝和化解家庭暴力,法律无能为力,只能靠人性的感动和情感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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